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弘毅捏捏眉心，叉腰道：“你说的倒是简单，伯母她现在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这么看，她确实没有撒谎，究竟哪里错了？”楚妍菲呢喃。
“还有，小师妹这些年跟慕家闹得这样，你怎么拿到慕家人的样本？”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楚妍菲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尾。
必要的时候，美人计也不是不可以安排上。
正想着是首接约慕修诚，还是制造偶遇，楚妍菲的手机响起。
看到备注，她表情有点微妙。
“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语气不怎么好。
慕修诚沉默许久。
慕宝儿陷入崩溃，他好容易才将她安抚好，并且承诺，绝对不会再提及慕栀帮她背锅这件事。
可他想起二十年来与慕栀的兄妹情，还有他回到江城之后对慕栀的态度，说过的话，还是觉得应该当面跟慕栀道歉。
只是慕栀己经将他拉黑，他只能联系楚妍菲。
“慕修诚，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挂了！”
“别！”慕修诚一顿：“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小栀？”
“呦！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慕修诚的脸烧烫的厉害，他声音有些低哑：“我今天看了陆氏的记者会，才知道真相。”
“慕修诚，说不定还有更加惊悚的真相，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楚妍菲这话，让慕修诚本就被愧疚填满的一颗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你什么意思？”
“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慕修诚唇角下压：“能帮我约一下小栀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
等到半小时后，两人在医院附近见了面，慕修诚看到只有楚妍菲一个人过来，不免有些失望。
“失望？”楚妍菲似笑非笑。
慕修诚：“我曾经那样说她，她不愿意见我，记恨我都是对的。”
“你现在不逼着栀子赶快改了姓？”
“我知道你跟慕栀是最好的闺蜜，你偏着她，而我偏着自己的亲妹妹又有什么不可以？”慕修诚脸上愠色铺开。
“那既然这样，你今天还请我帮你约栀子做什么？慕修诚，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管你怎么向我示好，我都不为所动的原因吗？”
何为杀人诛心，楚妍菲现在说的每句话，便是在扎慕修诚的心。
楚妍菲端起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你这个人既要又要，做的多了，便有点虚伪了。”
“你倒是给我留了几分颜面。”
没有首接说他是个伪君子。
楚妍菲轻抬眉尾：“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慕修诚心塞。
“慕修诚，其实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便是栀子。”
“还有宝儿！”
“慕宝儿真的无辜？从她肖想陆谨豫，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你母亲却以养恩来逼迫栀子背锅，慕宝儿她一点都不无辜！”
慕修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件事就是慕宝儿跟他母亲做错了。
慕宝儿这些年在杨蓉欣身边经历过太多黑暗，他可以允许她的一些小任性，却不能容忍她去害人。
可慕宝儿确实害人了，还是害的那个被他乃至整个慕家宠爱呵护了二十年的小公主。
“你也无话可说了？”楚妍菲此刻是非常解气的。
慕栀从天堂坠入地狱，她所经历的事情，她敢说，比慕宝儿那二十年错位人生还要恶劣。
“所有的事情，是你们慕家始作俑者，杨伯母只是想要为帮你们慕家背锅的丈夫讨回一个公道，我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你们慕家向来自大，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慕修诚如坐针毡，“我今天约你，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指责嘲讽的话语的。”
楚妍菲往后靠了靠，眯着眼睛凝视着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的慕修诚。
“怎么？觉得我说话难听？”她轻呵一声：“你之所以会觉得我说话刺耳，是因为你心里忐忑，觉得误会了栀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刚刚对你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比不过这六年栀子所听到的话难听？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毫不留情的割断了与栀子的一切，让栀子帮慕宝儿背锅，栀子这六年在陆家过的是怎样艰难的日子？”
慕修诚猛然站起来。
从知道六年前的真相后，他就内疚无比。
就像楚妍菲刚刚说的那样，慕家有错，杨蓉欣有错，唯一无辜的便是慕栀。
可他己经鼓足勇气道歉，为什么楚妍菲还要将话说的这么难听？
“怎么着？这样就受不了了？”楚妍菲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我不妨告诉你，栀子给杨伯母捐骨髓，配对的时候，没有一个点位配得上。”
慕修诚瞳孔猛然收缩，“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查啊！”
说完，她冲慕修诚笑的意味深长，起身离开。
慕修诚大脑空白了约有两三分钟，想到了什么，他抓起水杯，一口气喝光。
在他离开后，楚妍菲又折返回来，她找来经理，跟他买下慕修诚用过的水杯。
……
顾晏带着慕栀去了江边。
她才刚刚流产，正是该坐小月子的时候，本不应该吹冷风。
江边本就有些冷，可顾晏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能让慕栀将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很容易让她郁结成疾。
他不舍，他心疼。
所以，权衡之后，他带着她来到上次两人待过的江边。
粼粼波光，让慕栀有一瞬的平静。
顾晏偏眸看她：“如果心里有恨，有怨，有惑，有怒，便大声喊出来。”
慕栀扭头，对上他一双卸去了凌厉的墨眸。
他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啊——”
慕栀双手拢在嘴边，深呼吸，大声的对着江面喊着。
声嘶力竭，筋疲力尽，大脑缺氧，眼前一黑，她向前踉跄时，顾晏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扶稳。
“如果还觉得压抑，再喊两声。”
慕栀心情好了不少，知道他并不是在揶揄她，慕栀又喊了两声。
嗓子有些干涩沙哑，但心头积压着的糟糕情绪总算是散了大半。
“顾队，谢谢你。”
“如果真的想谢我，那就答应我一件事。”阳光下，他目光深邃，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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