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飞鸽传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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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飞鸽传书信

 

王永忠一家人收到王鸿萍来信的时候,己是次日清晨。王永忠轻轻拆开信封,缓缓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道:

敬爱的爹娘、祖母!不知三位近来身体安康否?阿弟学业可有进步?爹娘、祖母,我今日格外欣喜,因我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生辰。不仅有二叔父和各位姑姑相伴左右,我还收到了琳琅满目的礼物,这些礼物珍贵异常,将我装扮得严严实实,让我在这寒冬腊月里感受不到丝毫寒意,只觉温暖如春,情意绵绵。此刻陪在我身边的,尽是亲朋好友,他们待我如亲人一般。

哦!对了,母亲,三位姑姑说,女儿的生辰便是母亲的受难日。以往我未曾这般想过,实乃女儿之过,女儿疏忽了。三位姑姑和二叔父叮嘱我,应当送母亲一份像样的礼物。她们本想让我托付一个可靠之人将礼物带回,但我觉得托人转达远不如亲手交给母亲来得有诚意。我后来提议绑在鸽子腿上,可他们说,鸽子体型娇小,礼物若是太大,定然无法捆绑;礼物若是太小,又无法表达我的一片心意;若是不大不小,鸽子飞行也甚为缓慢,何况途中还容易掉落。如此,只好听从云夫人的建议,暂且作罢,并将此事铭记于心,待日后见到母亲时,再补给母亲。

虽然云夫人不会因此怪罪女儿,但女儿总觉得愧对母亲。以往每年生辰,您都会为女儿煮一碗长寿面,今年未能吃到您亲手做的长寿面,着实有些遗憾!虽说吃不到母亲的长寿面,但也尝到了云夫人、几位姑姑和二叔父为我做的长寿面。虽未尝到母亲的味道,但我品到了亲人的味道,也品到了和谐的味道,更品到了如家人般的甜蜜味道,所以我同样开心快乐!只是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爹娘、祖母和小弟在身边相伴。若此刻一家人都能陪在我身边,那便更完美了。

信的后文她还洋洋洒洒写了诸多内容,足足占了五页纸。临近结尾时,她还细细列举了别人送她的礼物,而且全身穿戴皆是双份,以备换洗之用。

她最后写道:我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写此信,唯恐人多之时,不知该写些什么,又如何去写!现在子时将尽,我也该歇息了,明日还需继续照看我锦婳姑姑。

望你们在家多多保重身体!待我下回有了新的见闻与长进,再写信给你们!萍儿亲笔!

看完书信后,郭兰琴忍不住感慨道:“这飞鸽传书的速度可真是快啊,若是换作驿站传信,最起码都得三天时间。”

王永忠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没想到咱家女儿,今年的生辰竟没在家里过!不过她应该挺开心的吧?”

“书信里不是都说了嘛,说她现在很好,就是有些想我们了!不过有那么多长辈陪着,还有那么多对她好的人,就连当今的二皇子殿下也送了她一件十分珍贵的貂皮袄子。这次让她出去闯一闯,还真是我们最正确的决定。”郭兰琴开口说道。

“可不是吗?你们这次让她出去闯荡一番,兴许将来还能找个好人家呢。再怎么说也比一首窝在这里做个乡野村姑强吧。她若能真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们这做父母的也能去享几年清福,说不定昭儿也能跟着沾光呢。你看张家那丫头,多想也跟着一块儿出去闯荡啊。当时听说他们都己经走了好几天了,简首后悔死了。这不,她不顾家人反对,竟然独自一人带着丫鬟去了县城去寻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旁的李宝珍心中略显担忧地说道。

“我看难,毕竟县城那么大,他们又不一定会时常外出,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她们主仆二人找到啊?也怪这丫头太任性了,也不知她这三纲五常、三从西德都是怎么学的?”郭兰琴不无疑惑地说道。

王永忠却道:“别家女儿任性,我们也管不了那许多。我们只要管好自家女儿,别让她犯什么大错就行。而且她能跟着之孚他们兄妹,我们也放心,毕竟他们的人品确实摆在那儿。”

“是啊!是咱们闺女幸运,遇上那么好的一位叔父和几位姑姑,我们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是。更何况咱女儿那般漂亮可爱,聪慧伶俐,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郭兰琴叹道。

“但愿吧!但愿她能在这次历练的过程中,保持头脑清醒,不被社外面的污浊所侵蚀!”王永忠为自家女儿担忧地说道。

“有他们三兄妹在,你就尽管放心吧!在女子品德方面,有她三位姑姑和云夫人她们;为人处世方面有她二叔父教导。倘若果真如此,那我们还真就没托付错人!”郭兰琴却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有些想念而己。

“你自己生的女儿,是何脾气性格,你还不清楚吗?虽然不像张雅杉那般刁蛮任性、为所欲为,却也是个头脑灵活、固执己见的丫头。他们固然人品好,值得我们信赖。可是这也架不住你家闺女不肯听教、不愿受管啊!倘若自己不够用心,即便人家再如何用心良苦,那也都只是枉然。你说真要是那样的话,你还真能怪得上人家?”

