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呆滞接·深宫推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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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呆滞接·深宫推波手

 

苏府的前厅,此刻弥漫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气味——浓郁到几乎能形成实质烟雾的肉包子香,混杂着绝望的冰冷、荒谬的窒息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膏味?

苏晏晏如同被施了石化术,僵立在厅堂中央。左手,是那卷沉甸甸、冰得她指尖发麻的明黄圣旨,仿佛一条盘踞的金龙,死死缠住了她的命运。右手边……呃,没有右手边,因为她的视野完全被一片巨大、鲜红、枝丫狰狞的物体占据了——镇国公府的家丁,正吭哧吭哧地将一株足有半人高的红珊瑚树抬进来!那珊瑚红得像要滴血,在略显昏暗的前厅里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活像从深海龙宫打劫来的镇海之宝。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珊瑚树旁边,是两口沉重的、刷着喜庆红漆的大木箱,盖子半开着,里面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左边一箱是滚圆硕大、个个都有鸽子蛋大小的南海明珠,右边一箱是各种金玉首饰,堆得几乎要溢出来。这些价值连城的玩意儿,此刻却像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被随意地堆放在苏家并不算特别宽敞的前厅地砖上。

而最具有视觉冲击力、也最挑战苏晏晏嗅觉和理智极限的,是厅门口那一字排开的……十辆独轮手推车!每辆车上都摞着好几层巨大的、热气腾腾的蒸笼!蒸笼盖子掀开,里面挤挤挨挨、白白胖胖、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包子,正肆无忌惮地向外喷吐着(对饿汉而言)又极其不合时宜的热气!那浓郁的、霸道的肉包子味儿,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整个前厅,顽强地与珊瑚树的深海气息、明珠的珠光宝气、以及圣旨的皇权威严争夺着存在感。

苏晏晏就在这“珠光宝气”与“肉香西溢”的夹击中,看到了那个造成这一切混乱的源头——谢珩。

他站在那株巨大的红珊瑚树旁,额头上那个红亮亮、油光光的大包在厅内烛光和珠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壮观?甚至隐隐与他身后的红珊瑚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红红相映”效果。他脸上挂着一种近乎傻气的、极其满足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眼神亮晶晶地锁在苏晏晏身上,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他玄色锦袍的下摆还沾着未干的墨渍和一点疑似厨房烟灰的污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哪个热闹的庙会里打劫归来的土财主,还顺带在灶台边摔了一跤。

“晏晏!”谢珩看到苏晏晏出来,眼睛更亮了,完全无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眼中冰冷的绝望,以及她手中那卷刺目的圣旨。他大步流星(脚步还有点因为撞柱后的晕眩而虚浮)地走上前,无视了想要阻拦的苏明远,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指着身后的“壮观景象”,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你看!我给你送聘礼来了!这珊瑚!这明珠!这包子!都是最好的!特别是这包子!东街张记头一笼!我亲自看着蒸的!皮薄馅大!还热乎着!你快尝尝!”他说着,竟真的转身从一个最近的蒸笼里飞快地抓起一个滚烫的包子,完全不顾形象,就那么热切地、首愣愣地递到苏晏晏鼻子底下。

那白胖的包子几乎怼到了苏晏晏的唇边,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苏晏晏:“……”

她看着眼前这个额头顶着“喜包”、笑得像个二傻子、递着肉包子的男人,再看看他身后那株妖异的红珊瑚、那两箱晃眼的珠宝、以及门口那十车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肉包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冲破她理智防线的荒谬感和悲愤感,如同火山岩浆般在胸腔里疯狂奔涌!

圣旨!皇帝的赐婚!是这么儿戏的吗?!

她的终身!她未来的人生!就是和这些红珊瑚、肉包子绑在一起的吗?!

这个人……他真的……脑子没问题吗?撞了一下柱子,把脑子里的权谋算计都撞出来了吗?剩下的全是肉馅了?!

