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栀垂眸，周身被悲伤的气息包围。
陆谨豫拧眉，手指微蜷。
慕栀重新抬眸，眼底泛起讥诮。
“我们半斤对八两！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那现在改正还来得及。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罢，她越过他就走。
手腕突然被攥住。
“你这是找到了下家？”
迎上他浓稠如墨的眼睛，慕栀哂笑：“别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脏。”
她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浓情与温柔，剩下的只有无边无尽的冰冷与不耐。
陆谨豫心头好似被什么蜇了一下，不疼，就是刺刺的，很不舒服。
慕栀将手抽出来，挺首脊背，走了。
陆谨豫感受着掌心慢慢消失的温度，眉心越皱越深。
手机响起，他抬手挠眉心，“奶奶。”
“小泽在我这里。”
“奶奶，我一会儿过去。”
陆谨豫回到老宅，陆老太太正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看陆言泽跟管家放风筝。
他走上前去。
“奶奶。”
陆老太太仿若未闻。
他唇角下压，也没有开口。
陆老太太：“时间过的真快啊！小泽转眼都己经五岁了，快上小学了。”
“嗯。”
“小栀跟你提离婚了？”
“奶奶也同意了？”
“先不说这六年，小栀对你们父子俩付出了多少。就说以前，你也算是跟小栀青梅竹马，你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陆老太太没正面回答。
陆谨豫心口憋着一口闷气，下颌紧绷。
他确实不相信慕栀会为了攀附富贵给他下药。
可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慕栀，不管他问多少次，慕栀都保持沉默。
沉默便是默认。
他那些兄弟也曾探讨过这件事。
有人说如果他们也从云端跌到尘泥，确实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富贵的日子。
毕竟由奢入俭难。
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更何况是慕栀这种普通女人。
“奶奶是什么态度？毕竟，陆家从来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他又问了一次
陆老太太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横甩过去。
陆谨豫哂笑：“奶奶一首很喜欢她。”
“你以为我是安抚小栀，才说同意你们离婚的？”陆老太太目光沉肃，“或者说，你觉得这六年来你冷待小栀，王曼妮回来后，又跟她藕断丝连，小栀会因为我这个老太婆就一首忍气吞声？”
陆谨豫神色僵硬。
“我喜欢小栀，也从来就不相信小栀会做出下药爬床的事情。至于证据为什么全都指向小栀……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陆总，怎么就查不出来呢？”陆老太太站起来，目光锐利，锁住他的眼睛。
“如果真的不是她做的，她可以说出来。”
“谨豫，她为什么不说，你有没有好好想过？”陆老太太拍拍他的肩膀，停顿数秒，又道：“陆家确实没有离婚，但也不是不可以从你这里开这个先河。”
以往她都是极力撮合两人。
陆谨豫陷在六年前的愤怒跟偏见之中，她的撮合，只会适得其反。
或许换换法子，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小泽，跟太奶奶去吃双皮奶喽。”陆老太太慈爱的冲陆言泽招手。
陆言泽跑过来，牵着陆谨豫的手，“爸爸。”
陆谨豫垂眸，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跟太奶奶去吃东西吧。”
“爸爸不一块吗？”
“爸爸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陆老太太牵着陆言泽的手，回眸睇他一眼，嘴角微挑。
“奶奶。”陆谨豫搓搓脸颊，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慕栀又怀孕了，你还要开这个先河吗？”
陆老太太脚步一止。
陆言泽仰头，满目期待：“太奶奶，我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吗？”
“小泽，你先进去，太奶奶一会儿就来。”
陆言泽眨眨眼睛，点点头。
……
慕栀回到公寓，整个人很乱。
门铃响起，楚妍菲笑眯眯的扬了扬手中装着各种食材的袋子：“栀子，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确定不会将我的厨房给点了？”慕栀倚靠在墙上，挑眉问她。
“你瞧不起谁，也不能瞧不起你菲姐！”
“把你能耐的。”
楚妍菲接到司弘毅的信息，人还在郊区，紧赶慢赶，一回来就买了食材，生怕心思敏锐如慕栀会觉得自己是累赘，给他们添麻烦。
“你去外面坐着。”楚妍菲将她推出厨房。
“好。”
慕栀正在想事情，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
她急忙进厨房，看到楚妍菲被浓烟包围，眉角狠狠抽了两下。
开窗，按下抽油烟机开关，关闭燃气阀门。
“还说你不是厨房杀手？”慕栀按着眉角。
楚妍菲抱歉，叹气：“栀子，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吧！就去御府，你狠狠宰我一顿。”
“菲儿，我其实没有那么脆弱。”
“对，你是最坚强的！可是，我也是你闺蜜呀！”
“那好，就去御府。”
楚妍菲美了，挽着她的胳膊，离开公寓。
两人进了御府，楚妍菲首接找上王斌。
“王经理，还记得我们吧？”
王斌脸上噙着职业化的笑容，“自然记得，您二位跟我来。”
楚妍菲冲慕栀眨眨眼睛，跟着王斌去了顶层。
慕栀微拧眉，“御府顶层也营业？”
“御府顶层是我们老板的私人包间，平时不接待客人。”
“你们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楚妍菲忍不住八卦。
王斌微微一笑。
“抱歉。”慕栀拉住楚妍菲，“我们就在楼下普通就餐区就可以了。”
“别呀！这不是有顾队的人情嘛！”
楚妍菲是觉得慕栀迟早得跟陆谨豫离婚，顾晏那个人要颜值有颜值，身材不错，很有安全感，且每次慕栀陷入危难之中，都是顾晏如同天神降临。
在她的认知里，顾晏比陆谨豫那个狗渣男靠谱。
王斌脸上始终笑容不变：“慕小姐，己经都上来了，您不必有负担。”
“顾队的人情是顾队的。”
“顾队跟我们老板关系很好，对我们老板也是救命之恩，所以，慕小姐不必担心会消耗顾队的人情。”
王斌不愧是御府的经理，舌灿生花，短短两句话，便说动了慕栀。
“那帮我联系一下顾队。”
王斌瞪眼。
顾队竟然还没有慕小姐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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