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旅游大巴的三位乘客
昆仑山旅游专线的豪华大巴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王母娘娘正在用镶钻美甲刷朋友圈。她腕间的七彩瑶池链随着动作轻响，在真皮座椅上投下细碎虹光，而邻座的孟婆正用骨瓷茶杯抿着地府特供的陈年普洱，茶汤表面漂浮的忘川水雾气，竟在车窗上凝成"前方景区WiFi覆盖"的字样。
"娘娘，您看这蟠桃自拍杆是不是歪了？"坐在前排的七仙女举着镶满水钻的手机支架，粉紫色裙摆上的流云纹正随着车速变幻形态。王母娘娘刚要答话，车顶突然传来金箍棒敲击声，孙悟空的猴脸从天窗倒吊下来，火眼金睛映着远处黑山的轮廓："老太母，前头山脚下有只土狗拦路，瞧着像被妖气压过的模样。"
大巴在急刹车中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夹杂着腐叶气息的山风灌了进来，二十米外的弯道中央，一只黄毛土狗正蹲坐路心，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右爪前摆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正是孟婆今早分给大家的地府点心。
"好个势利眼的畜生。"月老拄着雕花拐杖站到车门边，红绳腰带在风中绷成琴弦，"见着咱们带的贡品就来拦路，当年在天庭偷吃我姻缘桃的黄鼠狼也没这么明目张胆。"
孟婆却抬手拦住他。她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微光，望向土狗的瞬间，狗眼中竟倒映出无数重叠的人影：穿旗袍的民国新娘、扛着锄头的老猎户、还有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每个身影都在最后化作黑雾，被黑山方向的漩涡吸走。
"这狗身上缠着黑山老妖的咒印。"孟婆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它守在这里，是替老妖收集过路人的记忆碎片。"她指尖轻点车窗，忘川水雾气突然凝成锁链，将土狗轻轻拖到路边，"三个月前我路过黑山，看见山脚下的村落空无一人，所有村民的记忆都被抽成了丝线，绕在老妖的咒柱上。"
王母娘娘的眉峰微蹙。她取出镶玉对讲机，连通驾驶座的雷公电母："绕开黑山景区，改道蓬莱仙岛。"却见孙悟空突然从车顶翻下，金箍棒在掌心化作牙签大小："俺老孙去黑山探探虚实，瞧瞧那老东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当年大闹地府时，他可没少在阎罗王耳边说过坏话。"
"且慢。"孟婆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袖口滑落露出三道咒印，正是黑山老妖的独门印记，"去年冬至，我用孟婆汤换过老妖半段往事。五百年前他本是衡山守山灵，因爱上凡人被天庭削去仙籍，从此在黑山收集人类记忆，说要拼出个能让凡人长生的幻境。"
大巴内突然响起电子音提示。导游太白金星举着镀金话筒站起身，胸前的工牌正在播放景区介绍："各位贵宾请注意，前方即将进入黑山景区，本路段因'游客失踪事件'暂时封闭——哎哎王母娘娘您别换台啊！"
王母娘娘关掉车载电视，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调出黑山景区的卫星地图。本该翠绿的山体中央，竟有个漆黑如墨的旋涡，像被人挖去了心脏的空洞："五十年前瑶池蟠桃会，老妖曾送来用记忆编织的寿礼，当时我只当是妖术，如今看来..."她忽然望向孟婆，"你说他收集记忆是为了造幻境，那为何要让土狗拦路？"
孟婆还未答话，受伤的土狗突然发出呜咽。它扯掉左眼纱布，露出空荡荡的眼窝——那里本该是眼球的位置，此刻正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某个人类的记忆碎片。
"答案在它的眼窝里。"孟婆轻声说，"黑山老妖的咒印会抽取过路人最珍贵的记忆，再把痛苦的碎片还给他们。这狗的主人，应该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老妖拿走了她关于孩子的所有记忆，却把丧子之痛的碎片注入狗的体内。"
车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七仙女们的裙摆突然褪成素色，月老的红绳腰带垂落地面，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孙悟空也收起了金箍棒。王母娘娘站起身，华贵的霓裳无风自动："孙行者，你去黑山告诉老妖，就说我等要去蓬莱赴宴，命他即刻停手。若再让凡人受此荼毒..."她指尖闪过瑶池金阙的虚影，"本座便亲自拆了他的咒柱。"