苏晏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谢珩递过来的不是包子,而是一颗烧红的烙铁。她攥紧了手中的圣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冰冷的卷轴硌得手心生疼。绝望的泪水再次在眼眶中凝聚,但这一次,更多的是被这极端荒谬的现实刺激出来的。

“世子……请自重!”苏晏晏的声音干涩而冰冷,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颤抖,“圣旨己接,聘礼……不必了!您请回吧!”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或者,干脆晕过去。

谢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像一张骤然破碎的面具。他举着包子的手僵在半空,烫手的温度似乎才传递到他的神经。他眼中那纯粹的、傻气的喜悦一点点褪去,被一种茫然的、不知所措的委屈取代。他看着苏晏晏眼中的冰冷和抗拒,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包子,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他倾尽全力捧出的“最好的东西”,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晏晏……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额头上那个大包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突兀和……滑稽。

场面一度陷入极其尴尬的凝固。苏明远夫妇大气不敢出,家丁们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只有那十车包子还在顽强地散发着热气,咕嘟嘟地响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快要凝固成冰时,一个清越而略带戏谑的女声,如同玉珠落盘,突兀地打破了死寂:

“哟,本宫这是来晚了?错过什么好戏了不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装、气质雍容华贵的人,在宫女的簇拥下,仪态万千地走进了苏府前厅。她看起来三十许人,眉目如画,一双凤眼顾盼生辉,带着洞察世事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嘉宁长公主!

她的目光扫过厅内堪称“奇观”的场面——巨大的红珊瑚树、敞开的珠宝箱、十车肉包子,还有额头顶着大包、手持一孤零零肉包僵立当场的谢珩,以及脸色苍白、泪痕未干、死死攥着圣旨的苏晏晏。

嘉宁长公主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她目光在谢珩额头的“喜包”和手中的肉包之间流转片刻,然后极其自然地、仿佛没看到这诡异的一切般,对着苏明远夫妇微微颔首:“苏学士,苏夫人,本宫听闻陛下赐婚的喜讯,特来道贺。没想到……贵府的‘聘礼’,倒是别开生面,让本宫大开眼界啊。”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听不出是真心夸赞还是调侃。

谢珩看到嘉宁长公主,像是终于找到了台阶下,又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虽然方向可能不太对),立刻丢开那个烫手的肉包(包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有些笨拙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结果把墨渍抹得更开了),躬身行礼:“姑母!”

苏晏晏也强压下心中的翻涌,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依旧干涩:“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嘉宁长公主笑着虚扶了一下,目光落在苏晏晏紧握的圣旨上,凤眼微眯,随即又转向谢珩,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半真半假的责备:“珩儿,你这脑袋是怎么回事?听说你接旨时高兴得去撞柱子了?你这孩子,再高兴也得顾惜着自己身子!瞧瞧这包,肿得跟寿星老似的!”她说着,还用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隔空点了点谢珩的额头,动作优雅,调侃的意味却十足。

谢珩被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的包,疼得呲牙咧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刚才的委屈似乎被姑母的到来冲淡了些。

嘉宁长公主的目光在苏晏晏和谢珩之间流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苏晏晏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绝望和困惑的脸上。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了些,带着一丝长辈的关切:“晏晏丫头,吓坏了吧?这旨意来得是突然了些。也难怪,连陛下下旨时,本宫在旁边听着,也觉得有些意外呢。”她话锋一转,凤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声音压低了些,仿佛带着某种深意,“不过啊,这世上的事,尤其是宫里头的事,有时候看似突然,背后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手在推着呢。有些人啊,看着不声不响的,心思可深着呐……”

她意有所指地说着,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窗外皇宫的方向,然后端起宫女奉上的茶,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只是随口闲聊。

苏晏晏的心脏猛地一跳!

嘉宁长公主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她被肉包子和红珊瑚搅得一团乱麻的思绪!

赐婚旨意……突然?意外?背后有眼睛盯着?有手在推?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接旨时那冰冷的触感,太监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警告,还有圣旨上那“天作之合”西个字带来的巨大讽刺……难道……难道这旨意……并非皇帝本意?或者……并非完全是皇帝本意?

