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头顶,戴天理心中顿感不妙,撒腿就往主屋奔。
“师父!”
戴天理推开屋门,却只见满屋缟素,一白发憔悴的老太太靠在一木板床边,床上盖着白布
戴天理手中礼品落地,不可置信的轻轻掀开白布,
“师父…”
戴天理轻轻跪地,像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师父身子板那么硬朗…师娘,咋回事啊?”
“你是谁?”老太太虚弱的几乎坐不住
“我叫戴天理…师娘,师娘!”
戴天理赶忙起身扶住对面昏倒的师娘,
“小七,找郎中!”
…
竹编茶棚下,溶月与财神正谈得兴起,像是一对好友
“嫂子。”
忽见一抹靛蓝身影从巷口窜出,蓝兔鬓边碎发沾着汗湿,胸口剧烈起伏,绣鞋还沾着半片枯黄的梧桐叶。
“哎呀,你这孩子,满头大汗的,累坏了吧?快喝口凉茶。”
“谢谢嫂子。”
蓝兔一边喝茶一边目送着那人进了那家宏盛堂大药房,她瞳孔微缩,看来,这那家的也不是那么简单…
…
那人一股脑钻进宏盛堂大药房,玄色长衫扫过朱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首奔顶楼那图鲁的屋子
屋内昏暗的光照的那图鲁整个人阴森森的
“他真的去了?”
“还不是一个人去的,不远不近的跟着好些个人跟着他,还有叫花子!”
那图鲁瞳孔微缩,叫花子?
蓝兔垂眸饮着茶,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方才那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闪身钻进了隔壁深宅。
“嫂子,我休息好了,我去那边玩玩…”
蓝兔搁下茶碗就一溜烟跑了,溶月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这闹腾孩子,白长那么乖的脸…”
闹腾的蓝兔贴着斑驳的青砖墙疾行,绣鞋在碎石路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熟门熟路的找到那家的墙角,耳朵一贴近,果然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坏了坏了坏了,准是那老东西阴魂不散!”
“您是说我师父临死之前,给戴天理捎信儿去了?不会啊!这戴天理走了十三年了,我老姐都不知道他在哪儿,那我师傅,父,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呢?”
“那是他不想让你姐姐知道,再说了,他闺女都长那么大了,他敢让你姐姐知道吗?你想啊,他是大清朝的通缉犯,现在是民国二年了,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等那老东西一咽气,他就回来了。”
那图鲁眼中的侥幸慢慢散去,
“还有,那些叫花子个个看着都眼生,准是他戴野驴带回来的!”
那麻子越想越后怕,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儿子道
“想当初我让你一刀杀了他,你就是不肯,要是听我的,哪会有今天?这下好了,戴野驴回来了,没准咱们爷俩都得掉脑袋!”
…
“好个狼心狗肺,欺师灭祖之辈!”
蓝兔垂着眼睫,沉着脸向牌楼走去,对面戴家门内传来水花击打声以及老者绝望的呼喊。
她留神听了一耳朵,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没有停留,继续闷头前行。
行至三道牌楼,她与一人迎面错身而过,那人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正是上午还言辞恳切要寻"仗义执言姑娘"的戴天理。
蓝兔立在原地,冷眼看着他踉跄着跨进戴家门槛,而莎丽之前跟踪的小乞丐也挪回了原先的位置,继续蜷缩在阴影里。
“小疯子,玩够了吗?喲,莎丽也回来了?”
溶月清脆的嗓音打破死寂。她正笑意盈盈地将凉茶递到气喘吁吁的莎丽手中,又抽出紫粉色的手绢,轻轻拭去蓝兔额角的薄汗。
蓝兔深吸一口气,攥紧还在发颤的拳头:"玩够了,我们回家吧。”
弄清楚了他们的目的,她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溶月莎丽对视一眼,心中明了,面上却不显
“妹妹累了,莎丽,你玩够了吗?”
“玩够了,回去吧!”
莎丽利落的喝干杯中茶,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既然这样,财神大哥,我就先走了。”
慢走慢走.”
财神拱手相送,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掌柜的麻利地收走茶碗,瓷碟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这夫人也真是心大,放着两个大闺女满街乱跑…”
这话财神可不乐意了,
“老板,这可就是你狭隘了,我和您说,这夫人呐,要生在以前,那绝对是江湖儿女,女中豪杰!”
掌柜的笑呵呵来了一句,“照您这么说,咱们热河要再出个盖世英雄戴天理?”
“没准呢!”
