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情。”
关蔚轻轻开口说道，话音未落她就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关于傅阳以及她以前的一些事情，她并不希望李蓉知道。
或者说是不希望对方那么快就知道。
她还没做好准备坦白这些事情。
李蓉感觉到关蔚的紧张，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将手臂又收紧了些，把脸轻轻贴在关蔚的背上。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关蔚闭着眼睛，心却跳得厉害。
她能感受到李蓉温暖的体温，还有那轻柔的呼吸。
过了许久，关蔚以为李蓉己经睡着，刚想轻轻挪开她的手，却听见李蓉轻声说：
“没关系，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关蔚的动作停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没想到李蓉如此善解人意，既没有逼问，也没有生气。
关蔚咬了咬嘴唇，缓缓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怕你会介意。”
李蓉轻轻拍了拍她的腰，说：
“我不会介意的，无论你过去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你看，你从男孩变成了女孩这件事我都能接受，并且还很开心呢。”
“再怎么说，应该也没别的事情比这件事还离谱了吧？”
李蓉说着，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呵呵……”
“你之前在车上说的，都是真的吧？”
“你说你退学了，还当了混混。”
“我猜，这都是真的，对不对？”
关蔚沉默了一会儿，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当初在海里差点淹死时，她曾经经历过一段走马灯一般的回忆。
那些记忆像电影一样快速地在她的脑海里闪回。
她被傅阳救起时的最后一段记忆，是她牙牙学语时爬向李蓉脚边拿起蛋糕模型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多么渴望在死前再见一面李蓉的样子，再像小时候那样躺在对方的怀里。
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而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诉说内心的郁结。
她沉默着。
感受到她的沉默，李蓉依旧是轻轻地抱着她，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关蔚才缓缓说道：
“嗯，是真的。”
李蓉温柔地说：“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关蔚深吸一口气，她想着既然都说出来了，干脆就首接一口气坦白好了。
于是她就开口了，语气平静地像是她不曾经历过这一切一般：
“因为你和我爸的事情，在学校我遭人白眼。”
“没人待见我。”
“我未成年，找不到正经工作，家里欠的债，光靠我做的那点小工和爷爷奶奶的退休金是还不上的。”
“而且，沫沫上学也是要花钱的。”
“所以我就只能想一些偏门的法子，比如说收保护费。”
“那个时候，我就带着一帮混混在平南收保护费，偷点……不值钱的小玩意。”
“被逮过几次，不过因为我们在平南的风评还算不错，都被谅解了。”
“谅解了？”李蓉有些讶异。
“是啊。”关蔚笑了笑，脑海里想起小海那副憨厚的样子，语气都带上了些许释怀一般的悲伤：
“那个时候，我们平南帮算是比较好的了。”
“比起其他的混混，我们不主动惹事。”
“收的保护费，我们会安排人手去蹲点，看到别的帮派混混来惹事，就帮店老板把他们赶走。”
“久而久之，平南的很多小店铺都愿意雇我们办事。”
“慢慢的，我花钱租了房子住，也跟风搞了一下奶茶店、老虎机、纹身店这种小生意。”
“都没赚到钱，有的还亏大了。”
“所以，最后还是干回了老本行，也就是偷东西和收保护费。”
“但这一切……”
关蔚突然摇了摇头，不打算说下去了。
李蓉看出了她的犹豫，心疼地抱紧她：
“蔚蔚，你受委屈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你不是上大学了吗？你没读完高中，是怎么……”
关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傅阳的事说出来：
“是有个有钱人资助了我。”
“他叫……他姓傅，是个很神秘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后来他还帮我还送我去上大学。”
李蓉听着，眉头是越皱越紧：
“这个有钱人是什么人，他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吧？”
关蔚猛地摇了摇头，脸色变得绯红起来。
企图？
傅阳早就对她知根知底了。
靠，她现在想想就后悔。
为什么要那么早就把自己交给对方呢！？
都怪荷尔蒙和雌性激素！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从来没对我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而且在大学里，他也没怎么打扰过我。”
“应该就是一个好心人吧。”
李蓉听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没提过分要求，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后要是他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还有，毕竟是他帮助了你，你该还的钱还是要还的！”
“不然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以此要挟你？”
“万一要你嫁给他呢！？”
“你是女孩子了，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很多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接受……”
李蓉越说越来劲，突然被关蔚打断了：
“好啦！”
“别说了，妈，我要睡觉啦！”
她一边说一边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尽管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李蓉那温暖的手正紧紧地抱着她的腰部。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想起了曾经傅阳对她做的动作，这让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好在房间里的灯己经关掉了，黑暗掩盖了她的羞涩，否则她肯定会被李蓉发现并追问个不停。
她的心跳愈发剧烈，脑海中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傅阳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嫁给他？哼，他跟我提分手了呢！
关蔚愤愤不平地想着，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好你个傅阳，居然敢欺骗我两次！
等着瞧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除了傅阳，另一个人的名字也在关蔚的心头盘旋。
那就是林若雪。
林若雪，你一定会后悔招惹我的！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居然就这样带着对于林若雪的愤怒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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