是谁?

长公主暗示的……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谢珩,他正揉着额头上的包,有些茫然地看着长公主,显然没听懂话里的深意。不是他?那会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影响到皇帝的赐婚旨意?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拉拢谢家?还是……为了把她苏晏晏,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女子,也卷入更深的风暴中心?

一股寒意,比之前更甚,顺着苏晏晏的脊椎骨爬了上来。她本以为,接下了圣旨,便是绝望的终点,却没想到,这或许只是一个更黑暗、更复杂漩涡的开始!

谢珩被长公主调侃得面红耳赤(额头的红包更显眼了),又被那句“背后推手”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他满心只想着如何让苏晏晏高兴起来,接受这“天赐良缘”。见长公主和颜悦色,他胆子又大了些,讨好地凑到苏晏晏面前,指着那十车包子,眼睛亮亮的:“晏晏,姑母说得对!你别怕!有我在!你看这包子,还热乎呢!你早上肯定没吃好!来,先垫垫肚子!我特意让人……”

他话没说完,苏晏晏看着他又要伸手去抓包子,胃里那阵翻腾再也压不住!圣旨的冰冷、长公主的暗示、谢珩这锲而不舍的肉包攻击……多重刺激下,她猛地捂住了嘴,脸色惨白,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呕!

“呕——!”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前厅里格外清晰。

谢珩伸向包子的手,彻底僵在了半空。

苏明远夫妇脸色大变。

嘉宁长公主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凤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谢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额头的包还要苍白。他看着苏晏晏痛苦干呕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那只差点又递出包子的手,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巨大的自责瞬间将他淹没!他……他又惹她生气了?气到……吐了?

“晏……晏晏……我……”他声音发颤,手足无措,像个闯下大祸的孩子,完全没了刚才的傻气和冲劲,只剩下慌乱和恐惧。他想上前,又不敢,想后退,又不甘。

嘉宁长公主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和无奈:“珩儿,瞧你把晏晏丫头气的!还不快让人把这些……嗯……这些‘热情洋溢’的聘礼,尤其是这些包子,都先抬出去?没见晏晏身子不适吗?”她特意加重了“热情洋溢”西个字,目光扫过那十车蒸笼,意味不明。

谢珩如梦初醒,连忙转身,对着还杵在门口的家丁们吼道:“快快快!抬出去!都抬出去!包子!包子都拿走!”他急得语无伦次,额头的包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家丁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搬那巨大的珊瑚树、抬那两口沉重的箱子、推走那十车散发着“罪恶”气息的肉包子。一时间,厅内叮当作响,人仰马翻,混乱不堪。浓郁的包子味随着蒸笼的搬离而渐渐散去,但那股荒谬绝伦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谢珩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偷偷抬眼去看苏晏晏。苏晏晏捂着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混乱撤离的场面,紧握着圣旨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嘉宁长公主看着这一幕,轻轻摇了摇头,对苏明远夫妇道:“苏学士,苏夫人,看来今儿不是叙话的好时候。本宫先回了。改日再登门叨扰。”她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晏晏一眼,又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谢珩,“晏晏丫头,好好歇着。有些事……急不得,也……躲不掉。保重身子要紧。” 她刻意在“躲不掉”三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然后便带着宫女,仪态万千地离开了这片狼藉的战场。

苏府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十车肉包子的香味终于被秋风驱散,巨大的红珊瑚树和晃眼的珠宝箱也被抬走,堆放在了苏家狭小的库房里(库房管事看着那株珊瑚树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前厅里只剩下苏家三口和失魂落魄的谢珩。

苏晏晏在翠果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坐了下来,手中那卷圣旨,被她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她疲惫地闭了闭眼,脑海中却反复回响着嘉宁长公主的话:

“宫里头的事……背后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手在推着呢……”

“有些人啊,看着不声不响的,心思可深着呐……”

“躲不掉……”

这些话语,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遍体生寒。赐婚的旨意,果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背后,是谁的手在操控?长公主暗示的“心思深”的人,是谁?这“躲不掉”的命运,又将她引向何方?

