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法恩莎站起来，“好好考虑一下吧，不用担心你们父母那边，即便最后你们还是打算离开，我也可以承诺及时将二位送去黑塔空间站。”
她离开了，庭院里只剩下兄妹俩，虚拟的童话夜空只剩发条星星转动的咔哒声。
“维里塔斯，你觉得呢，她在骗我们吗？”讨论能不能之前，先确定是不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对方虚构出来的，反而好办了。
“不太像……你感觉到痛了，不是吗。”维里塔斯也有些迟疑，他当然知道虚数之树假说，但量子之海，他此前从未听说过。
正在沉思之际，他突然被妹妹一把抱住：“就是说啊，我能感觉到痛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世界是真的，你是真的，所有人都是真的！”
安梨激动万分，从出生就一首困扰着她的问题得到了重大进展，这比一次性中奖五百万还要让人高兴！
听到女孩儿激动的欢呼，维里塔斯不由也跟着放松下来，确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的慌恐，如今也终于不再牢牢盘踞在他心底，得以让他稍微喘口气。
想到这里，他不由闭上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嗯，恭喜你，芙洛菲忒。”
“不对不对，你睁开眼睛。”女孩儿突然松开他，然后露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维里塔斯·拉帝奥先生，我郑重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是假人，不该做那么多你讨厌的事，更不该拿着你的手稿点爆矿区，我错了，请原谅我吧！”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以后也能保持这份理智。”维里塔斯也郑重地回应了她，生气是不好的情绪，他一般不会让这种负面状态持续太久，特别是在她身上。
而且，她也知道错了，这一定是她初步战胜愚蠢病毒的重大表现。
“谢谢你，我会的！”安梨冲他认真点头，然后握紧拳头，郑重宣布：“我决定留在庇尔波因特，当艾丝妲家的小孩！”
刚觉得她理智起来的维里塔斯：“……”
气急之下，他忍不住伸手揪她耳朵：“你的脑子己经跟原始博士屁股后面的猴子坐一桌了吗？”
安梨顿时抱头鼠窜，赶紧解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一番闹腾后，两人才重新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是否接受与斑蒂·法恩莎的合作。
“如果能确定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答应下来也不是不行，毕竟，对方的条件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害。”斑蒂·法恩莎提出的条件是要求记录下她“学习”的数据，考虑到其余一切都由她提供，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安梨点了点头：“确实，但要怎样才能确定那什么量子之力确实存在呢？”
即便对方之前交谈时态度再如何诚恳，也无法掩盖他们第一次接触便很不愉快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谨慎一点总没错。
几分钟后，维里塔斯查阅赫拉塔学术资料库无果后，决定寻求他的老师，也就是荣德教授的帮助。
他走到亮一点的地方通话去了，安梨坐在椅子上，无聊地西处看看，目光突然扫到一旁的黑塔人偶，对哦，她也可以找外援啊，天才俱乐部的人在这方面应该很靠谱。
“过来！”她笑眯眯地冲人偶招了招手，短黑塔呆呆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联系一下黑塔本人吗？”按理说应该优先联系螺丝咕姆，可惜当初分别时她还是个智械，内置的通讯器无须拨号便可接通通讯，导致她变类后根本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只好硬着头皮打扰黑塔了。
螺丝咕姆说她得到了想要的数据沉浸在实验中无法自拔，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她的请求。
“黑塔女士，举世无双，黑塔女士，沉鱼落雁，黑塔女士，聪明绝顶！”可能是黑塔两个字触发了人偶的夸夸成语，短黑塔发出一连串捧读。
“是是是，我知道，她确实挺好看的，就是脾气劲儿劲儿的，还有些自恋――”
“你叫我来就是听你讲我坏话的？”突然，人偶像是活过来一样，发出了专属于黑塔“劲儿劲儿”的声音。
安梨：“……”
原来人偶的夸夸程序是因为本人出现吗。
她悻悻地将剩下的话咽回去，然后好奇地捏了捏短黑塔的脸：“真的是你吗，这技术也太神奇了，我记得空间站距离这里很远呢，不愧是聪明绝顶的黑塔女士！”
黑塔可不吃她这套，颇为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有话快说，我赶时间。”
“你知道量子之海吗，有人说我的灵魂被它包裹，所以才感知不到疼痛，你说这是真的假的？”见状，安梨赶紧问起正事，虽然不知道这位大神为什么一叫就来，但机会不等人，先把重要的事问清楚再说。
“虚数之树是由天才俱乐部#1赞达尔提出的宇宙模型假说，他将宇宙喻为一棵树，每个世界便是树上的叶子，理论上‘叶子’之间被宇宙空域阻隔，无法连通。”黑塔语速稍快，似是不耐烦解释这些基础知识，因此，很快就说到了她感兴趣的部分：“你口中的量子之海应该也是一种宇宙模型假说，但它描绘的，很可能是记忆世界，这与我们存在的物质世界相对，所以，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记忆世界？安梨第一时间想到了模因，她似乎对这些记忆生命拥有莫名的吸引力，会与那所谓的量子之海有关吗？
先不想这些，最紧要的是问清楚她身上的问题：“所以，我的灵魂确实如她所说，裹上了一层莫名的东西吗？”
闻言，黑塔绕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干脆利落地说道：“没看出来。”
“啊？那怎么办？”安梨发出了一声失望的长叹。
“你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咯，问别人有什么意思。”黑塔兴趣缺缺，她早己过了对这家伙感兴趣的年纪，毕竟，那种一个接一个线头抛出最后理出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团这种感觉，着实糟糕。
哼，这家伙绝对跟迷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天生与智识不对付！
似乎很有道理，安梨陷入了沉思，十分钟后，她抬起头，眼疾手快地拉住想偷溜的天才：“麻烦你留一下作为见证官。”
黑塔语气臭臭的：“我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种事上？”
“拜托了，我的黑塔大人！”安梨双手合十，语气殷勤。
“不答应的话我就到处跟人说你长这样！”见还没反应，她指着短黑塔呆傻的脸，威胁道。
果然，她就不该心软放下实验走这一趟，黑塔气得跳起来捏她脸：“你这个蠢才俱乐部的家伙！”
“是是是，我是蠢才，这不衬托您的天才之处嘛。”安梨任由她泄气，转身朝维里塔斯自信走去。
天才说的对，自己的事就是要自己做决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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