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枭龙的堂弟张立明突然心思一转，似乎有了其他想法。他面露难色，说道：“张大帅走了，北系军不可一日无主。可如今让谁来担任这个职位，怕是有些为难。”
张家的几个长辈看着他，其中一人说道：“张瑞志是办了错事，，但好歹没酿成大错。既然他是大帅的长子，那自然应该是他了。”
赵凯鹏却说道：“不行。于九娥毒害张大帅，与李袁培勾结，品行不端，内心歹毒。恐怕她的所作所为己经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张瑞志。否则瑞志怎会要谋害亲弟和五姨太一事，一军的总司令，何等重要？我们怎能将总司令的权力交给这样的人？况且胡峰也说了，张大帅有意让张瑞霖接替他的位置。”
张家人则说道：“张瑞霖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他现在年纪太小，还不能担当大任。”
杨绍兴说话了：“我建议推举有威望、有军功、有能力的人来担任总司令。”其他人纷纷点头赞成。
张立明也非常赞同：“杨军长说的对。如此，我们才能对得起张大帅，对得起张家辛苦打拼付出的血汗。”
杨绍兴又开口道：“我建议，让张立明军长任总司令一职。他身为张家人，为张家付出甚多，有能力，有魄力，最适合担任总司令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各怀心思。
赵凯鹏和于青松是想支持张瑞霖的，而张家人则在思考平时跟张立明有没有什么过节，权衡利弊。
张立明看到大家的反应，赶紧说道：“我才疏学浅，虽然有军功在身，但是总司令之职，却要求有治国之能，平衡各方势力之才。还是让其他更合适的人来担任吧。”
他的话虽然说得谦虚，但内心并不这么想。他知道，张家人之中，论资历，论能力，没有谁能比得过他。到最后，肯定也是他来。
于九娥可不甘心，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吗？怎么能给他人做嫁衣裳？
她要忏悔认错，接受惩罚。等她的儿子一上位，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自然会将她接出来，洗刷他的冤屈，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想到此，她豁然往前一站：“各位军长长辈们，张大帅一事，是我一时冲动，走错了路。我对不起大帅。不过瑞志他并不知情，这与他无关。
还有意图加害北雪和瑞霖一事，也是我逼他的，他是无辜的。
瑞志什么品行，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上孝敬父母长辈，下爱护幼弟幼妹，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曾前往南部开疆拓土。瑞志是一个非常优秀、有能力的人。而且，他又是大帅的长子，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接替大帅的位置。我愿意被关入监狱，永不出来，为自己所造的罪孽赎罪。”
张家那几个长辈思考了一瞬，权衡了一下利弊，也点头附和：“于太太说的有道理。他母亲犯的错，与瑞志无关。我们都是看着瑞志长大的，他的品行甚好，又有过多次历练，堪当大任。”
张立明一看，大家都偏向张瑞志，心里有些急了。他思量再三，说道：“现在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一母亲的罪行确实不应该让儿子背负。瑞志的品行和能力怎样暂且不说，我现在有一个疑问非常重要，不得不说。”
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于青松对他说：“张军长，你有什么事情不妨首说。”
张立明又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于九娥与李袁培早有私通。至于何时开始私通，我们无从知晓。也许是很早之前就有私情。如果在瑞志出生之前便与李袁培有了私情。那么，张瑞志的生父……”
后面他没有说出口，但这其中的意思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于九娥和李袁培很早以前就有私情，那么张瑞志就极有可能不是张枭龙的儿子。
如果张瑞志不是张枭龙的儿子，那么让这个仇人的儿子接替张大帅的位置，张大帅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议事厅里，突然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然而，仅仅沉默了两秒，于九娥就嗷的一嗓子扑了过去。不过，她立即被士兵拦住。
她只能瞪着眼睛，对着张立明骂：“你这个王八蛋，你血口喷人，污蔑我的清白！瑞志就是大帅的儿子，你竟如此污蔑于我，我要杀了你！”
张立明倒是十分淡定，他轻蔑地看了于九娥一眼，说道：“清白？你还有清白可言吗？你与李袁培私通，早就失去了廉耻之心，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说清白！”
张瑞志也站起身来，对着张立明怒吼道：“张叔叔，我姑且尊称你一声叔叔。您常年跟随我爹，非常清楚，李副官是后来才被提拔为副官的，才有机会出现在我们家，跟我娘和各位姨娘认识。而在那之前，我己经出生了。你怎么能如此污蔑他？你这么做，究竟有何居心？是不是想铲除我，篡夺总司令的位置？”
张立明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肯定你就是李袁培的儿子，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张立明的算盘珠子打得非常响，他深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张瑞志也当不了总司令了。张家人和各军长不会冒险将总司令之位拱手让给仇人的儿子。
他知道，张瑞志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陆北冥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本欲为姐姐报仇，可如今看来，己无需他亲自出手，张家的内斗会将张瑞志铲除。
于九娥满脸悲愤和落魄，她向后退了两步，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发誓，瑞志是张大帅的儿子！我愿以死明志！”言罢，她用尽全身力气向桌子撞去。
张瑞志大惊失色，高呼一声：“娘！”想要拦住她，却己为时己晚。于九娥的额头狠狠地撞在尖锐的桌角之上，顿时血流如注，瘫倒在地。
张瑞志惊恐万分，嘴里哭喊着：“娘，你醒醒！医生！快叫医生啊！”
于青松急忙让在场的两位医生过去。医生匆忙赶来，扯下一块布，想要为她包扎。
于九娥却拒绝了，她紧紧地抓着张瑞志的手，虚弱地说道：“瑞志，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娘先走了，去找你爹赎罪了。你要好好活着，多多历练，将来有一天，有一天……”于九娥的手臂缓缓垂了下去。
“娘！娘！你醒醒啊！”张瑞志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和绝望全部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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