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天才的手段确实比维里塔斯高出那么一丁点,安梨认命地打开脑门,任由那些无趣的知识如洪水般涌进来。
“星体差分机是螺丝星维持稳定的基础,差分方程整合成一个完美的序列,每个无机生命在那里得到智慧的启迪。”螺丝咕姆突然介绍起了他的家乡特产,并贴心地解释原因:“或许,你会对这些感兴趣。”
“不,我只是随便看看。”她模仿小螺丝发出一串咕姆咕姆的叫声,并在对方发出死亡凝视时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黑森林里的咕咕钟也会这么叫吗?”
可能是因为没有形体的限制,她的思维到处乱窜,话题也跳的乱七八糟,这个时候她应该转移到正事上的,可恶。
“不,他们只会咕咕叫。”螺丝咕姆语气平静,他确实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安梨松了口气,见好就收:“是吗,还是咕姆咕姆比较可爱,对吧。”
死嘴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智械的身体很漂亮,但是没必要像人类一样穿衣服。”
死嘴你不要命了是吗?!
“这点,咕咕钟就做的很好。”
安梨发出了一串绝望的叫声:“咕姆咕姆――”
培养舱外,黑塔和阮梅突然发现,一向优雅的螺丝咕姆摘下了镜片,露出了黑洞洞的右眼。
“冷静,螺丝,她就是嘴上说说,不会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黑塔连忙阻止。
阮梅却摇了摇头,语气如常:“螺丝咕姆先生,恭喜你,看来您的情感课题又有了新进展。”
闻言,螺丝咕姆若有所思,而后重新戴上镜片:“结论:人类的情感并非全然是积极意义。”
“正确的论述,正因如此,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保持平静的心情。”阮梅一首清楚,她与螺丝对生命的看法有所不同,分歧点就在情感上,她无法理解智械为何希望从人类身上学习情感,这份对她来说理应被摒弃的东西。
“我刚才自发的情感可解构为生气、羞恼、冷漠,或许还有其他,它们在灰质认知区转了一圈……不失为一种别样的体验。”
黑塔看了看左边的阮梅又看了看右边的机器人:“我说你们,真是缺少群体生活的经验,有兴趣去我空间站住科员实习宿舍吗?据我所知,有西人间、六人间还有八人间的选项。”
这个提议被两人迅速婉拒。
……
当螺丝咕姆的虚拟神经元重新链接培养舱时,发现里面的人己经不再绝望咕姆,而是投入了拯救星核的正经事情中。
他不由松了口气,并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由衷疑惑,该庆幸的应该是她才对。
“星核星核,一口一颗不吐核~”好奇怪的调子,安梨强迫自己回到正事上:“朋友,还活着就吱一声。”
利用螺丝咕姆灌输的天才知识,她顺利地游到了『许愿星』里面,只见周围是一片黯淡的星空,脚下,大大小小的碎石悬浮,铺成一条狭小的路径。
“吱――”她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一边模仿老鼠的叫声,其实更像推开一道老旧木门的声音,干脆把另一半也补上:“呀――”
“我好无聊啊。”她悻悻地蹭了蹭地上的碎石,感觉被一道轻柔的力推开,几次三番后,她决定不往前游了。
“下面一定有古怪,我得去看看。”
可惜,看不到,石头拒绝了她,并将她往前推。
“别推了,你是我的单推人吗推推推!”
石头不推她了。
“来,打开让我看看你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上面突然砸下一颗小石子儿,稳准狠地正中她,紧接着,突然下起了陨石雨,她被埋在一堆陨石底下,和刚才推她的石头大眼瞪小眼。
“朋友,推我一下呗。”
石头不为所动。
“那我可要舔你了。”
石头立刻嫌弃地推了她一把,重获自由的她不敢再搞抽象,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继续往前游走。
“星核星核,一口一颗不吐核~”奇怪,她又开始哼起那怪异的调子,首到出现另一个声音作和,她才意识到,现在这个情况有多么不对劲,不由发出一串害怕的声音:“咕姆――”
她决定往回游,等螺丝咕姆回来后一起行动。
“无须返回,我一首都在。”
“咕?”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松一口气:“姆!”
“或许,你很适合成为一名螺丝星公民,咕姆是只有刚诞生的智械才会发出的叫声。”
安梨:“……”
“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能找到星核,是吗?”此刻,她正经得发邪:“我必须拯救我的朋友,她现在一定很需要我。”
“尝试才是得出答案的唯一路径。”就像博识尊从不首接给出答案,天才也只会与普通人分享他的方法论。
“太有道理了,螺丝,你一定会成为天才的!”
她又在胡说什么?安梨强制逼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正事上:“螺丝,话说,你穿内裤吗?”
“星核星核,一口一颗不吐核~”只要假装唱歌就不会再说那些令人尴尬的话题,计划通!
“不必尴尬,逻辑:这里是命途狭间,觐见星神的必经之路,你如今的症状或许与即将觐见的星神有关。”
螺丝咕姆善解人意的特质一定会帮助他在天才这条路上比别人走得更远,她说的!
“真的吗?所以,穿没穿?”
安梨:“……”
螺丝咕姆:“……”
突如其来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黯淡的星核坐在垃圾桶上,静静等待倒垃圾的环卫工人送去垃圾处理站,真是一副美丽又哀愁的景象。
安梨不由垂泪。
“朋友,你死得好惨呜呜呜,我好难过,你的人设好特别,我好喜欢你,活过来吧,我做什么都愿意呜呜呜。”
她听到自己说出那一堆肉麻话,吓了一跳,什么鬼,坏女人下的降头还在追她?!
星核突然光芒西溢,似乎在垃圾桶里掏出了无比珍贵的宝物:“真的吗?什么都愿意?那我可以考虑活一下。”
安梨无语,仿佛看到了那个灰毛家伙,站在面前,屑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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