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踹开贡院柴房的门时，油灯正映着满墙鬼画符般的板书——"Subject+Verb+Object"的朱砂字迹爬满《西书章句集注》，在"大学之道"旁张牙舞爪地圈出个"SVOC"结构图。
"好个'格物致知'！"她揪住小王爷的后衣领，"把《论语》拆成主谓宾补，孔夫子怕是要从坟里跳出来！"
油灯晃动的阴影里，十几个绯袍学子正襟危坐，每人膝头摊着本《英语句法精要》。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振振有词："'学而时习之'分明是省略句！主语'君子'，谓语'习'，宾语'之'..."他蘸着墨汁在墙上画树状图，将"不亦说乎"标成感叹号。
顾清则的青铜算盘突然从梁上坠下，九十一颗算珠叮叮当当拼成语法矩阵："准确率63.8%，但'之'字作宾语时需考虑指代模糊..."他广袖拂过窗纸，惊得赵祭酒的偷窥倒影踉跄后退。
"顾司业来得正好！"小王爷跳上案几，"昨夜本王用主谓宾解《孟子》，发现'天将降大任'缺了宾语！"他挥毫在"斯人也"旁补上"to me"，活像给圣贤戴了顶西洋帽。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贡院成了语法修罗场。学子们举着连夜誊抄的《主谓宾破题要诀》，把"修身齐家"拆成"S+V+O"，将"治国平天下"译作"Govern try, pacify world"。最绝的是永宁公主，她带着宫女把《女诫》改成"Lady's SVO Handbook"，金线绣的"夫为妻纲"旁缀满"husband is wife's subject"的英文批注。
"反了！反了！"赵祭酒踹门而入，老学究的戒尺劈向语法树，"圣贤文章岂容蛮夷刀俎！"《大学》竹简应声散落，在地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there be"句式。
林小满的糖葫芦教鞭突然被世子抢去当令箭："本王发现八股文暗合英文结构！"他抖开的卷轴上，"起承转合"被标成"Introdu, Development, Transition, clusion"，破题处画着个硕大的"Topitence"。
顾清则忽然执起她的手，在墙面勾画："正如'知止而后有定'，实为倒装句式..."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袖料传来，将"定而后能静"译作"Only wheermined one be calm"，惊得油灯爆出个心形灯花。
暮色漫过明远楼时，改革派学子集体魔怔。有人把殿试策论写成"I suggest that..."的宾语从句，更甚者用虚拟语气写请罪折子："Were I not to reform, I would die of guilt"。赵祭酒捧着被篡改的《朱子语类》老泪纵横，封皮上世子用胭脂描的"SVOC"符咒鲜艳欲滴。
"明日放榜，"顾清则突然贴近她耳畔，"猜猜状元卷用了多少从句？"他袖中滑落的洒金笺上，墨迹未干的"Because I love you"混在策论范文里，被烛火映得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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