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林在暮色中泛起磷火般的幽光,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幽灵,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菌丝垂帘如珠帘般随风轻摆,发出细碎的呜咽声,仿佛是无数怨灵在低语,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诡异和神秘。
刘老六手持铜筷,小心翼翼地挑开挡路的腐藤。他那青灰色的右臂上,纹路在暗处隐隐发亮,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他的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瘴气比昨夜更重了……”
吴小欣站在他身旁,手中的匕首尖轻轻戳了戳刘老六的肘关节,调侃道:“是你伤口在漏菌丝吧。看看你,像棵发霉的老树一样。”
二狗则在不远处,飞起一脚将半截骷髅头踹飞,那骷髅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腐殖层中,溅起一片尘土。他手中的钢钎在地上戳出一个深坑,然后嘟囔着:“这土里埋的死人比活人吃的米都多!”
华子站在槐树林的中央,搭箭瞄向树冠间的异响。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过茂密的枝叶,似乎能看到隐藏在其中的危险。他低声说道:“那些菌丝茧在动……”
李刚站在华子身旁,手中的砍刀猛地劈断垂落的菌丝。随着砍刀的挥动,黏液溅落在树干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是这诡异树林的抗议。他皱起眉头,说道:“瘴气里有酸……”
话音未落,林间突然传来孩童嬉笑。心语的后背猛地弓起,菌丝从褪色的护士服下钻出:"是娘亲......在逗妹妹玩......"
"妹妹?"顾教授的手电扫过树根间的碎布条,"糖糖还有......"
刘老六的铜筷骤然插入树身。腐木裂开处露出半张泛黄的防疫证,照片上的女医生眉眼与吴小欣神似:"1959年防疫队医......吴秀兰?"
吴小欣的匕首抵住他咽喉:"你早就知道。"
"粮仓地窖的档案柜......"刘老六的铜筷纹丝不动,"最底层锁着你的领养证明。"
二狗突然指着远处:"快看!那破房子是不是防疫站?"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矗立着一座废弃的青砖房,它被茂密的菌丝紧紧缠绕着,远远望去,宛如一座阴森恐怖的鬼宅。那座房子的门廊上,悬挂着一盏早己锈蚀不堪的煤油灯,玻璃灯罩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菌膜,仿佛是这座房子的守护者,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顾教授小心翼翼地走近这座房子,他手中的刮刀轻轻地刮去了墙上的青苔,露出了斑驳的“为人民服务”标语。他凝视着这些字,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当年防疫队的前哨站了……”
突然,一阵“吱呀——”的声音传来,那是腐朽的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这声音惊起了满林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随着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拄着一根桃木杖,身体微微颤抖着,胸前的红十字胸牌上沾着一抹黑血,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目光落在顾教授身上,嘴角泛起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终于……等到活祭品了……”
"王援朝!"顾教授的手电照亮老人胸牌,"你居然还活着?"
老者脸上的尸斑在菌丝映照下蠕动:"活着?"他掀开白大褂,露出腹腔内蠕动的菌核,"这才是永生......"
吴小欣的匕首破空而去,穿透菌核却只带出团荧光黏液。老者大笑间,槐树根突然暴起,缠住最近的二狗往地底拖。
"救......"二狗的呼救被腐土淹没。
刘老六的铜筷绞断树根,拽出满嘴泥的二狗:"下面是中空的!"
"防空洞的延伸段......"顾教授用手术刀刮取根须样本,"这些槐树是当年的通风管......"
老者突然敲击桃木杖。菌丝垂帘如活蛇般窜动,在空中织成张巨网:"二十年了......该让我的小芳见见血亲......"
吴小欣突然撕开左臂绷带,黑血喷溅在菌丝网上:"老东西,看看这是谁的血!"
荧光菌丝骤然收缩。老者踉跄后退,腹腔菌核渗出脓液:"秀兰的......血脉......"
"我奶奶的账......"吴小欣的匕首刺入老者眼眶,"该清了!"
在一阵腐木爆裂的声响中,众人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个地下空洞。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扫过,照出了一排排玻璃罐,这些罐子被菌丝缠绕着,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每个玻璃罐里都漂浮着一个残缺不全的胎儿,它们的身体呈现出各种畸形和扭曲,让人毛骨悚然。华子的箭尖在颤抖,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这是……”
顾教授的手套轻轻拂过罐体上的编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这些都是当年的实验残次品。他们用孕妇来测试辐射抗性,这些可怜的孩子……”
刘老六的铜筷突然停在了某个玻璃罐前,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福尔马林液里,一个女婴的右手腕骨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痛苦。刘老六喃喃道:“这是糖糖的原型体……”
就在这时,心语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像疯了一样撞向铁架。随着她的撞击,大量的菌丝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在墙面上迅速蔓延,最后拼成了一行血字:“妹妹……在哭……”
暗室的深处传来一阵铁链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束缚在那里。吴小欣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劈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后是一间贴满符咒的产房,产床上捆绑着一具青灰色的女尸,她的腹部高高隆起,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菌丝青光。
"小芳......"刘老六的铜筷当啷落地。女尸无名指上的婚戒,与他怀里的残片严丝合缝。
二狗突然指着墙角摇篮:"里头有东西在动!"
褪色的花布被菌丝顶起,爬出个巴掌大的女婴。她的瞳孔是两团旋转的菌丝,脐带连向产床下的暗格:"爸爸......抱......"
吴小欣的匕首突然转向刘老六:"你选她还是糖糖?"
"都是棋子......"暗格中传来铁链拖地声。吴天龙推着轮椅现身,轮椅上捆着个戴电子项圈的少女,"真货在这呢......"
项圈突然亮起。少女抬头露出糖糖的脸,右耳后的朱砂痣渗着血珠:"爹爹......我好疼......"
刘老六的青灰右臂骤然暴长,菌丝缠住吴天龙的脖颈:"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是把实验做完......"吴天龙撕开衬衫,胸口纹着与小芳腹部相同的菌核图,"当年你媳妇怀的是双胞胎......"
轮椅突然炸裂。假糖糖的腹腔伸出菌丝触须,与产床女尸的脐带连成网络:"姐姐......我们终于完整了......"
原本静谧的槐树林突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摇晃着,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
心语的后背突然炸开了一个血洞,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空中。与此同时,无数白色的菌丝从伤口处涌出,迅速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产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吴小欣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鲜血如泉涌般泼洒在那诡异的菌丝网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刘老六!动手!”
刘老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手中的铜筷如闪电般刺穿了双胞胎的连体菌核。刹那间,凄厉的尖啸声响彻整个槐树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咆哮。
随着这声尖叫,二十年的怨气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化作一场青灰色的大雨,倾盆而下。这场雨仿佛具有某种魔力,浇灭了满林的磷火,也驱散了那诡异的菌丝。
当晨光终于穿透那残破的菌丝网时,众人都瘫坐在一片废墟之中,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二狗在瓦砾中艰难地扒拉着,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举起一个生锈的铁盒,声音颤抖地喊道:“六哥……这像是糖糖的……”
刘老六缓缓接过铁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朵己经被压干的槐花。在盒底,歪歪扭扭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爹爹,槐花开了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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