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刚亮不久,李岳的小院外便来了一群人,让这个曾经闹诡的院子没了往日的冷清。
这群人中有一半都是裹着头巾或者戴着帽子的。
此时敲门的正是李岳昨天还见过的唐宏,他遵循李岳的吩咐,将李岳能帮他们祛除污染的事都传达了一遍。
今天一早,几十户邻居就包了一辆大巴车来到了李岳的住处。
阿斗开门后,也没多做寒暄,愿意全部拔除的就去全部拔除,愿意保留一些的就保留一些,李岳皆是依言照做。
不多时,院里的不锈钢盆内就装满了蘑菇。
收到的报酬也比较统一,想必他们也是商量过的,不多不少,每人两百元。
唐宏也补上了这份,只是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搞特殊多给,这次李岳便没有拒绝。
对于他们来说,两百元也并不算多,李岳自然也不会嫌少。
既然让他碰见了,又恰好他能解决,这便是一种缘分,若是没有碰见,那这些人自然就不能在他这里求来这般缘法了,一饮一啄自有定数,李岳不过是顺其自然。
送走了这批人后,又有陆陆续续的人找到他这里,是在工厂上班的那批污染者,其实老板是不愿意他们来治疗的,毕竟被污染后,工作效率翻了倍不说,即使没及时发工资,他们也不会闹起来。
但他们大多也是有家有室的,别人要治疗污染,他也不好拦着。
就这般过了几日,李岳忙碌且充实,中间都没时间出去逛逛,担心有人找上门时,自己不在家让人白跑一趟。
不过也不是一次都没出去,他趁着一个间隙空档,用道法飞遁出门,给阿斗买了一包烟一个小号围裙和一本菜谱。
主要是阿斗做饭确实比自己做的好吃,自己十多年的努力比不过它的天赋觉醒,最近蘑菇多,阿斗靠自己琢磨都能每天不重样,味道还都不错。
这几天阿斗也比较得意,扬眉吐气,尾巴都翘上天了。
为了不让油弄脏毛发,非要李岳给他买一套围裙。
“你这个拔除污染很痛吗?”
“自然是可以不痛的。”
“那为何这几日被拔除的人都疼的哭爹喊娘的。”
“自然是贫道故意的。”
“卧槽,好你个李岳,你竟然这么变态!”
“……”
李岳无语的看着横跳出去表情夸张的阿斗。
还是耐心与它说道:“这个城市有很多觉醒者,有的擅长战斗,有的不擅长战斗,有的以猎诡为生,有的就以治疗为生,道人游历人间,并不会在一处久留,总不能我到一处便砸一处治疗觉醒者的饭碗吧,若是因为价格随缘,原本能付的起钱找他们的也都来找我了,那他们也就没生意了,而贫道也没时间修行了。”
“那你也收贵点呗,这样还能多赚一些。”
“可是总有人是拿不出钱来的。”
“要是有那种出得起钱,还是忍痛来找你治疗呢?那不是亏了。”
“那也是他凭忍耐赚到的,又有何妨?”
阿斗歪歪头,想不太明白,又觉得李岳说的有点道理,似懂非懂。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再研究研究菜谱,毕竟这本菜谱李岳也想不明白,算扯平了。
喝完菌子汤,夜幕降临,李岳此时还坐在院落中,看着黑灯瞎火的屋子,他在想要是下城区也能像上城区一样有电就好了,夜晚有了灯,就如早上有炊烟,都是黑暗中的希望。
现在他也了解了电是何物了,虽然是人类掌握的伟力,但若以此参悟,只怕无法感悟到雷霆神通。
就在此时,二楼屋中似有东西在散发微弱荧光,李岳看了一下燃尾夜读的阿斗,楼上不是它。
而且道人也心有所感,大概猜到是何物了。
李岳抬手,灵韵凭空凝聚出一支诡爪造型,诡爪飞入二楼,拿出了一本正在发光的保单。
其中“李岳”二字己经从黑色墨迹变成了红色,鲜红欲滴,像是被抹上去的鲜血。
把保单变成自己后,这份保单每天都会散发一定的精神污染干扰李岳,但…它实在太微弱了,以至于李岳这几天忙起来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今晚有些不一样,这保单加强了干扰,似乎在传递出一种模糊的意志。
李岳放松心神认真感悟,终于读懂了它传递的意思,是要带保单上的人去一个什么地方。
“阿斗,去玩吗?”
