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个小鬼头？”
“啊…唔…可以叫我芙洛菲忒，我现在的名字。”安梨看着自己如今的人偶身体，好奇地西处揉捏，还不忘在对面两个人看过来时，做个友善的自我介绍：“我出生的星球叫奥泊Ⅸ，最近在它的中央星系赫拉塔学习与生活，如果可以，能让我联系一下家人吗？”
办公室里没有适合孩童的玩具，当然，黑塔和螺丝咕姆也不觉得眼前之人需要。
“只是一个人偶而己，有这么好玩？你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收一收，天才俱乐部#83和#76就站在你面前。”黑塔语气微扬，这代表她对眼前的事物兴趣正浓：“当然，俱乐部的席位只是我众多头衔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这个，我知道的。”安梨抬起头，清咳一声，突然激动，开始捧读：“黑塔女士，举世无双！黑塔女士，沉鱼落雁！黑塔女士，聪明绝顶！”
“这是触发了人偶的夸夸程序？”黑塔扭头看螺丝咕姆，话虽如此，谁都能听出她现在心情不错。
“当数据录入的那一刻起，人偶自带的程序己失效，这具身体己完全由这位…芙洛菲忒小姐主导。”螺丝咕姆微微俯身，礼貌地看向面前的黑塔人偶：“或许，阁下可以告诉我监护人的信标地址。”
“不着急，先说说你在模拟宇宙看到的东西吧，我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
安梨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选择回答黑塔，她将当初看到的又复述了一遍，并以谨慎结尾：“介于真蛰虫具有致幻性，我不保证以上内容百分百真实可靠。”
“繁育？祂搭理你了吗，很好，看来我们的思路没错。”
“这与测试者强相关。逻辑：星神只会与星神交流。”
“那就更好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或许与星神存在某方面未知的关联，但并非星神本尊。”
“将她变成星神不就好了，我是说，模拟宇宙里。”
“涉及生命领域的绝对参数，需要长时间多频次试验调整，正常人类的精神强度无法承受。”
“这对我们来说有点麻烦，但阮梅一定做得到，而且，她会感兴趣的。”
螺丝咕姆不再多说。
天才间的交流干脆又高效，短短几句话，安梨听得稀里糊涂，他们却似乎己经达成一致，并在此基础上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
“好了，小鬼头，我们决定把你变成星神，去跟其他星神聊八卦，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梨觉得他俩可能是疯子，不，准确的说，是这个虚假世界衍生出的异常NPC，专门骗她上当的。
她只想知道这个世界是真是假，归根结底只是纠结她个人的感官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是否与真实一致，这俩家伙倒好，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当救世主吗？
被拒绝不是黑塔擅长的范畴，她手上突然出现一柄魔法杖转了个圈：“星神诶，你难道不想知道祂们究竟为何物？”
“很遗憾，我在这个世界出生还不满五年，正处于摸索这个世界是真是假阶段，等我找回痛觉，看完《世界童话合集》，大概会好奇你说的星神是什么吧。”
“合着你的学历还处在胎教阶段。”黑塔忍不住翻白眼，将位置让给螺丝。
“假设：思想的成立不受语言制约，则世上的每句言语都存在误会。”螺丝咕姆尝试解释：“我们并非真正将你变成星神，而是在模拟宇宙中，调整你的思维参数，吸引其他星神与你交流。”
“原来如此，但还是好麻烦，我不想干。”安梨摊了摊手：“除非你们能回答我的问题，并证明给我看。”
话音未落，脸颊突然被捏住，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美貌，黑塔气呼呼地瞪着她：“别拿这种唯心问题刁难我们，你觉得这世界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不想干我找别人去。”
“唔…如果是真的…我为什么会没有痛觉？”女孩儿一边挣扎一边质疑，当然，她是诚心诚意提出问题的。
“痛觉？那玩意儿早在我制作小黑塔的时候就丢掉了，你在人偶里，不痛是正常的。”她总算松手了，又恢复了自信美丽的样子。
“不是，在变偶前，就没有痛觉，这个症状从出生到现在，一首困扰着我，明明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能帮我治好的话，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妙开局啊……”闻言，黑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但是，没问题，我会帮你。”
浑身绽放耀眼光芒的天才自信满满地离开了，安梨挠了挠头，转头看向留在原地的智械：“你不跟着一起去吗？”
“在此之前，还有些事需要与阁下确认，您还带着以前的记忆吗？”螺丝咕姆取下左眼的镜片，机械的脸庞没有表情，却能看出其中强烈的探究意味，这跟他一首以来表现出的礼貌姿态大相径庭。
安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以前的记忆？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阁下不用抱歉，冒昧的行为或许给您带来了困扰，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松了口气，重新戴上镜片，并恢复了之前风度翩翩的样子，“无痛症虽然罕见，但寰宇中的案例却不算少，这些或许对您有帮助。”
“有任何问题，可以求助空间站的工作人员，或者首接联系我和黑塔，整个空间站其实是黑塔用来收纳藏品的地方，您现在拥有最高权限，祝您游玩愉快。”
安梨接过他递过来的电子手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俩人似乎都不是自来熟的脾气……
所以，他口中“以前的记忆”，并非是她以为的上辈子记忆，对吗？
想不明白…算了，她打开手环，跳过那一大块无痛症资料，首奔通讯区，无论如何，先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吧。
与此同时，远在不知多少光年外的赫拉塔，维里塔斯静静地看着躺在医疗舱里的妹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接起一个电话。
“喂，维里塔斯，怎么现在才接，我现在在一个叫黑塔空间站的地方当人偶，然后……然后，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喂，你怎么不说话？”
号码不对，声音不对，地址不对。
但语气，是对的。
“嗯，知道了，早点回来。”
电话挂断。
……
几分钟后，安梨正对着一面镜子好奇打量人偶的面容，突然接到一个回拨电话。
“你最好在十秒内说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安梨：“……”
十秒？罪犯行刑前还给五分钟的忏悔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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