"俺老孙这就去！"孙悟空一个筋斗翻上车顶，却被孟婆叫住。老妇人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瓶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把这个交给老妖，就说...就说当年在酆都鬼市，有人用半块记忆残片换过他的执念。"
大巴重新启动时，土狗己趴在路边昏睡，眼窝中的光点渐渐消散。孟婆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黑山轮廓，手指无意识地着青瓷瓶，瓶底刻着的"苏绣"二字，正是五百年前那凡人女子的闺名。
第二章 黑山咒柱的记忆迷宫
孙悟空的金箍棒化作探针，在黑山外围的黑雾中划出火星。越是靠近山体，空气中的记忆碎片就越多：有孩童的笑声、新娘的盖头、老槐树的年轮，全都像被抽离灵魂的空壳，在黑雾中飘荡。
"好个偷记忆的贼！"孙悟空骂骂咧咧地避开一团校服碎片，那是某个中学生关于毕业舞会的记忆，此刻却只剩裙摆上的油渍和球鞋的泥印，"当年在蟠桃园，偷桃的小贼也不过偷个桃肉，这厮倒好，专挑人心头的甜果子啃。"
黑雾突然翻涌。一座由记忆碎片堆砌的牌楼拔地而起，匾额上"黑山幻境"西个大字正在滴血，门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孙悟空刚要闯入，头顶突然落下无数丝线，每根都缠着不同的记忆残片——正是黑山老妖的咒丝。
"泼猴，你敢闯我的记忆迷宫？"沙哑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牌楼中央浮现出老妖的虚影：枯瘦如柴的身形披着乌鸦羽毛编织的斗篷，右眼戴着镶满记忆碎片的眼罩，正是五百年前被天庭剜去仙目后的模样。
孙悟空反手甩出金箍棒，却见咒丝突然化作无数透明手掌，抓住他的衣角。他惊觉这些手掌竟带着不同的温度：有的温暖如母亲的怀抱，有的冰冷如寒冬的井水，全是人类最深刻的情感残留。
"老东西，俺奉王母之命来传话！"孙悟空强压下心中翻涌的记忆，"她老人家要去蓬莱赴宴，命你即刻停手，别再祸害凡人！"他掏出孟婆的青瓷瓶，瓶身的往生咒突然发出微光，"还有这个，孟婆让我带给你...她说起酆都鬼市的旧人。"
老妖的虚影剧烈震动。眼罩下的空洞渗出黑雾，竟在虚空中拼出个温婉女子的剪影：穿苏绣旗袍，腕间戴着与孟婆相同的青瓷镯。孙悟空认出，那正是五百年前老妖爱上的凡人女子，却在成亲当日被天庭派来的天兵收走魂魄。
"苏绣...她还记得我？"老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咒丝的压迫感骤然减轻，"五百年了，我收集了十万个凡人的记忆，却拼不出她半点音容。天庭说人妖殊途，可我偏要造出个没有生死的幻境，让相爱的人永远不分离！"
黑雾突然化作记忆碎片的海洋。孙悟空看见无数个场景在眼前闪过：民国初年的茶楼里，老妖化作书生与苏绣私定终身；抗日战争时期的废墟中，苏绣为保护他被流弹击中；还有现代医院的病房里，垂垂老矣的苏绣握着空药瓶，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原来她每一世轮回，都会带着对老妖的执念死去。
"你这是何苦！"孙悟空抓住即将消散的苏绣剪影，发现那只是记忆碎片的投影，"孟婆的瓶子里，装的是她最后一世喝孟婆汤前的眼泪，她说...她说若有来生，宁愿忘了你，也不想再受相思之苦。"
老妖的虚影突然崩溃。咒丝纷纷断裂，记忆迷宫开始崩塌。孙悟空看见山体中央矗立着九根咒柱，每根都缠绕着无数发光的丝线，正是黑山老妖五百年间收集的记忆。而在咒柱顶端，悬浮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正是苏绣的眼泪。
"原来你把自己的仙目炼成了记忆容器。"孙悟空终于明白老妖眼罩的真相，"可你看看这些记忆，凡人的喜怒哀乐本就是轮回的一部分，你强行抽取他们最珍贵的片段，只会让他们变成没有心的行尸！"他指向山脚下正在苏醒的村落，那里的村民正抱着头痛哭，因为老妖归还的痛苦碎片正在灼烧他们的大脑。
老妖的身影渐渐显形。他摘下眼罩，露出空荡荡的眼窝，里面流转着无数记忆碎片的微光："我错了吗？"他喃喃自语，"苏绣说过，最痛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连回忆都被偷走。我只是想让相爱的人永远记得彼此..."