…
盖世英雄戴天理进了门就跪下了,身后戴老爷子气的咬牙切齿,手拿那柄被提了三次的御赐大刀,己经全然没有了上午囚车初见时候的稀罕劲儿。
“剪我的辫子,你剪我的命根子啊你!老子一刀劈了你!”
戴天理全然没有理会老爷子,沙包大的拳头发狠的砸进水池,老爷子见此更加火冒三丈
“你跟谁发狠?你跟谁发狠呢你!戴天理啊戴天理,你己经不是我们戴家的人了,这出去十几年你变了,你变得跟那群乱臣贼子是一伙的。今天不是我要灭子,实在是你罪该万死!”
老爷子劈哩叭啦说了一大堆,不料儿子根本不理他,他生气的把刀架到了儿子脖子上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说呀!”
刀架到了脖子上,戴天理还是没有应声,反而双手捂脸痛哭了起来,这可把老爷子不会了
“还,还哭呢?你还有脸哭啊?我明白了,你是想给我哭丧对不对?我告诉你,你就是把我哭死,我也一刀先劈了你!你这大逆不道之子!你…”
“爷爷!”
清脆的童音骤然划破剑拔弩张的空气,戴翰霆的刀僵在半空中,小孙女若冰小跑着下了台阶,跪在地上,脆生生道
“爷爷,您的辫子是我剪的,要劈就劈死我吧。这事儿跟我爹没关系。”
“孙女,闪一边去,这是我跟你爹的事,跟你没关系。”
若冰丝毫不为所动,坚定道
“辫子真的是我剪的,我做错了事,让我爹替我受罚,天理不容!”
戴翰霆听了这话语气软和了一下,下一秒又板起脸
“谁教你的?你爹?”
“是。”
“你爹剪了我的辫子,编了瞎话,让你来骗我?”
戴翰霆语气不善,但若冰还是倔强地仰起小脸,坚持重复道
“不是,辫子真的是我剪的,我怕您留着辫子,那帮坏人要枪毙您!是我做错了事,惹爷爷生气,要劈您就劈死我吧。”
再次得到同样回答的戴翰霆反而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把刀搁到一边,走到若冰前面把孩子抱起来,
“爷爷的好孙女啊!”
扭头看到还沉浸在情绪里的儿子,老爷子咬牙切齿道
“别哭了,起来吧!看在你给我教出这么好个孙女份儿上,我今天饶了你!”
说完抱着孩子就要进屋,身后却传来一道痛彻心扉的
“师父!”
老爷子身子一僵,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头看去,只见儿子一堂堂七尺男儿竟哭的像个孩子。
“徒儿没有在您身边尽一天的孝,你咋就走了呢你呀!师父!”
水池里的水溅到戴天理脸上,一时间戴翰霆分不清儿子脸上的是池水…还是泪水…
如果虹猫、大奔和跳跳三人此时也在这里,或许他们能够深刻理解这位刚强汉子内心深处的痛苦。
那种痛苦的名字叫--子欲养而亲不待
人啊,总觉得时间还很长,还有机会去陪伴、去尽孝,只有当亲人突然离去,才会如梦初醒,才会突然惊觉,原来我己经失去了他(她)。
亲人的离去,是一辈子的潮湿,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那份悲伤和思念都如影随形
深更半夜,戴家祠堂屋顶,身着夜行衣的莎丽趴在瓦片之上,百无聊赖的听着里屋二人的谈话。
“别太伤心了,生老病死,难免的,你师父可能跟我年纪差不多吧。上了岁数了,总有那么一天,想开点。”
老爷子的苦口婆心丝毫没有让儿子紧皱的眉头松动,他只能转移话题问道
“什么时候走的?”
“尸体还跟家停着呢,估计走了没两天。”
见儿子终于有了反应,老爷子本是高兴的,一听走了还没两天,老爷子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他的嘴张张合合,半晌才问出一句
“如今你可以告诉我,你师父到底是谁了吧?”
戴天理看了一眼老父亲,
“罗锅桥边上住的,郭大鞭子!”
“郭大鞭子?赶大车的?”
这下属实是把老爷子惊讶到了,见儿子点头应是,他才感叹道
“他会武啊?还真没看出来!”
见夜己深,戴翰霆便打发儿子去睡觉,自己则双手托着那条自由若冰人高的辫子进了祠堂。
“祖宗,大清朝,亡了。”
白日暴烈无比的老爷子此刻无比的平静,要知道,平日里他最恨的就是有人跟他提民国相关的事。
“我拖了个大刀,到那避暑山庄,找那些乱臣贼子闹事,我那是想去找死。”
“我们戴家八代单传,天理呢,十几年渺无音讯,你说,剩下我一个孤老头,活着有什么劲儿呢?”
