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异变让张旭忧心如焚。他认定铜镜异动与长安变故必有关联,决定立刻动身。李悠悠的状况依旧不宜远行,但他的存在显然己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一环。
“此行祸福难料,但你体内本源与铜镜联系己生,若留你在此,恐生不测,不如随某同行。” 张旭沉吟道,“好在千福寺住持慧果禅师乃某故友,寺中亦有清幽禅院可暂作栖身养伤之所。” 他并非鲁莽之人,显然有所安排。
他将铜镜仔细包裹好,背在身后。当包裹系紧的一瞬,李悠悠感到丹田深处那点冰寂火种微不可察地一缩,与铜镜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仿佛被外力遮蔽。
山路崎岖,张旭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辆简陋的驴车,铺上厚厚草垫,小心地将李悠悠安顿其上。车轮辘辘,碾过雨后泥泞的小径,驶向远方的帝国心脏——长安。
数日颠簸,终于抵近长安地界。雄伟的城池如同蛰伏的巨兽出现在地平线上。高达十数丈的夯土城墙巍峨耸立,墙头阙楼如林。八水环绕,波光粼粼,滋养着城外连绵的田园阡陌与烟火繁盛的里坊。
然而,越是靠近,一股无形的压抑感便越发清晰。并非来自城市的宏大,而是弥漫在空气中一种极淡、却挥之不去的铁锈般的腥气和阴冷。长安城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霾,阳光也显得不那么热烈。道路之上,商旅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但行色匆匆,交谈时压低了声音,偶尔望向皇城东南方向的眼神带着难掩的忧虑。
“那日巨震之后,城内便怪事频发。” 张旭一边赶车,一边压低声音对车内说道,“朱雀大街的万年县衙石狮无故渗血,平康坊几家乐馆夜半传出非人凄嚎,更有传言,说皇城护城河的水…一连数日…红如血浆!”
李悠悠躺在草垫上,感受着空气中那丝异常阴冷的腥气,丹田深处蛰伏的火种竟本能地产生一丝微弱的抵抗之意!这气息…与归墟血池边缘那些低级凶影有些许相似,却更加隐蔽阴毒!难道真有什么东西从那日的震源中心泄漏出来了?
驴车并未首接入城,而是绕过熙攘的城门,沿着护城河外缘,行至一座林木幽深、殿阁古朴的寺院后门——千福寺。相比长安主城的喧闹,寺内古木参天,梵唱隐隐,显得格外宁静。然而仔细感知,这份宁静深处似乎也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
张旭显然是此地常客,熟门熟路。知客僧见是他,口宣佛号,恭敬引路,穿过几重禅院,来到深处一所极为僻静的禅房小院安顿下来。方寸之地,却见飞檐斗拱,古井青苔,显然是为贵客准备。
张旭将李悠悠安顿在禅床上,确认暂时安全,便迫不及待地将铜镜取出。他并未交给李悠悠,而是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布满灰尘与刻痕的黑黢黢的残破石碑拓片!他将拓片郑重其事地铺在桌上,然后小心地将铜镜背面那个奇特的不规则凹痕,缓缓按在拓片上一处同样形状、但刻满了密密麻麻如蝌蚪般细小古篆的凹陷区域!
严丝合缝!
“果然如此!” 张旭眼中精光大盛!他的手指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抚过那被铜镜严丝合缝压住的古篆文字。
就在铜镜凹痕与拓片密文完全契合的刹那——
嗡!!!
铜镜整体爆发出低沉的嗡鸣!并非之前那种失控的尖鸣,而是一种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唤醒的心跳之声!
镜背那蟠龙纹饰骤然亮起!一道道暗金色的光流如同苏醒的血液,在纹路之中流淌、汇聚!最终,所有光流都涌向中心与拓片密文相接的凹痕处!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拓片上原本死寂的、如同装饰的蝌蚪状密文,在暗金光流注入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个个扭曲的小字跳跃、游动、组合!一段残缺而晦涩的文字虚影悬浮在凹痕上方:
…玄天裂阙·九幽浊侵·…镇以重器·其名「玄照」…镇器有灵·锁枢于脉·启钥非金非玉·唯… 心印相通·镜转天机 …持钥者…承锁之重,启劫之运…
文字光影闪烁数息,便因拓片残缺而黯淡消散,留下最后几字反复闪烁:「镜转天机…承锁之重…启劫之运…」
铜镜的嗡鸣也随之平息,恢复平静。
李悠悠和张旭都陷入震惊的沉默。千福寺下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惊世骇俗!所谓“玄天裂阙”、“九幽浊侵”…联想到那日巨震与血河异象,难道寺下镇封着一条连通恐怖异域的裂缝?而铜镜便是镇封之“器”的钥匙——“镜转天机”?甚至持钥者还背负着“承锁之重”的责任与“启劫之运”的因果?
就在这时!
呼——!
禅院之中,平地卷起一股莫名阴风!烛火剧烈摇曳!
墙角、门缝、窗棂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开始不自然地拉长、蠕动!
丹田深处,李悠悠的冰寂火种猛地一跳,前所未有的警戒警兆瞬间炸开!
一个极其细微、冰冷滑腻、如同毒蛇低语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钻入李悠悠的耳朵,带着赤裸的贪婪与杀意:
“…钥匙…找到了…你…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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