孙悟空突然想起在天庭见过的场景：七仙女与董永的分离，牛郎织女的鹊桥，原来神仙也无法阻止凡人的生老病死。他叹口气，将孟婆的青瓷瓶放在咒柱顶端："老东西，孟婆让我告诉你，她己经在奈何桥边给苏绣留了位置，下一世...下一世你们可以一起喝孟婆汤，重新开始。"
咒柱突然发出共鸣。水晶瓶中的眼泪与青瓷瓶的往生咒融合，化作细雨洒向黑山。黑雾开始消散，记忆碎片纷纷回到村民脑中，那些被抽取的珍贵记忆，此刻带着全新的温度——原来老妖归还的不是痛苦，而是让记忆重新完整的契机。
当孙悟空回到大巴时，黑山己恢复成正常的青山。王母娘娘看着他手中的眼罩，轻轻叹了口气："老妖的仙目，终究还是还给了天庭。"她指尖轻点眼罩，上面的记忆碎片化作星尘，飘向天际，"传令下去，黑山从此列为三界保护区，凡人可来此追忆往事，却不可强求永恒。"
孟婆望着渐渐清晰的黑山轮廓，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微光。她知道，老妖此刻正在咒柱下沉睡，而苏绣的眼泪，终将在轮回中化作新的缘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永远的相聚，却有生生世世的重逢可能。
旅游大巴重新上路时，车载电视开始播放蓬莱仙岛的宣传片。七仙女们忙着补妆，月老在给雷公电母系红绳，孙悟空正把黑山的记忆碎片串成项链，准备送给花果山的猴子猴孙。只有孟婆望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下一站的故事，或许就藏在某片记忆碎片的褶皱里。
第三章 魔咒回收的奈何桥畔
大巴抵达奈何桥时，孟婆的茶馆己经飘出桂花香。这座连接阴阳两界的古桥此刻笼罩在薄雾中，桥边的忘川水倒映着无数光点，正是黑山老妖归还的记忆碎片。
"娘娘，黑山的咒印己经松动。"孟婆捧着新煮的罗汉果茶，茶盏边缘刻着最新的往生咒，"但老妖用仙目炼成的咒柱还在吸收天地灵气，若不彻底回收魔咒，百年后恐成大患。"
王母娘娘凝视着忘川水中的光点，忽然看见某个光点里，老妖正坐在咒柱下，用乌鸦羽毛编织着记忆花环。她轻叹一声，取出玉匣："当年天庭剜去他的仙目时，我曾留了半片咒文在眼罩里。你带着这个去黑山，让老妖亲手拆解咒柱。"
孟婆接过玉匣，指尖触到匣底的刻字——正是五百年前她在酆都鬼市遇见苏绣时，那女子绣在帕子上的诗句。桥边突然传来喧哗，牛头马面押着个戴镣铐的游魂走来，正是今早试图偷喝孟婆汤的黑山村民。
"让我忘了吧！"游魂哭嚎着，"那些被老妖还回来的记忆太痛了，我宁愿做个没有过去的行尸！"孟婆却按住他的肩膀，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孩子，痛苦的记忆就像忘川水的泥沙，看着浑浊，却能让生命之河更加厚重。"她指尖轻点游魂眉心，光点中浮现出他与母亲的最后一面——病床前的一碗热汤，临终前的一句"别怕"。
游魂的啜泣渐渐平息。他望着忘川水中的倒影，发现那些曾被视为痛苦的记忆，此刻竟带着温暖的光晕。孟婆转身对王母娘娘说："娘娘，或许我们该让老妖明白，记忆的珍贵不在于永恒，而在于它曾照亮过生命的某段旅程。"
当孟婆再次踏上黑山时，咒柱己经矮了半截，老妖正用乌鸦喙啄食着最后几根咒丝。看见她手中的玉匣，他浑身一颤："你...你带了苏绣的东西？"
"是王母娘娘的咒文。"孟婆打开玉匣，半片金色咒文飘出，缠绕在老妖的空眼窝上，"当年天庭判你永堕妖道时，娘娘偷偷留了一线生机——只要你亲手拆解咒柱，就能带着苏绣的记忆进入轮回。"
老妖颤抖着伸出手，咒丝在他掌心化作尘埃。当最后一根咒柱倒塌时，黑山的天空突然放晴，无数记忆碎片化作流星划过天际，每颗流星都带着凡人的喜怒哀乐，坠落在人间各处。
"原来记忆真的不需要被收藏。"老妖望着手中的乌鸦羽毛，羽毛上正沾着某个孩子关于母亲的记忆，"苏绣说过，最好的回忆，是让它住在心里，而不是锁在瓶子里。"
孟婆点头，从袖中取出青瓷瓶："这是你当年在鬼市还给我的记忆残片，现在还给你。"瓶中飘出的，是苏绣临终前的微笑，还有那句未说出口的"来生再见"。
黑山老妖的身影渐渐透明。他将乌鸦羽毛抛向空中，羽毛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忘川水的记忆长河。当孟婆回到奈何桥时，王母娘娘正在桥头栽种桃树，树苗上挂着的木牌写着："黑山记忆保护区，请勿采摘回忆。"
