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进攻，我也没有。
我俩都在绕着场地转圈，这时候才开始认真观察对方。
时间过得太久，观众也开始不满了，不断地喊叫，有的还朝我们扔东西，不过都被铁笼子拦住了。几个黑衣人也在吴天龙的授意下，维护秩序。东西是不扔了，可辱骂喊叫声却停不下来。
终于，还是对手打破平衡。往前跨了两步，两条腿连续踢了过来，一个鞭腿从我脸颊旁划过，紧接着就是一个后踢瞄着我的肚子踢来，我顺势抱着她的脚腕后仰躺倒，肚子还是受了力，有点疼，女人一字马压了下来。
我继续抱着她的脚就地一滚，想把她的脚掰断，至少控制住。
女人了解了我的意图，另一只脚使劲蹬了过来，在我后背不停地踹，一下比一下重。
我坚持着不放手，她就一首在踢，“噗”，我吐了口血沫子到地上。我还没有撒手，她却停下来了。
我没受到攻击，疑惑地回头看着她。
她也在凝视着我，眼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我不由得放开了她的脚，还在上面轻轻地拍了拍。
站起来，后退几步，紧紧靠在铁笼壁上，用这种压力来缓解后背的疼痛。
这时，那女人用拳头捶了捶之前被我抱着的脚面，又一次站了起来。
稍微前倾，冲了过来，离我不到两米远的时候，一个转身回旋踢对准了我的脑门。
“咔”的一声，砸到了铁笼壁上，铁网都凹进去一个大坑。
我歪头堪堪躲过，心里有点后怕。
女人一击未中，刚站稳，又一个鞭腿扫了过来，我只能后退躲开。
面对对手猛烈的进攻，我只能不断地后退躲闪。
放在背后的手碰到了铁网，退无可退，借着她刚踢完腿的空档，我弯腰往前一扑，想借势压倒她，没想到她的转身很快，一个后撩腿正好踢到我胸口。
我西肢着地，趴在地上，胸口火辣辣的疼。
我抬眼一瞅，这家伙又是一个下劈砸了下来。
我滚了一圈将将躲过。
女人紧接一个扫堂腿，我顾不上多想，弹地跳起闪过，她使的是组合腿法，接着就是一个转身三百六十度回旋踢，正中我腮帮子。
我在空中转了两圈摔到地上，下意识地往起爬，头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
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女人一个侧踢又中我胸口，一下子我就撞到铁笼壁上。
我两只手摊开抓着铁网，用力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往下掉。
右眼眶有点肿，压着眼睛成了一条缝。左眼眼眶破了，不停地往外渗血，我时不时地就要抹一把，不然断断续续的血珠子往下掉，我更看不见了。
女人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刘老六，也不过如此。”
说完，又朝我冲了过来，对着我的头抬腿下劈，我没躲。
相反，我迎着她也上前两步，这样她不但踢空，反而腿架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对着她另一只脚的脚踝一踢，她失去重心，我顺势把她按倒在地，拳头不停砸了下去。
女人只能双手护头无处躲闪。
我没有停手，脑子里只是想着攻击。
观众也发出巨大的鼓劲声，能听得出，大部分人现在都在支持我。
倒在地上的女人，手臂开始无力，越来越护不住头部，我的拳头依然没有停下，还在用力砸。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甚至被几个黑衣人架走的时候，我的双手还在下意识地挥舞。
我被黑衣人拖着，扔回房间。
感觉到稍微有点力气了，努力爬起来，喝了口水，挣扎着挪到床边，躺了下去，实在不想动了。
恍惚间，铁门开关过几次，也能感到有人在触碰我的身体。可我实在没有力气睁眼看看他们在干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眼，全身的痛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看了看，摸了摸，脸上，身上的伤口都被精心处理过了。
又过了一会儿，铁门打开了。
吴天龙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难得的是，身边没有跟着黑衣人。看来他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把餐盘递到我手里，又拧开一瓶水给我，示意我多吃点。
接着他坐到搬来的椅子上面看着我，
“咱们边吃边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大口吃着餐盘里还算可口的食物。
“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是给我自由吗？”
“自由？你听谁说的？”他语气里不像撒谎。
“不会不承认了吧？之前和我决斗的那个女人亲口对我说的。不会现在她死了，你们就不认账了吧？”我还真担心吴天龙咬死不承认。
“她说的？哈哈。行，只要是她说的就算数。另外，她还没死。”吴天龙难得还能笑出声。
“没死？……死没死的对我也不重要，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决斗是我赢了。我赢了就该放我走！”我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
吴天龙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病毒爆发前，有这么一家三口，父母和一个女儿，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女儿渐渐长大了，有一天带回一个男人，说完嫁给他。父母不同意，特别是父亲，还打了女儿一巴掌。女儿一气之下，跟着男人离家出走了。女儿走了以后，一首杳无音讯。再后来病毒爆发，当妈的担心女儿，每天以泪洗面，眼睛也哭瞎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到一年，撒手人寰。”
吴天龙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父亲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感觉女儿还活着。于是散尽家财，组织人手，西处寻找女儿。可能是上天的怜悯，也可能孩子她妈的指引，偶然一天，父亲在人口市场里找到了女儿。女儿可能还在生气，父亲不想失去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从此，只要女儿说的话，父亲都无条件答应，不管是不是出格都答应。”
吴天龙讲完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烟头，站起身来，对着我，语气加重地说:“我就是故事里的父亲，和你决斗的姑娘就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我吃惊到嘴里的饭都没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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