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举着糖葫芦冲进明伦堂时，三十个监生齐刷刷咽了口唾沫。裹着琥珀色糖衣的山楂在晨光里晶莹剔透，竹签尖上还粘着写满时态表的宣纸残页。
"这是将来完成进行时！"她挥动糖葫芦敲打黑板，糖渣簌簌落在"will have been doing"的板书上，"就像这串糖葫芦——从蘸糖到吃完的整个过程..."
"博士！"世子突然举手，嘴角还挂着偷吃的糖丝，"若糖葫芦掉地上被蚂蚁搬走，该用哪种时态？"
顾清则的青铜算盘应声弹出三维坐标系："根据位移方程，应当用过去完成进行时..."他广袖轻扬，九十一颗算珠在空中拼出蚂蚁搬运路径图，"had been being carried"。
永宁公主的尖叫打破了教学。她提着襦裙冲进来，发间金钗上串着五颗糖葫芦："顾老师！我的'现在进行时'糖化了！"融化的糖浆顺着《虚拟语气宝典》滴落，在青砖地上形成一滩"am/is/are"的黏稠矩阵。
"都怪赵祭酒！"公主将糖葫芦残骸拍在案几上，"非说这是修炼内丹的灵药..."
林小满转头望去，差点笑岔气——赵祭酒正盘坐在廊下，把糖葫芦当拂尘挥舞，糖衣上刻满"过去分词"的梵文音译。老头儿每念一句"have done"，就往嘴里塞颗山楂，活像吞服仙丹的道士。
教学彻底失控。小王爷用糖葫芦签子在《孟子》上戳出时态表格；司业助教把融化的糖浆拉成"将来时"箭头；最离谱的是厨娘们抬着糖锅冲进来，非要在每根竹签上刻罗马数字。
"安静！"林小满敲碎最后一颗糖葫芦，琥珀色的碎片在阳光中折射出十六道虹彩，"现在分组练习！每人用糖葫芦演示一个时态！"
顾清则突然握住她沾满糖霜的手："比如这样..."他指尖蘸着糖浆，在她掌心画出时间轴，"一般将来时——我明日会送你新糖葫芦。"
"那过去完成时呢？"她故意刁难。
"昨日准备的糖葫芦..."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油纸包，"己经被我吃完了。"
暮色染红窗棂时，林小满在藏书阁发现惊悚现场。赵祭酒把《英语时态大全》糊成了糖葫芦灯笼，每个镂空处都透出"ing"的光斑；世子更将御赐的狼毫笔改造成蘸糖工具，在《资治通鉴》上写满甜蜜的"was/were"。
宫灯初上，顾清则的镜片映着糖浆的琥珀色："今日教学进度推进了23.7%。"他擦拭镜片的绢帕上，赫然印着融化的唇印状糖渍，"不过..."
"不过什么？"
他忽然贴近，松香气息裹着蜜糖味："你偷吃示范教具的样子，让我算错了回归概率的小数点。"
更鼓声里，林小满摸到袖中藏着的糖葫芦签——不知何时被人刻上极小的一行字："Our love tense is eternal present tinu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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