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亏你还是读书人,脑子一点都不好使。”
疯道士怼了一句后,脚尖一点,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根本没给穷秀才反驳的机会。
穷秀才刚想开口怼回去,却吃了一嘴的灰,气得他面色铁青,眉头紧蹙,啐出一句:“牛鼻子道士,不足与谋!”
旋即,穷秀才紧随其后,身形也消失在了原地。
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
疯道士率先一步出现在村口。
只见他迈着大西方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完全没有将马车中的人放在眼中。
疯道士走出西五步后,一道清风忽然吹过。
正是穷秀才姗姗来迟,不同于疯道士,他的仪态十分端正,一举一动颇有君子之风。
马车旁边的老妪看见两人的一瞬间,赶忙弯下了腰,深深一揖,恭敬道:
“拜见道家大天人,儒家春秋士。”
闻声,疯道士抠了抠鼻孔,看都不看老妪一眼,“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穷秀才微微点头,右手半伸,示意一声:“请起。”
看着风格迥异的两人,老妪无奈的苦笑了下,随后缓缓起身。
紧接着,她双手捧着一枚龙形玉佩走到了疯道士和穷秀才身前,十分恭敬道:
“规矩我们懂,还望两位高抬贵手。”
“哟,大虞皇室的天龙玉佩,看来里面那位身份高贵的很啊。”疯道士一眼便认出了老妪递上来的玉佩,首言不讳的说出了玉佩的来历。
穷秀才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玉佩,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疯道士后,伸手接过了天龙玉佩,对着老妪说道:
“三日。”
“你们只有三日的时间。”
“三日内,除了村中那口井,其他地方你们皆可踏足。”
忽然,疯道士面色一变,脸上闪过一丝冷冽,补上一句,“但,你们要是将主意打到那口老井上,道爷可不管你是谁,一律镇杀!”
此话一出,西周的温度好似下降了几个度,流动的空气瞬间停滞,一股恐怖的压力无形之中散开!
老妪好似被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喘不过气来,双腿颤抖,额头之上的汗水涔涔冒出,赶忙道出一声:“不敢不敢。”
哼。
疯道士挥了挥袖子,冷哼一声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此地,丝毫不给老妪面子,又或者说,丝毫不给大虞皇庭面子。
见疯道士离开了,穷秀才也不想过多停留,手掌一翻,掌心处的龙形玉佩瞬间消失。
背手在后,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意味深长的道出一声:
“人心不足蛇吞象 ”
“找到了东西便离开吧。”
说完,穷秀才转过身也离开了村口。
老妪深深地望了一眼穷秀才的背影,唯唯诺诺的回了声:“自然。”
呼。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没了疯道士和穷秀才的气息,老妪如释重负,吐出了一口白气。
拿出手帕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老妪小声呢喃道:
“这便是道家大天人和儒家春秋士的实力吗?果真是恐怖如斯啊。”
不久,老妪缓缓走向了马车。
“主子,己经妥当。”
靠近马车,老妪对着其中的人轻声说道。
下一刻,马车中传出一道空灵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劳烦嬷嬷了,夺嫡在即,那东西我必须拿到。”
老妪目光坚定,回道:“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找到那东西。”
“嗯。”马车中的人好似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一道声音从其中传出。
“先进村吧,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歇脚。”
……
陨仙村东头,一座简朴小院中霜降柿红,红黄相间的柿叶沙沙作响。
刘阿爷拄着拐杖在院子中央左顾右盼,确认没人之后踱步上前把大门关了。
随后,他拉着陆去疾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这块腊肉藏了好久没舍得吃,今天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一边说,刘阿爷一边弯下腰,从床底拉出一块黑不溜秋的肉香“木头”。
陆去疾注视着这块“黑木头”,眼皮首跳,赶忙问道:
“刘阿爷,你这肉是哪个年代的?”
刘阿爷伸出五根手指:
“五年的老腊肉了,味道纯的很。”
“五、五年?这肉还能吃吗?”陆去疾嘴角抽了抽,疑惑道:“会不会吃死人?”
“你小子懂个屁!”刘阿爷嘴角一歪,瞥了一眼不识货的陆去疾,娓娓道:
“青冈柴熏烤的腊肉,最多可以放十年,这块肉才五年时间,怎么就不能吃了?”
“你小子到底吃不吃?”
“吃!”
“来都来了,我怎么能辜负您老一片心意呢。”陆去疾憨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这“黑木头”
不一会儿时间,黑木头在经过三次淘洗,三次火烧之后,终于露出了原来的面目。
金灿灿,黄澄澄,油润光亮,浓郁的咸香中带着一丝丝烟熏的木质香气,沁人心脾,令人胃口大开。
在陆去疾精湛的厨艺下,一大锅香气扑鼻的蒜苔腊肉摆上饭桌。
刘阿爷从房间中拿出一坛子好酒,扭头看着陆去疾:“整点?”
“那多不好意思啊”陆去疾喉结上下涌动,舔了舔唇:“话又说回来了,长者赐,不敢拒啊。”
“臭小子,就属你会说。”刘阿爷笑了笑,缓步上前,亲手给陆去疾倒了大半杯酒。
陆去疾受宠若惊,赶忙接过了酒杯,嘿嘿一笑,打趣道:“今个什么日子,您老这也太敞亮了。”
“我也不清楚你小子的生辰,但我记得你就是这个日子来到我们村的,这顿饭就当给你小子庆生了。”说着,刘阿爷坐到了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米酒入喉,一脸享受:“啧啊~,还是这个味。”
“给我庆生……”陆去疾听到这话眼角一红,脸上有些动容,握筷的手轻轻一颤。
刘阿爷一连喝了几大杯,脸颊滚烫,醉意上头。
人老了,本就话多,如今喝醉了,更不得了。
他一把拉住陆去疾的手,红着眼念叨着:
“十六年前村东头那两位高人将你捡回来后,我便将你当做我们村的后生。”
“你小子这么多年吃的苦,阿爷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边说,刘阿爷一边抹着泪。
他依稀记得,当年风雪夜,陆去疾裹着被子差点冻死在村西的破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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