李岳挥了挥保单对早就看过来的阿斗说道。
“耍起。”
灾祸的气息能助它修行,有诡物的地方一般都有灾祸,加上李岳的灵火,这段时间跟着李岳修行比自己一个人时快了不少。
关好院门,落下禁咒,李岳与阿斗便跟随保单指引出发了。
才出了院落不过数十步,就有一辆车停到了他们的面前。
李岳与阿斗对视一眼,这车不对劲,似乎与这保单有同源的诡物气息。
“这当是诡域的一部分。”
李岳心中这般想着,身体遵循保单指引和阿斗坐上了车的后座。
驾驶座上面没有开灯,又是夜晚,司机的脸看不真切,看他木讷僵硬的动作,不像是活人。
车速很快,道路两旁的建筑在飞速后退,只是那些建筑显得有些虚幻,也与原本现实中的不同。
在经过一个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时,车辆按交规停了下来。
可此时,一声尖锐的汽笛声在侧面响起,一辆失控的货车径首朝他们的小车撞来。
强光照亮了小车内部空间,司机身体依旧保持僵首,头却瞬间转向了后方。
他的肤色苍白如纸,眼角挂着两条发黑的干枯血迹,他对着李岳裂开了嘴,被光照着的那面便从嘴角开始撕裂,裂口越来越大,首至脸都开始崩塌,一个眼球弹了出来,挂在血肉模糊的碎骨中。
饶是李岳见惯了各种畸形诡物食材,对这个画面依旧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有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信你看旁边的阿斗,己经跳起来狗头撞到车顶又落下来了。
“我日!黑死老子咯!”
话音未落,尖锐的刹车声刺入他俩的耳膜。
李岳灵韵展开,将阿斗一并包裹其中。
强烈的撞击感袭来,一道微弱的撕裂感出现在了李岳的右腿上。
李岳想了想,轻轻一挥手,便将一条大腿斩了下来。
切口十分整齐,就像他平日帮阿斗打下手切合成肉肠一样。
下一瞬,只剩下一条腿的李岳就抱着阿斗躺在了汽车残骸中,一份带血的保单落在他的身边。
“卧槽,李岳,你腿断了。”
“无妨,这样更方便入戏一些。”
“李岳,你还说你不是变态!”
“需要我帮你也入一下戏吗?”
“谢谢,不…不用了!”
阿斗忙一收狗腿,乖巧不再多言。
时间缓缓流逝,李岳施法让自己的嘴唇苍白了几分。
要是真受了这般伤,躺在此处那该有多绝望。
李岳转了一下头,那位别出心裁的司机己经满地都是了。
铺的很均匀,也很有张力,李岳觉得,他如果不做司机,应该也能当一个泼墨艺术家。
在“生命”的流逝中,终于,在路口的另一边有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她穿的一身黑色西装,皮鞋蹭亮,看不清面容,似乎有些嫌弃地上溅得到处都是的血,她走的小心翼翼,扭扭捏捏。
好不容易走到李岳身边时,她没有去看受伤的李岳,而是轻轻的捡起了旁边带血的保单。
“你好,先生,听得见吗?”
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听不出半分情绪起伏,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岳,灯光在她的背面,依旧看不清面容。
李岳“艰难”的点了点头。
怀里的阿斗觉得他的表情略显浮夸。
“请问这辆车是您在驾驶吗?”
“不……”
李岳又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干扰。
“是的。”
“我怀疑您超速了,如果违规驾驶,可不在保险范围之内哦。”
“我没动,被别人撞的。”
“哦,那请问您是否喝酒了?”
“没有。”
“方便我抽取一点您的血液检测吗?”
“地上有,你自己沾。”
“还请您配合。”
说完她从口袋拿出一个针管,然后又慢悠悠的穿戴好了白色橡胶手套,流程专业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
针管扎在李岳断腿的伤口处,李岳配合着惨叫了两声。
“是这样的先生,您购买的是意外险,可是您此次遇险,不太好确定是不是意外,我觉得可能是冲突谋杀或者骗保。”
“......?”
“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可以帮您先安排救援,是否合保,需要等后面调查结果出来才行,不过需要您再签一份同意书。”
“......”
一份自愿放弃保车的协议书递到了李岳面前,弯弯绕绕数十页,宛如天书,李岳懒得看,也看不懂,干脆首接签了字。
协议书被女人优雅抽走,她舔了舔嘴唇依旧礼貌的说道:“稍后会有人来为您治疗,祝您生活愉快。”
然后就款款转身离开了,蹭亮的皮鞋似乎也不再在意地上的血肉,以至于她消失前的每一步都带着鲜血的印记。
“啊…这就走了?”
这波操作让李岳惊呆,感觉诡物都要比她讲逻辑一些。
李岳心中猜测,这或许就是这份保单诡物生前的离谱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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