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纸条,指尖几乎要将它洞穿。
血淋淋的叉子,江先生。
这两个词像是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脑海里,伴随着昨夜那两个黑衣保镖冰冷的眼神和闪着寒光的刀锋。
风暴,是的,一场我从未预料到的风暴,正以我为中心,悄然汇聚。
餐馆老板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我快走。
这里己经不安全了,对我,对他,都是如此。
我理解他的难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
夜色依旧浓重,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熟悉的地方。
那些人既然能找到餐馆,找到我,就说明他们对我的行踪有所掌握。
我必须摆脱他们,至少暂时摆脱。
城市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我穿梭在它错综复杂的街道和小巷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断回头张望,警惕着任何可能的跟踪。
冷风灌进我的衣领,带来一阵寒意,但这股寒意远不及我心中的冰冷。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绝对匿名,能让我暂时喘息,并整理思绪的地方。
最终,我选择了一家位于城市边缘,毫不起眼的廉价旅馆。
用早己准备好的假身份证登记入住,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潮湿的气味。
但这对我来说,己经是此刻能找到的最安全的避风港。
锁好房门,拉上窗帘,我将自己重重扔在床上,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芯片,老吴,黑衣保镖,陈国栋的质疑,还有这张写着“江先生”和画着血叉的纸条,所有线索像一团乱麻,在我脑中盘旋。
那个芯片里到底是什么?
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老吴,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技术员,他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与保镖的接触,是被胁迫,还是主动勾结?
我将微型摄像头的视频再次调出,一遍遍地回放老吴和那个保镖接触的短暂瞬间。
保镖递给了老吴一个小小的东西,由于角度和光线问题,看不真切,但老吴收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却被清晰地捕捉到了。
这不像是被胁迫,更像是完成了一项交易,或者说,一个任务。
“江先生……”我低声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能让保镖如此嚣张行事,甚至留下死亡威胁,这个江先生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是谁?
和芯片又有什么关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国栋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保镖身份查无此人,像是幽灵。你最好说实话,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我苦笑一声,查无此人,这在意料之中。
那些专业的打手,怎么可能用真实身份。
至于实话,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只是我掌握的“实话”还远远不够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回复他:“我说的就是实话。陈队,如果真查不到,那不正说明问题更严重吗?”
陈国栋没有再回复。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依然是个麻烦制造者,一个不值得完全信任的线人。
但我现在没时间去争取他的信任,我必须自救。
外面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夜未眠,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困意。
昨晚逃脱时的惊险场面历历在目,煤气爆炸的火光,保镖愤怒的嘶吼,以及巷口那柄几乎要刺入我后心的刀……每一次回想,都让我脊背发凉。
我将那张纸条摊平在廉价旅馆的床头柜上,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晨光,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那把血淋淋的叉子。
它画得很潦草,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的作品,带着一股原始的野蛮和赤裸裸的威胁。
警告我别再插手江先生的事,否则下场就会像被这叉子穿透一样。
这寓意很明显,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威胁,他们有无数种方式,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样一个图案?
是随手涂鸦,还是其中另有深意?
我盯着那叉子,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试图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一点被忽略的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
我的视线几乎要将那张薄薄的纸条烧穿。
那歪斜的线条,那刻意加重的血迹……等等,血迹的分布,还有叉子本身的形状,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餐叉。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这图案,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符号,或者说,它在暗示着某个特定的东西,某个被我忽略了的关键点。
一夜的研究,或者说一夜的苦思冥想,就在这种近乎偏执的审视中悄然流逝。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刺破云层,照亮房间一角时,我的目光猛地一凝,脑中某个尘封的记忆片段像是被这阳光激活,瞬间清晰起来。
这叉子,这血迹,它不是随手画的!
(http://www.kenshuxsw.com/book/bieffh-7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kenshu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