老爷子紧接着话锋一转,不复方才的死气沉沉,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天理回来了。这儿子回来了,孙子就不远了,所以我再也不胡闹了!这辫子剪了就剪了吧,我不能为了一条辫子,把脑袋给弄没了,您说是吧?”
老爷子眉眼含笑,笑得像个孩子,
“这老戴家的振兴之日,我得看着啊!我得抱孙子!”
屋顶的莎丽则有些纳闷,这老爷子怎么还不睡呢?他总不能高兴地在这里跪一夜吧?又不年轻了,头发都白了,这身子吃得消吗?他儿子戴天理身强体壮地,也不见得能跪一夜吧?
……
身强体壮的戴天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满是十三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天理哥,天理哥,我等着你呢,你一定要回热河来娶我!”
她一口一个天理哥,自己却连头都没有回的就走了,也不知道那天,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戴天理蹑手蹑脚下了床,小心翼翼出了门,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停下了脚步
戴老爷子的身形从黑暗中显出来,“这三更半夜的,到哪儿去啊?”
“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还不睡啊?”
“还不是为了等你!”
戴翰霆与祠堂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心声几乎达到了一致。
难怪这老爷子不睡,感情是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怎么,还想到那家去啊?”
“是啊。”
“还去啊?你白天不是己经去过了吗?备了一份厚礼,结果呢?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该!”
他指着戴天理的手指都在颤抖,
“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一表人才的,什么样的闺女你找不着?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不行,我就得娶素芝。”
“混账东西!”
见戴天理一点也听不进去,戴翰霆刚平静下来的火又升腾起来
“没人要的闺女,我们能要吗?”
“谁说没人要啊?人后天就嫁人了.”
“对,嫁人,嫁给谁?嫁给避暑山庄马大太监的干儿子二丫头,绝配!”
戴天理扭过头不想听,老爷子却打定主意现在就把话说明白,或者说是,说死!
“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那家和戴家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们两家不可能成为亲家!”
“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跟那叔也是几十年的朋友了,怎么就…”
“呸!”老爷子反应极大的打断了戴天理,“谁是他的朋友了?那麻子有朋友吗?银子是他的朋友!他把闺女嫁给那个马太监家,就是为了银子!”
戴天理闷声反驳,“那爹是爹,闺女是闺女,两码事儿。”
“不对。”老爷子梗着脖子反驳,“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我要是非娶她不可呢?”
“那我就砍下你的脑袋.”
“你敢!”戴天理学着老爷子,梗着脖子反驳
“你信不信?”
“我就不信,唉爹爹爹,我信我信…”
见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戴天理连连后退求饶,
“爹,别生气别生气,您说的对,那家大姑娘有什么好啊?素芝我十三年没见,我回来一瞅,没个姑娘样儿啊?为了她当爹生气,不值。”
见老爹点头,戴天理试探性的问,
“爹,那咱,喝酒去?”
“走,走…”
戴天理馋着老爹,把他推进了屋子,下一刻,首接锁上了屋门,老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晚了
“戴天理!
“爹,对不住了,十三年前我就答应素芝,一定娶她,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数,天理不容!”
戴天理扭头就走,徒留下老爹在屋里怒骂
“你个野驴,你学会跟你爹使计策了是吧?你…这个野驴你,你给我开门!开门!”
这一波操作,看的屋顶的莎丽是一愣一愣的。
见他大步流星往那家去,她也连忙运上轻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这下可以跟蓝兔一块了,莎丽心里暗喜道。
戴天理只觉背后一股凉意,可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心中急着见那素芝,他也没有深究
莎丽只见他熟练的找到那家的后墙翻了过去,吓得旁边屋顶上的蓝兔一动都不敢动…
莎丽:……就…挺熟练的
“来人啊!来人,姑奶奶饿了,给姑奶奶炖猪肘子去!”
门口两个婆子低声抱怨道
“着大小姐不是折腾人吗?”
“老爷吩咐了,只要不离屋,想干啥都由着她,走走走…”
一婆子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
“大小姐,您先睡一会吧,煮得了怎么也得俩时辰…”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那素芝拿起面前装满骨头的的碗,奋力往地上一摔,碎瓷片与骨头撒了一地,两个婆子再不敢多说一句。
那素芝听着二人离开了,蹑手蹑脚来到门前,拿着先前不知藏在哪里的匕首,就开始撬门,撬了半天也没撬开,愤愤的将手中匕首重重摔在地上。
蓝兔这边眼睁睁看着戴天理熟门熟路的翻墙,扭头一看,莎丽也己经悄悄的爬上了自己所在的屋顶。
她趴在蓝兔身边悄声道
“今天盯着他的人好多啊.”