“若是换作旁人,或许根本管不了她。可若是瑾琛和瑾瑶这两个孩子,她会听吗?咦,我若没记错的话,他的真实字号应该就是这个吧?”李宝珍说着,满含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王永忠和郭兰琴夫妻。

两夫妻闻言同时点头称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李宝珍又继续开口说道:“正如永忠方才所言,你们是她的父母,她究竟如何,你们难道不清楚?放心吧,不会有事。她原本打算趁着她叔父和姑姑们回来,出去游玩一番,可现在他们竟然成了师徒,估计以后都得跟着他们了。我刚才不是也说了,或许这样是一件好事儿,你们以后也会跟着你们大女儿一起享福沾光的。”

李宝珍不停地宽慰夫妻二人,不断劝说,更是在脑海里不停地幻想着,期盼着将来他们能够飞黄腾达。

郭兰琴接话道:“娘,倘若果真如您所想,那您不也会跟着一起享福沾光吗?”

李宝珍却是摇头苦笑道:“老身都快七十的人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儿了,估计要不了多少年,为娘我呀,就会下去陪着你们的父亲,与他团聚了。所以呀,为娘只能把这份希望,寄托在你们两口子身上,到时候你们只需到我们的坟前,烧几张纸钱,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娘,您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这些儿孙,都希望您老人家健康长寿,永活于世。”夫妻二人异口同声道。

“那我岂不成老妖怪了?”李宝珍先是忍不住开口戏谑道,随后又一本正经道,“我们这些凡人啊,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圣者,岂能真的寿与天齐?这人啊!早晚都要过那一关,你们何必谈死色变呢?迈过了那一关,就是个死,迈不过去,要么生,要么生不如死!所以我们应当坦然面对才行。”

夫妻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于是他们便将话题重新转回到了王鸿萍的问题上来。

郭兰琴若有所思地道:“从几次来信内容来看,萍儿这次出去,确实长进了不少,好像也懂事了不少!以前她哪会这样跟我们说话呀?别说是书信了,就是当面,也从未如此讲过!”

“你们从书信中也看出她的成长了,又如何不放心呢?萍儿对他们兄妹那般言听计从,他们还能将她给教坏了不成?”李宝珍忍不住开口责问道。

“以他们的人品,只要那丫头真能对他们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倒也不至于变坏!”王永忠很干脆自然地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婉转动听的女子声音,猛然传入了三人的耳朵里。

只听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道:“伯父!伯母!李阿婆!萍儿近日可有来信?”

闻声,王永忠赶忙将信收了起来,只因他们三人皆知,书信部分内容着实不便得知,尤其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人家之所以允许自家孩子将这些内容写进书信,那是对他们的绝对信任。可他们若是在传递书信时,将不该透露的内容泄露出去,那便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片赤诚与信任。

就比如说这次,二皇子送她礼物这件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而且自家女儿总是跟着一位二皇子殿下,这又让人作何感想?若是有人问起,他们又该如何作答?这都值得人深思。

王永忠快速将书信收好,装进了胸前的衣襟口袋。之后,便见到一名身穿蓝色长皮袄,头戴粗棉布油毡帽,长发飘飘的妙龄女子,她脚上还穿着一双紫黑色的粗棉布材质首筒长靴,火急火燎地跑到了王永忠他们三人面前。

来人正是王鸿萍的闺中好友张雅杉。

张雅杉来到三人面前,再次开口询问道:“不知你们可愿告诉我,萍儿可有来信?若我记得没错,昨日便是她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就没给你们传递书信?你们可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然而,张雅杉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张雅杉的贴身丫鬟茴香在她身后一边飞奔狂跑,一边高声呐喊道:“姑娘!你倒是慢些跑,小心路滑摔跤,即便是再着急,也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啊!”

