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豫给她打电话，应该是为了陆言泽。
“谁的电话？”司弘毅晃着椅子，一脸慵懒。
慕栀将手机熄屏，神色淡漠，“无关紧要的人。”
司弘毅眉尾轻抬，“啧”了声，“肯定又是陆狗！”
说着，面色登时变得无比凝重，“小师妹，我可告诉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虽然最近很流行火葬场文学，但是吧，失去了再珍惜这种，你可千万别信！那都是骗傻子的。”
“师兄，你可真的是用心良苦！你放心，我就是慕栀，不是傻子。”
司弘毅这才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明天是陆家的家庭聚餐，我得早点回去。”
“陆老太太对你没的说，你想好要怎么跟她说了吗？”
慕栀微微蹙眉，眸中多了些担忧，“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说的。”
“明天我要去门诊，你要不要去？”
“合适吗？”
“自信点，把那个‘吗’去了！你可是我的小师妹。”
“那行，我去。”
司弘毅拍拍她的肩膀，“你最近都在忙着照顾你家那个小白眼狼，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接你。”
“行吧。”
走出电梯，慕栀看了一眼对门。
顾晏之前在医院维护她，她却说他多管闲事，他肯定很生气。
到底要不要道歉？
手抬起，就要敲门，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回去。
顾晏正要出去，透过门镜，将她纠结皱眉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她转身离开，他眯眸，眸光深晦。
慕栀进门后，找到便签纸，写了几笔，打开公寓大门。
顾晏以为她进去后就不会再出来，开门准备出去。
“咔哒——”
“咔哒——”
两道开门声同时响起。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不期然的在半空之中碰上。
空气之中都飘着“尴尬”两个字。
她张了张嘴，想要打个招呼，顾晏却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迈着一双大长腿，向着电梯口走去。
慕栀心口涨涨的。
己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前，如顾晏这般维护她。
可她却那样说他！
手指一点点捏紧，手中的便签纸被捏出了褶皱。
她压下喉间苦涩，关上房门。
……
风下雅居。
顾晏到的时候，顶V包厢里己经酒过三巡。
“晏哥，你来晚了，罚酒三杯！”宋煦端起酒杯，凑到他身边。
左封看热闹不嫌事大。
晏哥那脸都黑成那样了，周身冒着别来烦我的冷气，宋煦也真的是够勇，这种时候都敢往上凑。
“你确定？”顾晏歪头，墨色的眸子深处，似有暗流涌动。
宋煦这才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好，讪讪扯出一抹笑：“罚我，罚我！”
顾晏冷着脸，大喇喇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伏特加，倒满。
宋煦看向左封，眨眼：怎么回事？
左封耸肩：不知道。
其他人：晏哥心情不好，别往上凑。
方才还热闹无比的包厢霎时静可闻针。
空气都变得凝滞。
顾晏灌下一杯酒，站起来，“走了。”
左封：“晏哥，今天晚上应该不值勤吧？”
“晏哥，咱们从京城特地飞过来，就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宋煦有些遗憾。
顾晏以前跟他们玩的好，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跑到江城，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堂堂京城顾家西爷，当起了消防员。
他眉眼锋芒迸射，声音幽冷：“我说没说过，我不过生日？”
宋煦张了张嘴，恨不能把自己嘴巴抽烂。
左封笑着打圆场：“这不是平时都忙吗？才见面，你就要走？”
“嗯，你们玩，账记我名下。”说完，他携着一身肃冷的气息，离开。
凝固多时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动起来。
“感觉晏哥今天绝对吃了炸药。”宋煦往沙发里一靠，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你今天就不应该提生日。”左封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宋煦：“算了，今天是我嘴欠。”
翌日，司弘毅早早等在公寓楼下。
看到慕栀出来，冲她招招手，“师妹，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因着晚上要回老宅，且一会儿还要跟司弘毅去医院门诊，慕栀今天穿了一件米色V领短袖衬衣，下配一条同色系的工装裤。
她杏眼闪亮一片：“马家包子？”
“嗯，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吃。”
江城医大外面有个马家包子铺，每天排队去买包子的人特别多。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慕栀拿着包子，咬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一双杏眼，“还是以前的味道。”
司弘毅就要发动车子，瞥见她嘴角粘着油渍，抽出纸巾。
那双修长如玉，做过无数复杂眼科手术的手慢慢靠近，她心脏轻颤，下意识向后避开。
“师兄，我自己来。”
司弘毅蹙眉：“跟师兄客气什么？”
说着，动作极快的帮她擦掉嘴角的油渍。
慕栀突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扭头看去。
顾晏坐在机车上，用力将头盔面罩镜片放下，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司弘毅察觉到他目光之中不加掩饰的敌意，眉心蹙起。
“我记得好像没有欠过他钱，怎么每次碰上，他都想要用目光刀我？”
慕栀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味同嚼蜡。
顾晏肯定误会她婚内出轨，再联想到那天陆锦心在医院说的那番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在顾晏的眼里，就是个水性杨花，心机深沉的坏女人。
“怎么了？”司弘毅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如果不舒服，今天就别去了。”
“我没事 。”她往后避开司弘毅的手。
到了医院，慕栀换上白大褂。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跟着老师去医院实习的日子。
“师妹，好了吗？”
“嗯。”她嘴角上扬，一双侬丽的杏眼里，都是自信。
司弘毅作为最年轻的眼科专家，不少人都慕名而来。
一上午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去过卫生间。
而慕栀则在一旁安静的做着笔记，检查结束，还会跟他探讨一番。
“司大夫，还有最后一个。”护士见他面露疲色，“要不我给安排到下午？”
“不必。”
“奶奶，你慢点哦。”
这个声音……
慕栀猛然抬起头来，瞳孔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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