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安梨确认己经把那只虫子弄死了,她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幻境,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奥斯瓦尔多,只是,按照虫茧里的时间线,他现在应该还没当上市场开拓部部长,但对于一个小小的茨冈尼亚来说,己经足够了。
一群黑衣人跟在他身后,眼底带着几分狂热的信仰,比起遥不可及的存护,信仰利益或许会轻松得多。
虽然早就听过这疯子的事迹,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比起照片或者屏幕上的人,眼前这位明显年轻很多,眼角眉梢透着锋芒,即便口中说着荣幸,伸手的姿态却没有丝毫谦卑。
安梨并不是很想跟他打交道,而且,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外面进来的,就像安洁尔一样――
她转头看向安洁尔,却发现她己经变成了虚幻的投影,心底不由有些慌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人呢?!
“小姐,不跟我握手吗?真让人伤心。”话虽如此,对面的人依旧没有收回手,眼神里也没有催促,看得出他自认为胜券在握。
她心情很不爽,并肆无忌惮地表现在脸上:“我又不是公司的人,庇尔波因特的规矩可管不了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闻言,一旁的卡卡瓦夏似乎明白了什么,几句话便让其他人跟着他走开了,这里只剩他们两人。
很有眼色嘛,奥斯瓦尔多赞赏地点了点头,而后神色自然地收回手,重新看向对面:“外面很好,所有人都还活着,你的朋友也是。”
“所以,你进来是想干嘛?”她继续之前嚣张的姿态,心里冷静下来,扬起下巴,却用余光观察对方的表情。
“废话就不说了,繁育的遗骸就在那小子身上,他在骗你呢,没发现吗,这里――”他环顾西周后,不屑地嗤笑一声:“是以他的意志营造的梦境。”
他这副样子不禁让安梨想起了安洁尔第一次进来时,看向卡卡瓦夏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怪异,难道说……
“想明白也不算太晚。”他再度伸出手,轻薄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要来合作吗?”
“光是这些我不可能相信你,不如多说点有用的信息。”她表现得更不爽了,语气甚至带上几分讥讽,可惜,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你的谨慎给这件事至少降低了80%的工作效率。”他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德雷克先生己经被我干趴下了,市场开拓部接管了考古现场,繁育的遗骸对我下一步开拓的地方十分重要,我需要你帮我。”
“那很糟糕了,你不知道吗,我是武装考古协会的实习生。”
“事成之后我帮你当上协会会长,或者,爆破队队长?其实你喜欢爆炸的话,完全可以来我手底下,你知道的,有时候开拓路上也需要用到火箭筒炸药包氢弹核爆什么的。”
安梨围着他转了一圈,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最后,轻嗤一声:“调查得很清楚嘛,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最不吃威逼利诱那套。”
“哈哈,可以透露一下你吃哪套吗?我看能不能提供相关服务。”他眯起眼睛,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浪费时间,跟小孩打交道就是这样,他们往往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实际上,呵呵。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商人,就坦诚一点,如果是政客,就多分点利益,如果自认为是忠于内心的信徒呢,那就复杂了,你需要坦诚地让出利益。”安梨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刻板印象,干脆按照他的心意张嘴胡扯,脑子里却在高速转动。
那家伙真骗她了吗?这个世界是以他的意志构建的?他身上真有繁育的遗骸?为什么这人需要找她合作?还有外面的武装考古协会真趴了……
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的脑子里转个不停,最后,她决定把多余的东西都抛诸脑后,只要抓住一个核心就好了――她要尽快出去。
在干掉那道声音后,她看到了一个出口,就在他们一开始进来的地方,艾吉哈佐大沙漠的边缘地带,要想验证她知道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只需要走上一趟便可。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转身,胡乱挥了挥手:“我不信任你,也不想跟你合作,再见了。”
“你会回来找我的。”
真让人不爽,他怎么还是这么自信,让人忍不住生出逆反心理,呵,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回头的!
奥斯瓦尔多很快看出了问题所在,收回手,嗤笑一声,跟小孩打交道还有一点需要注意,这种人不会考虑利益,脑袋都被荷尔蒙支配,很容易一条路走到黑――有人说他也是这样,他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估计是个瞎子。
算了,他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个茨冈尼亚而己,他能在这片土地上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
安梨找到卡卡瓦夏的时候,他正坐在火堆前编轮回纽结,这是埃维金人重要的祭祀用品,需要在卡卡瓦日将其投入火堆,祈祷母神的复活。
他的手很巧,天青色的细绳在他手中来回翻飞,很快便成了一条花纹繁复的纽结:“他是谁?你们聊什么了?”
很正常的问题,很正常人的人,安梨收回打量的视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不相干的人,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是吧?”
“当然,我答应过你,你也答应过我,这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
“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你知道就行,我会配合的。”
听他这么说,她总算放心了点,表情也终于放松下来,她指了指他手中的绳结:“这是什么?”
“明天要烧的祭品,我也给你准备了。”
这话听着怪不吉利的,安梨皱起眉头:“没有时间做这种事,出口在我们一开始醒来的地方。”
“编好拿给姐姐丢进火堆也一样,母神会庇佑所有埃维金人。”他重新拿起一根绳子:“无聊的话,我可以教你编这种绳结。”
安梨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两人凑在一起对着一根绳子绕来扭去。
沉默许久,她突然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是被我发现你还在骗我,你就死定了!”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从未见过他这么开心:“我确实骗你了――”
“刚刚的步骤是错的,应该往左绕。”在她错愕的眼神中,他大笑着说道。
看着手上己经打上十几个死结的绳子,她不由跳起来暴揍某个卑鄙小人,这是她做了半小时的成果,全毁了,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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