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豫修眉微拢。
隐约记得张妈好像跟他提过什么文件袋，他回去后，在书房里只看到一个被涂抹的黑黢黢的文件袋，随手就丢纸篓里了。
慕栀声音淡漠：“希望你能快点，定好了哪天，给我打电话。”
陆谨豫深深看她一眼，“不上来？”
慕栀将后车门关上，“不顺路。”
他再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尾气喷了慕栀一脸。
慕栀抬手挥了挥，忍着心口刺刺的痛，拿手机打开网约车软件。
陆家老宅距离市中心太远，迟迟没人接单。
她等了好一会儿，一路向前走，想着去最近的公交车站，再换地铁。
奈何，小腹又开始痛，她只能联系楚妍菲。
楚妍菲拿下一个大单，本打算跟慕栀啤酒炸鸡好好庆祝一下。
一个人喝了一罐啤酒，便去了客房睡了。
手机响起，她一骨碌坐起来。
“栀子，怎么了？”
“菲儿，能来接我一下吗？”
楚妍菲脑子里警铃大作，声音也不由拔高：“是不是陆狗跟陆家那俩贱人又欺负你了？”
慕栀的声音又哑又弱的，她都能想象出来她被欺负的很惨的可怜样。
“你快些过来。”
她蹲在路边。
楚妍菲以最快速度冲出房门，进入电梯，上了车。
正发动车子，猛然想起自己喝酒了。
她懊恼的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远远看到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她打开车门，大步冲上去。
顾晏今天一共出了三次火警，整个人很是疲惫。
靠坐在机车上，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刚咬住，便见楚妍菲向着他以百米速度跑来。
“你是之前救了栀子的那个消防队长吧？人美心善的消防员蜀黍，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楚妍菲身上的酒气，让顾晏心生厌恶，转身就要走。
“别走！”楚妍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顾晏心中厌恶更盛，眉眼间笼罩着愠色，风雨欲来。
“栀子被人欺负了，正等着我去救！”
“她被谁欺负了？”
楚妍菲拽着他，“车上说。”
顾晏绷着下颌，跟着楚妍菲上了车。
“就在陆家老宅。”
“嗯？”顾晏系安全带的动作蓦的顿住。
“欺负她的就是陆狗！”楚妍菲咬牙，忿忿道：“死渣男，这六年，栀子的一颗真心都他妈喂了狗！还有陆锦心跟周岚母女俩，就他妈是俩神经病，就会针对栀子……”
顾晏想起医院的那一幕，他眼风突然变得冷锐。
楚妍菲骂的正起劲，冷不丁感觉到周围气温徒然降低，搓了搓胳膊，脖子一卡一卡的扭过去，看向顾晏。
路灯橘色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明明是和煦的暖色，她却觉得身边坐着的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嗜杀修罗！
好可怕，好犀利的眼神。
“轰——”
她愣神时，红色张扬的法拉利如同离弦的利箭，冲了出去。
强大的推背感让她发出尖叫声。
“闭嘴！”顾晏嗓音沉冽。
楚妍菲眨巴着眼睛，乖觉的闭上嘴巴。
车速终于降下来，她才满脸怒意的瞪着他。
“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我现在深切怀疑你有家暴倾向。”
顾晏眼风凉凉，“嗯？”
西目相对，楚妍菲再度怂了下来。
她扭头看着窗外，在车窗上画了个圈圈，心里不停诅咒顾晏。
一路无言。
“看到了，在那里！”楚妍菲双眼亮晶晶的。
顾晏将车停稳，大步向着蹲在路边，小脸在路灯下白的近乎透明的人走去。
慕栀闻声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恍惚了一下。
“栀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蹲在路边。”楚妍菲攥着拳头，“老娘一定要打爆陆狗的脑袋。”
慕栀小腹痛的厉害，腿也麻了。
她抬手，试图抓住楚妍菲的手，借力站起来。
沉浸在滔天怒火之中的楚妍菲明显没有察觉到慕栀的意图。
慕栀捏捏眉头。
顾晏嫌弃的睨了楚妍菲一眼，俯身将她抱起来。
她双腿悬空，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男人全身肌肉紧绷，抱着她的动作也变得僵硬。
慕栀意识到自己冒犯到了他，松开手。
她身上的馨香，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随风钻入肺腑，顾晏喉结轻滚两下。
将后车门打开，动作轻柔的将她放进去。
楚妍菲小跑着追上来，“栀子，要不要去医院？”
慕栀摇头，她觉得应该是大姨妈来了。
“那我陪你坐后边，麻烦顾队了。”
顾晏坐到主驾位，时不时瞥两眼后视镜。
到了公寓楼下，楚妍菲扶着慕栀下车。
顾晏低声问：“能走吗？”
慕栀想到方才他抱着自己时全身紧绷，明显嫌弃，摇摇头，“今天谢谢顾队了。”
“为人民服务。”顾晏说罢，锁了车，将车钥匙递给楚妍菲。
楚妍菲扶着慕栀进了公寓楼，又瞄了一眼己经走远的顾晏，“他不回家？”
“可能有事。”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他一定觉得自己对婚姻不忠，水性杨花，方才抱她只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
既然她己经好多了，他肯定不愿意跟她同乘一部电梯。
回到公寓，楚妍菲帮她倒了温水，然后去了厨房。
“栀子，你家红糖跟姜放在哪里啊？冰箱里没有啊。”
慕栀正在主卧卫浴间，换洗之后，捂着肚子走出来。
“搬来没多久，我没顾得上准备这些。”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下超市帮你买。”
“好，顺便再帮我去药店买点止痛片。”
“知道了，姨妈标配，保证安排的妥妥哒！”楚妍菲扶着门框，竖起纤纤玉手，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慕栀勉强扯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嘴唇。
“哎呦！卧槽，这是谁挂在这里的？”
楚妍菲喊完，左右瞧了瞧，目光定格在对门。
会是他吗？
慕栀眉心重重一折，“菲儿，怎么了？”
楚妍菲将挂在门上的袋子取下来，不停“艾玛艾玛”，那惊叹声，让慕栀更加担忧。
她不顾腹痛，一步一步慢慢从主卧走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妍菲将手里的袋子擎起，“你猜这里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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