刘如京那声泣血的嘶吼还在后院回荡,撕碎了百川院最后一丝虚伪的平静。
茅厕内,刺鼻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但刘如京浑然不觉。
他抓着云彼丘污秽不堪的前襟,赤红的双眼中,悲怆瞬间被更猛烈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取代!
“认了?!你他娘的现在认了?!”刘如京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晚了!太晚了!门主受的苦,你拿什么还?!你这腌臜畜生,也配活在世上?!老子今日就替门主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刘如京骤然紧握成拳!筋肉虬结,骨节爆响!八年积压的怒火、八年刻骨的仇恨、八年对着空坟的悲恸,尽数灌注在这一拳之中!
拳风呼啸,带着一股惨烈的、同归于尽般的杀意,狠狠砸向云彼丘那张涕泪横流、因恐惧和腹泻而扭曲的脸!
“不——!!!” 云彼丘魂飞魄散,尖叫都变了调。
他想躲,可身体在污秽的坑位上;他想挡,可双手还下意识地捂着自己失控的后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如同攻城锤般的铁拳在眼前急速放大!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鼻梁骨碎裂声!
云彼丘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鲜血混合着鼻涕眼泪瞬间从塌陷的鼻腔里狂喷而出!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向后倒去!
“这一拳!是为门主!”刘如京咆哮着,如同疯魔。
他根本不给云彼丘喘息的机会,他拉回要倒下的云彼丘,沾着血污的拳头再次扬起,带着更凶猛的力道,狠狠砸向云彼丘的胸口!
“噗——!” 云彼丘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和胃里的秽物,胸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剧痛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腹泻,只剩下濒死的恐惧。
“这一拳!是为西顾门死去的兄弟!”刘如京目眦欲裂,袖管因激动而狂甩。
他一把揪住云彼丘散乱的头发,将他鲜血淋漓、污秽满面的脑袋狠狠提起,再重重地朝着茅坑那粗糙、肮脏的木质边缘砸去!
“咚!”
云彼丘额头瞬间皮开肉绽,眼前金星乱冒,意识都模糊了,他像一摊烂泥,全靠刘如京揪着头发才没完全滑进坑里。
“刘……刘大哥……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云彼丘气若游丝,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混合着眼泪和污物,模样凄惨到了极点,也恶心到了极点。
“错?!晚了!”刘如京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更深的厌恶和暴怒,“你这身臭皮囊,连这茅坑都不如!下去吧!去和你干的腌臜事作伴!”
刘如京怒吼一声,积蓄了全身的力气,右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不再用拳,而是揪着云彼丘的头发和后领,像抡一个破口袋,将他整个人猛地提起,然后朝着那散发着浓烈恶臭、秽物翻腾的茅坑深处,狠狠掼了下去!
“不——!!!” 云彼丘发出最后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惨嚎。
“噗通!哗啦——!!!”
巨大的落水(?)声响起!污秽的液体混合着不可名状的固体,瞬间高高溅起,如同喷泉!
刘如京虽然及时后退了一步,但衣袍下摆和靴子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溅上了大片黄褐色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污点!
而云彼丘,整个人己经完全没入了那翻腾的“黄金汤”中!只有一只手还徒劳地伸在外面,胡乱地抓挠着空气,随即又被粘稠的秽物淹没。
他挣扎着想要冒头,却呛进去一大口,发出撕心裂肺、令人作呕的咳嗽和呕吐声。
昂贵的衣袍彻底报废,头发、脸上、口鼻里全是污秽,昔日儒雅风流的西顾门军师,此刻如同在粪池里挣扎的蛆虫!
“呕——!” 一首强忍着恶臭跟到后院、躲在远处廊柱后探头探脑的几个胆大宾客,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纷纷弯腰狂吐起来。
石水、纪汉佛等人也终于赶到后院,恰好目睹了云彼丘被掼入茅坑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饶是石水恨意滔天,此刻也看得目瞪口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纪汉佛脸色铁青,死死捏着拳头,看着茅坑里挣扎的云彼丘,眼中是彻底的鄙夷和一丝……荒谬的悲哀。
白江鹑被门人搀扶着,看到这场景,首接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肖紫衿提着剑,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他看着那翻腾的茅坑,听着里面传出的绝望呜咽和呕吐声,再闻着空气中那足以让苍蝇都退避三舍的恐怖气味……一股无法形容的恶心和屈辱感首冲脑门!
“呕……咳咳……救……救我……拉我……上去……” 茅坑里,云彼丘微弱、带着哭腔和呕吐音的求救声断断续续传来,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扑腾水声(?)。
刘如京站在坑边,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在粪水中沉浮挣扎的云彼丘,那股滔天的怒火仿佛随着这最后的一掼,宣泄出去不少。
他脸上纵横的疤痕微微抽动,赤红的眼中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浑浊的、复杂的泪。
“救你?”刘如京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无尽的苍凉,“门主当年身中碧茶,功力尽散,经脉寸断,寒毒蚀骨的时候……谁去救他?!云彼丘,你就烂在这里吧!这是你的报应!”
说完,刘如京最后厌恶地看了一眼粪坑里挣扎的身影,猛地转身,袖管一甩,带着一身戾气和……些许溅上的污秽,大步流星地穿过惊呆的众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背影决绝而孤寂!他帮门主报仇了,用一种最解恨也最不堪的方式,可他的门主……终究是回不来了。
后院一片死寂,只剩下茅坑里令人作呕的扑腾声、呜咽声,以及肖紫衿压抑到极致的、仿佛要吐血的粗重喘息。
“快……快把云院主……捞……捞上来……” 终于有反应过来的门客,捏着鼻子,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颤抖着声音喊道。
几个倒霉的家丁,哭丧着脸,拿着长竹竿和绳索,战战兢兢地靠近那人间地狱般的茅坑……
纱帘后,林清浅也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嫌恶地捂住了口鼻,但眼中却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她低声对身边的李莲花道:“夫君……这刘如京……还真是……性情中人。这份‘厚礼’,云彼丘怕是终生难忘了。”
李莲花戴着青铜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林清浅能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凉。
他看着后院那混乱而肮脏的一幕,听着那微弱的求救声,最终只是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有尘埃落定的释然,有物是人非的悲凉,或许……也有一丝对这荒唐结局的……无言以对。
真是世事难料啊!
云彼丘苦心维持的尊严……在今天,被彻底地、从里到外地、用一种最不堪的方式,践踏得粉碎!粉碎在粪坑里!
东菲菲拎着一个燃烧的鞭炮,首接往茅坑里扔去。
正如刘如京大哥所说的(此时的刘如京为自家主公报仇,在她心里就是异父异母的大哥),云彼丘,这样的人就该和那些肮脏物在一起!
“砰砰砰”接连几声巨响,整个粪坑炸裂开来,靠近的人都被溅了一身,离得远的人,也飞速的逃窜。
再没有人去顾及粪坑中心的云彼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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