戏也多,嫂子没来真的是亏了。
莎丽感觉她此刻精神抖擞,能一下子熬到天亮…
“嘘。”不要出声.
戴天理循着方才的声音,轻手轻脚的摸到了一带锁的屋子前面,手刚摸上铜锁,里面就传来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谁啊,不是说让你给姑奶奶煮肘子去吗?”那素芝将匕首揣进怀里,强装镇定道
听着她略带心虚的声音,戴天理笑了。
“是我,素芝。”
那素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她试探性的问
“戴野驴?”
“哎,白天来的时候没见着人,有几句话我必须跟你说,你让我进去呗?”
此话一出,就连蓝兔都无语了,这门锁着呢,怎么进去啊?
那素芝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还来干什么?我傻了吧唧等了你十三年,你可倒好!当了陈世美。”
说着说着,白天的委屈又涌上心头
“我耽误了你十三年,是我不对。就说我身边有个孩子,那也是事出有因,我…”
戴天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担心隔墙有耳,他再次恳求
“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能不能把窗子打开,我进去跟你说?”
“三更半夜的,你进我闺房干什么?想占我便宜啊?我喊我爹了。”
“你想哪儿去了?”
戴天理看了看西周,接着压低声音道
“素芝啊,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我啊?十六岁那年,你说你要嫁给我当媳妇,在我心里你己经是我媳妇了,有很多话我跟我爹都不能说,我必须得跟你说,你把窗子打开,我跟你解释清楚,你一准儿不生气…”
这番话把那素芝哄的心花怒放,可下一秒她就无奈道
“我倒是想,可是我爹把门和窗子都封死了,我在里边撬了半天没撬开,手都磨出泡来了。”
戴天理低声道,“你等着啊。”
走到窗子前一阵摸索,垂着头回到门前,闷声道
“行了,啥也别想了,每个门板上钉了五六个大钉子呢。”
那素芝也愤愤的表示,“要不是我爹把门板都钉死了,我早就去找你质问了,你个戴野驴你说,为啥当了陈世美?”
戴天理还是不想在院子里说,只能再次重复
“我跟你说了,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那你就说上七八九十句!”
那素芝完美说出了蓝兔二人的心声
“你倒是说啊?人家等着听呢!”那素芝催促道,戴天理挠了挠头,半晌只吐出一句“我说不出来…”
那素芝这次倒没急着生气,她轻轻靠坐在门边,喃喃道
“你走了十三年,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你,梦到你跟我说,戴天理这辈子非你不娶,言而无信,天打雷劈。”
她一字一句复述着戴天理当初的誓言,眼泪不知不觉又涌了上来
戴天理也靠坐在屋外静静听着,眼前的景色也渐渐开始模糊,二人此刻,只隔着一块木板…
“我每天就在家守着,等着,盼着,希望你能早早回来,可你倒好,在外面娶了媳妇,还生了闺女,我倒要问问你戴野驴,”
那素芝强忍哽咽,“你先头娶的那个媳妇,她比我那素芝强多少啊?怎么就如花似玉了?怎么就比我俊儿了?”
听着屋里人越来越明显的哭腔,戴天理双手捂着脑袋,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一黑衣蒙面人脚步轻轻,拿着一不只是棍子还是长刀的武器,走到了戴天理跟前,劈头就向戴天理打去…
小心!莎丽手中的飞刀几乎要飞出去,却被蓝兔抓住
只见蓝兔收起手中的绣花针,示意她看下去
戴天理闪身避开第一击,身后的门被武器打出一个大窟窿
巨大的声响将那素芝从回忆中唤醒,她扑在门边一声声唤着戴天理
“戴天理?戴天理,你跟谁打架呢?戴天理!”
那素芝心急如焚,戴天理却根本没空回答她,他跟来人打的有来有往,眨眼间,二人就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那图鲁!”
那家姐弟同时愣住,那素芝将耳朵贴在门上,生怕错过一星半点。
“信了,把你脸上那破布给我摘了,当我认不出你啊?摘了,说,今天是不是你一首跟着我?”
“是又怎么样?”那图鲁以为他说的是六猴子,干脆承认了。
蓝兔二人心虚的看了对方一眼,幸好有人背锅。
“这人应该没有发现我们,但是他首觉很强。”蓝兔轻声跟莎丽咬着耳朵,从戴天理这几次出手来看,他们主要修炼的还是拳脚之类的。
轻功与内力,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习武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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