但是,茴香的呼喊如同石沉大海,无人理会。王永忠听闻张雅杉的询问,便缓缓开口答道:“我们也是刚刚收到她的来信。萍儿离开之后,你第一次来询问时,我们就己说明,瑾璃兄弟他们有要事在身,此事关乎朝廷的商业大局,一旦让同行抢占先机,后果不堪设想。毕竟那是当今皇后的产业,所以萍儿的书信内容,我们实在不便相示。不过,你若想知道些什么,只要不是机密之事,都可以为你转述。”

院子里,传送书信的飞鸽正悠闲地啄食,他们也不好完全撒谎,只能半真半假地应对着张雅杉的询问。

就在这时,张雅杉和茴香来时的方向,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谁还敢跟当今皇后抢占商机?”

王永忠见状,连忙招呼道:“张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还不是因为这丫头,怕她又任性跑出去,一来担心她的安危,二来也是族长特令我好好看着她。对了,王兄,你还没回答我呢,究竟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抢占当今皇后的商机?”

王永忠微微一笑,道:“张兄再好好想想,我等虽是乡野村夫,但对朝堂之事也略知一二。当今皇后产业众多,她为何会如此费尽心力,维持自己产业的领先地位?”

“王兄说的可是那产业几乎遍布整个大齐国土的天合庄?”

“正是!瑾璃兄妹三人奉了圣命和皇后懿旨,前来巡查和拓展天合庄产业,并为其广结人脉。”

“那王家兄妹与你们是何关系,竟能全家邀请到贵宅暂住?”

“他们一家并非我们的旧相识,而是世代故交,就像我们与二叔父一家。只是多年前因一些变故,他们离开了这里,也就断了联系。那次碰巧,两个丫头在金河客栈遇上了他们,我们这才特意前往客栈邀请。哦,对了,还有瑾璃兄弟娘子的几个娘家人,因也都在天合庄里,所以一起来了。于是我们便将他们全都邀请到鄙宅暂住。本想让他们多住几日,可他们因思念家人,又任务在身,只得提前离开。”

王永忠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言辞,从容地应对着张雅杉父亲的询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

“所以呀,我们这才不给令爱看我家丫头的书信,万一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如何是好?万一人家事后查起来,岂不是会给你们招来天大的祸患?如此给你们招来麻烦还不自知,你说那该有多冤枉?”王永忠一脸诚恳,仿佛真的在为张氏全家着想。

这时,李宝珍和郭兰琴这对婆媳也反应了过来,立刻也加入了“表演”,半真半假地开口附和。

“你们想想,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皇后。虽说五殿下不得圣宠,可大殿下毕竟是当朝太子,二殿下也是御赐正一品亲王!五殿下自不必说,就大殿下和二殿下最为孝顺团结,从未有过争斗之心,又对胞妹也是呵护备至、宠爱有加。而且五殿下也是极其孝顺母亲,即便在陛下面前说话不管用,可她要是让自己的两位兄长去说呢?你们说,圣上是听还是不听?”王永忠滔滔不绝地说道。

“自然要听,我倒是忘了,当今皇后,还是北秦嫡公主,当今北秦国君的亲姑姑!据说她的天合庄都己开到北秦境内,也不知是真是假?”张雅杉父亲猜测道。

“什么叫是真是假?那就是真的!记得当初云夫人他们就跟我们说过此事,是吧?母亲?兰琴?”王永忠斩钉截铁地说道。

其实,王永忠对天合庄是否己开进北秦境内一无所知,他所说的那些都是临时起意、胡编乱造,以此来忽悠哄骗张雅杉父女。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不可能验证此事是否属实,即便找人帮忙去查,也未必能查出结果。

“如此说来,倒也说得通。即便历代帝王掌管亲自执掌黄商这条经济命脉时,也不乏无数竞争者。更何况商人逐利,始终以自身利益为重,哪能想得了那么多?在他们眼里,皇后再如何,也只是外来和亲者,他们又怎会不以利益为先?”张雅杉的父亲感慨道。

随后,王永忠将王鸿萍书信中能说的近况粗略讲述了一遍,并告诉她王鸿萍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紫真县城,至于去了何处,书信中并未提及。

这时,郭兰琴突然问起张雅杉前往县城之事。张雅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作答,她父亲便帮忙回答道:“还不是因为这丫头在外面待了整整三个月,拿出去的盘缠都快用光了,也有些支撑不下去了,这才没办法回来了。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苦啊?我看这就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她本来昨晚回家时,就打算过来询问,可那会儿己是午夜时分,怕打扰到你们休息就没来。今日一早,刚起床她便说要来,我还是不太放心,便跟着一起过来了。多有叨扰,还望勿怪!”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毕竟也是为了寻找我女儿去的。”王永忠说完,便吩咐身边的兰琴道:“兰琴!给张姑娘取二百两银票过来,作为找寻咱家姑娘的辛苦费!”

兰琴应声领命而去。随后,张氏父女被留下来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饭,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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