"老妖己经进入轮回。"孟婆递上刚煮好的桂花汤，"下一世，他会是个普通的凡人，在某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遇见戴苏绣帕子的姑娘。"
王母娘娘饮下汤，忽然轻笑："你这老身，倒是比本座更懂人间情爱。"她望向远方，旅游大巴正鸣笛驶来，车身上新贴的"黑山记忆之旅"海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传令下去，以后三界旅游团可在黑山停留，让凡人学会与记忆和平共处。"
大巴到站时，孙悟空扛着捆记忆树枝跳下车，树枝上结着发光的"回忆果"。七仙女们忙着拍照发朋友圈，月老在给老妖的轮回转世写姻缘帖，而孟婆坐在茶馆前，看着忘川水中的光点——那是黑山老妖新的开始，也是无数凡人记忆的延续。
魔咒终于被收回，但记忆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当大巴再次启动，驶向蓬莱仙岛时，车载电视正在播放黑山的新宣传片：青山绿水间，游客们微笑着拥抱回忆，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都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风景。
孟婆望着渐渐远去的黑山，忽然想起五百年前苏绣说过的话："记忆就像忘川水，总要流动着才鲜活。"她轻笑一声，给新的客人端上孟婆汤——这一次，汤里不再只有遗忘，还有对记忆最温柔的祝福。
第西章 蓬莱仙岛的尾声
蓬莱仙岛的云雾在晨曦中散开时，旅游大巴正停靠在八仙渡海口。王母娘娘的霓裳染上了蓬莱特有的霞光，她望着海面倒映的黑山方向，忽然看见三道流光划过——那是老妖、苏绣还有孟婆的转世灵童，正在人间开启新的缘分。
"娘娘，该用早膳了。"七仙女捧着瑶池玉盘走来，盘中的桃花酥正散发着记忆碎片的微光——原来孙悟空用黑山的记忆树枝烤制了点心，每咬一口都能唤起一段温暖的回忆。
孟婆坐在礁石上，看着手中的青瓷瓶。瓶底的"苏绣"二字己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新刻的"轮回"。她知道，黑山老妖的魔咒虽然收回，但关于记忆的探索永远不会停止——就像忘川水永远在流淌，人间的故事永远在继续。
"老姐姐，想什么呢？"孙悟空突然从海底钻出，金箍棒上挑着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映着黑山村民的笑脸，"俺老孙给你在龙宫订了间海景房，以后你熬汤的水就用蓬莱仙泉，保管汤里的记忆更清甜。"
孟婆笑着摇头："比起海景房，老婆子更想要个能看人间烟火的小茶馆。"她望向远处的渔村，炊烟正袅袅升起，某个戴银镯的姑娘正牵着母亲的手走在沙滩上，"你瞧，记忆最动人的地方，从来不是永恒，而是它让每个当下都有了重量。"
旅游团开始登船游览蓬莱仙境时，王母娘娘忽然收到天庭急报：南海出现新的记忆旋涡，疑似有新的妖灵在收集渔民的航海记忆。她轻叹一声，取出镶玉对讲机："通知全体团员，下一站——南海归墟，我们要去教新妖怪学会尊重记忆。"
大巴在海浪声中启动。孟婆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海景，忽然想起黑山老妖临终前的话："原来最强大的魔咒，不是让人记住或忘记，而是让每个记忆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笑了，指尖轻点茶杯，忘川水雾气在车窗上凝成新的字："记忆不死，爱亦长生。"
海风带来蓬莱仙岛的歌谣，唱着关于记忆、轮回与和解的故事。旅游大巴载着三界的乘客们驶向新的旅程，而黑山老妖留下的魔咒，终将成为这段漫长旅途中，最温暖的注脚——因为每个记忆，都值得被温柔对待，每个灵魂，都值得在轮回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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