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双目猩红。
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挪用基金会的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拜伊斯莱尔所赐！
谢尔曼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全是背信弃义，心如蛇蝎的伪君子！
如果他把秘密泄露，那么伊斯莱尔会怎么对付他儿子？
汉斯神色凝重，弯曲筋脉在手背上一弹一弹。
“我可以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你，包括证据。但你——”
尤利西斯靠在门边，随手掸掸烟灰，接过他的话：“放心，你的一家老小都会安安稳稳落地加拿大，枫叶卡在第二天会送到你们手上。”
“另外，为了感谢你的知无不言……我可以借给斯特莱在加拿大贷款一千万加元做生意，只需要象征性还我三百万加元就行。”
汉斯足足愣在原地一分钟。
老人喉头上下滚动，激动到满脸涨红。
声音都在打颤：“你、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全家……”
他不敢相信对上尤利西斯的眼睛，后者勾起嘴角：“当然。”
反正伊斯莱尔也不会让他好过，不如放手一搏。
把水搅浑，让他们兄弟互杀，尤利西斯·谢尔曼这个魔鬼，够让伊斯莱尔好好喝一壶了。
老人一辈子从政当官，很沉得住气，“好！我说！”
“裁判的车被炸时，在跟我电话。当时是在一个汽车加油站，我故意拖延时间不挂电话。”
“当时有油罐车驶入并且发生汽油泄漏……导致油气浓度超高，爆炸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很容易引发。”
“这些是伊斯莱尔谋划的，我有录音证明。”
“至于那个医疗基地……你可以想办法去查，冷冻仓挖的差不多了……温国富负责拓展外需渠道，伊斯莱尔后台坐镇。”
三两句话，把绝大部分罪名甩给了伊斯莱尔。
话里话外都在扮演无辜。
尤利西斯懒懒灭了烟头：“最后一个问题。”
“伊斯莱尔，要换器官？”
“……”汉斯明显顿了两秒：“是的。心脏。”
男人瞬间沉了沉眉眼。
十五分钟，不多不少，尤利西斯推开门出去。
“谢尔曼局长。”
此时身后传来声音。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还有斯特莱在加拿大的生意贷款……”
尤利西斯侧头，循声看去。
随即摸了摸左耳的十字架耳钉，在夜幕之下回应：“放心，三天之内，斯特莱会来接你回家。”
“谢谢！谢谢！”
汉斯连连道谢，激动地踉跄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墙上，手脚都在抖动。
“出狱……要出去了……哈哈哈……困不住我，谁都困不住我……”
……
……
外面的天气愈发糟糕。
台风眼应该就在附近。
尤利西斯在狂风骤雨中走来，极不耐烦站在车门边踹了一脚。
“加鲁夫，下车。”
动静不小，温雪梨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外面风呼呼，窗户溅起水花。
想出去找他们可是车门居然锁了。
而从窗户向外看去，模模糊糊三个人影，各个都非常高大。
她看到中间的人是尤利西斯，很壮很高，雨水将他黑色衬衫都浸湿，贴在精悍魁梧的身躯上。
小姑娘拍窗，叫人，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是不理她还是真没听见，她慢慢蜷缩抱住自己，在陌生幽闭的环境里，有些害怕。
……
……
“老大，他说了吗？”
阿桀给尤利西斯撑起伞，才开口。
男人嗓调冷哼，“老东西说的挺多。加鲁夫，去把美国所有私立医院给我查一遍，伊斯莱尔有没有心衰病例。”
“难道他要换心脏？”其余两人蹙眉。
捻着手指上的血渍，尤利西斯慢慢勾唇：“查了就知道真假。”
他这个大哥，演技派。
能活到今天，他可从来不信别人嘴里的所谓‘实话’。
“明天你去趟苏黎世。”尤利西斯睨了眼宋子桀：“瑞士银行寄存柜里有块芯片，户名汉斯·威尔逊。”
“顺便给斯特莱开个加拿大银行账户。”
“好的。”但……阿桀多问了句：“他儿子现在是黑户。要做什么用？”
“黑户多好。”男人偏头，颇为愉悦地打着响指：“我以银行名义给他1000万黑，他还回来300万白。”
“通过内部渠道做个营业执照，跑一跑流水，邮寄西件套。”
说话间，姿态猖狂，内双的眼皮尽显阴狠。
分分钟黑钱洗干净。
然而进入斯特莱公户里全是见不得人的赃款，手里拿到的是一点也用不出去的现金。
尤利西斯轻松将想要的尽收囊中。
阿桀了然点头：“那汉斯需要保出来吗？”
这蠢话，让男人懒得回他。
加鲁夫大笑，“当然要啊！老大意思是，让那老东西的儿子带好骨灰盒来接人喽~”
阿桀下意识看向尤利西斯，男人手指夹烟，没抽，只是舌尖在口腔转了圈，那颗舌钉若隐若现，诡异凶煞。
“一棵墙头草，嘴里的话真假参半。”
漫不经心判了对方死刑。
“能求到我这，说明跟伊斯莱尔撕破脸。”扬起凌厉下颌，他抱着胸，“大哥都不救，我当什么滥好人。再说，为了那块跑马场，老子当初可没少给他送东西，转头这老不死的就跟伊斯莱尔和温国富背后给我捅刀子。”
真他妈的以为把问题推给伊斯莱尔他就没事了？
尤利西斯眯眼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嗓音散在腥味儿的风雨里。
“现在落我手上，当然要让他安、享、晚、年。”
“老大，这事儿交给我。”加鲁夫兴奋插话，掰了掰腕骨，发出渗人的‘咯嗒’骨骼挤压声。
“我的武士刀，比海妖的枪子儿快！”
塞壬·夏加尔善用枪。
加鲁夫·海因是美日混血，一把武士刀用得炉火纯青。
阿桀见状欲言又止。
但尤利西斯“嗯”了声，少年己领命退下。
这个加鲁夫是联合武装军里年纪最小，也最像老大的人。
以杀人当乐趣，血溅一脸能拿舌头舔。
从小没爹没娘被人贩子卖去曾经全美最大的牧场，干着最低贱污秽的活。
后来牧场出事，他就去参军了。
不是正规军，而是雇佣兵。
为了金钱而肆意杀戮的战争贩子，追求利益毫无底线，残酷、无情，虐杀机器。
尤利西斯的联合武装军每季度都有‘撒旦日’。
格斗突击，泅渡公海，仅靠罗盘和纸质地图在无人区独自行军70公里，以及俘虏受虐实训。
从身到心的折磨，体能要求跟牲口一样，他加入后基本都是第一名。
也是最敢挑战尤利西斯的怪物。
宋子桀收回目光，“汉斯这件事交给塞壬会更稳妥。”
男人瞥了他一眼：“加鲁夫爱玩，但事儿办挺好。”
知道阿桀什么意思。
正统出来的香港警察，处决人还是喜欢一板一眼。
“死都要死了，还在乎怎么死的，嗯？”尤利西斯轻笑。
神情中，没有半点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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