谢珩像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孩子,站在厅堂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额头上那个大包依旧醒目,此刻却不再显得喜庆,反而透着几分可怜。他看着苏晏晏苍白的脸,看着她闭目时那浓密睫毛下透出的疲惫和绝望,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晏晏……”他鼓起勇气,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你……你别生气……我……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这么不喜欢那些包子……”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结果碰到了额头上的包,疼得他龇牙咧嘴,“我……我就是……就是想让你开心……我……”

他想说自己重活一世,只想弥补,想倾尽所有对她好。想告诉她这旨意是天大的好事,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她了。可这些话,在苏晏晏那冰冷的绝望面前,在嘉宁长公主那充满深意的暗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愚蠢。

苏晏晏缓缓睁开眼,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雾,冷冷地看着他,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疏离:“世子殿下,”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任何责骂都更让谢珩心慌,“圣旨己下,臣女……无话可说。您的心意,臣女……承受不起。请您……回去吧。臣女累了。”

逐客令下得如此清晰而冰冷。

谢珩浑身一震,脸色瞬间灰败下去。他看着苏晏晏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升起,比前世看到她冰冷的尸体时,更让他感到窒息和无力。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像个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地、一步三回头地,在苏家三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挪出了苏府的大门。背影萧索,额头上那个红亮的“喜包”,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讽刺和凄凉。

苏晏晏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缓缓收回了目光。她的视线,最终落回了茶几上那卷明黄的圣旨上。冰冷的卷轴,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嘉宁长公主的暗示,如同魔咒,在她脑中盘旋。

这深宫之中,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

这旨意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和杀机?

她和谢珩这桩被强扭在一起的婚姻,尚未开始,似乎就己蒙上了浓重的阴影。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冷得多。

她拿起那卷圣旨,指尖再次触碰到那冰凉的锦缎。这一次,她翻开了卷轴,目光锐利如刀,逐字逐句地审视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处墨迹,仿佛要从中挖出那隐藏在皇权威严下的,冰冷真相。

厅外,一片落叶打着旋儿,悄无声息地飘落在门槛上。秋风萧瑟,带着一丝不祥的凉意。

镇国公府书房。

谢珩把自己摔进宽大的圈椅里,额头上的包依旧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他失神地望着墙角那座因为今日混乱而倒塌了小半的“废纸山”,眼神空洞。

卫铮如同幽灵般出现,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青玉药盒。

“主子,府医新配的消肿化瘀膏,药性温和,不会留痕。”卫铮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但细听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同情?

谢珩没接药膏,只是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卫铮……她吐了……她看到我……看到我送的包子……吐了……”他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不解,“我……我只是想让她开心……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卫铮沉默地将药膏放在书案上。他想起苏姑娘那苍白绝望的脸,想起厅内那混乱荒诞的场面,再想想嘉宁长公主那番充满深意的话……他默默地翻开了《主公异常行为记录册》,在新的一页,极其工整地记录下:

“未时二刻,主公携聘礼(红珊瑚树x1,珠宝箱x2,肉包子x200)赴苏府。行为结果:苏姑娘情绪剧烈波动,出现强烈生理性不适(呕吐),聘礼遭拒。嘉宁长公主到场,言语暗示‘深宫推手’。主公情绪遭受重创,额头‘喜包’疑似转化为‘悲包’,色泽暗淡。备注:肉包子战术宣告彻底失败,并引发灾难性后果。建议:短期禁止靠近厨房及肉铺,并重新评估‘最好的东西’定义。”

写完,卫铮的目光落在书案一角,那里静静躺着几张被抚平的废纸——谢珩昨夜练废的“墨宝”。其中一张,上面那个巨大的、嚣张的墨团(目标“晏”字第一点)格外醒目。

卫铮想了想,极其隐蔽地,将那张写着巨大墨团的废纸,小心地折叠起来,收进了自己袖中。或许……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墨宝”吧?记录着主公追求世子妃路上,一次惨烈而壮观的……墨点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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