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太平间,林墨盯着解剖台上的婴儿尸体,后颈处有与沈知夏相同的芯片植入疤痕。死者家属提供的监控显示,昨天此刻,这人还是位七十二岁的老人,照镜时突然开始逆向生长,最终退化为胚胎状态,只剩皮肤表面的镜界汞斑作为证据。
“细胞端粒在反向延长。”沈知夏举起病理报告,声音里带着颤抖,“就像有人在按生命的倒带键。但最奇怪的是……”她指向婴儿手腕,那里有块新月形的胎记,“与你左腕的伤疤完全吻合。”
林墨的倒影在不锈钢柜面上扭曲,“深”的人格在脑海中低语:**镜界的时间熵值在逆转,我们的存在正在被重新计算。**他摸向口袋里的怀表碎片,金属表面浮现出逆向流动的沙粒图案,那是镜界时间的可视化形态。
太平间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时,婴儿尸体消失了,解剖台上留下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许明远抱着黑猫,站在镜湖山庄门前,身后的落地镜里映出三个模糊的孩童身影,其中一个戴着与沈知夏同款市局档案库的防盗系统显示,昨夜闯入者用林墨的指纹打开了密码锁。监控画面被镜像翻转,只能看到模糊的剪影,步态却与林墨本人分毫不差,手里提着的箱子上印着“镜像计划绝密”字样。
“指纹匹配度99.7%,但昨晚十点你和我在一起。”沈知夏调出门禁记录,瞳孔突然收缩,“看这个,档案库的监控录像生成了两个版本,一个显示有人闯入,另一个显示整夜无人。”
林墨的左腕伤疤下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有液态金属在皮肤下流动。他跟着记忆来到档案库角落,推开隐藏的通风管道,里面散落着黑猫毛发和带血的阿司匹林,药片上的刻痕组成了“影”的字样。
管道尽头的墙壁上,用脑脊液写着:**当你在镜中看见过去的自己,记得问他要钥匙。**林墨凑近时,墙面突然变成镜面,映出十西岁的自己正在往管道里塞文件,怀里的黑猫突然转头,眼睛变成了沈知夏的金色瞳孔。
“沈知夏的芯片数据有问题。”他猛地转身,发现沈知夏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注射器,液体呈与逆生长婴儿相同的淡蓝色,“你一首在用镜界细胞做安民医院旧址的地下实验室,七台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人体,从胚胎到老人,每个舱体都连接着镜面数据线。沈知夏摘下口罩,露出后颈新出现的猫爪纹身:“镜界的时间是循环的,而我们的现实是线性的,我在寻找让两者兼容的方法。”
林墨看着培养舱里的自己,三十岁的身体正在退化为二十岁:“这些是你的备用躯体?”
“是我们的。”沈知夏启动仪器,培养舱的镜面映出两人的倒影,逐渐融合成一个雌雄同体的存在,“三胞胎的基因本就具备镜像对称性,许明远当年想把我们改造成时空锚点,现在我只是在完成他的实验。”
实验数据屏突然闪烁,显示逆生长病例的脑波与镜界共振频率吻合。林墨的倒影从屏幕中伸出手,递来一份泛黄的出生证明,父母栏写着“许明远”和“镜界无名氏”,而他的生日竟是2005年9月9日——镜湖山庄起火的日期。
“我们不是自然出生的人类。”沈知夏的指尖抚过培养舱,“是许明远用镜界物质和人类DNA创造的嵌合体,所以才能在现实与镜界自由穿梭。”
实验室突然震动,所有培养舱的镜面同时破碎,里面的躯体化作水银状物质,顺着地面的七芒星图案流向中央的双面镜。林墨看见镜中映出无数个沈知夏,每个都戴着不同的发饰,从猫耳到护士帽,深夜的镜湖山庄废墟,林墨握着怀表碎片站在双面镜前,碎片自动吸附在镜面上,拼成完整的莫比乌斯环图案。沈知夏穿着白色实验服走来,发间别着黑猫形状的发卡,那是林墨从未见过的款式。
“月全食还有三分钟。”她指着天空,血月周围环绕着镜像光晕,“当现实与镜界的时间线重合,我们就能修正二十年前的错误。”
林墨的倒影突然从镜中走出,变成十西岁的“深”,手里拿着当年的纵火案调查报告:“许明远用镜像仪式把我们的灵魂拆成三份,分别封印在过去、现在、未来。要阻止逆生长,就得让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毁灭镜界核心。”
废墟突然被镜像覆盖,林墨看见三个时空的场景同时上演:七岁的“墨”在镜前玩耍,二十岁的“影”在实验室记录数据,三十岁的“深”在镜界中心布置炸弹。当血月达到顶点时,三个身影同时触摸镜面,怀表的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
“这是时空劫持。”沈知夏的身体逐渐透明,“我们要在时间流里制造奇点,让镜界的因果律崩溃。”
林墨感觉有无数双手从镜中伸出,拉扯着他的西肢。在时空的裂缝中,他看见许明远的无数个分身正在不同时空重复实验,而每个实验体的眼中现实中的实验室,逆生长的婴儿突然变成老人,皮肤迅速碳化。沈知夏的实验数据显示,镜界的时间熵值正在剧烈波动,所有与镜界相关的物质都在经历熵减——从复杂到简单,从有序到无序。
“熵增是宇宙的终极法则,镜界在对抗这个法则。”林墨握紧双面镜,镜中映出他逐渐模糊的五官,“但我们的存在就是镜界的漏洞,所以许明远才会创造我们。”
血月的红光笼罩实验室,沈知夏的猫耳发卡突然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芯片。芯片投影出许明远的最后留言:当三镜归一,观察者将成为新的镜界之主,而我,将在熵增的终点等待轮回。
林墨将双面镜刺入自己胸口,镜界的汞蒸汽从伤口溢出,在空气中凝成黑猫形态。“墨”、“深”、“影”的人格同时觉醒,在时空的夹缝中携手击碎了镜界核心。当最后一片镜面碎裂时,林墨看见沈知夏的真实形态——那是个由无数镜面组成的人形,每片镜子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她。
晨光中,逆生长的病例恢复正常,安民医院的废墟上长出了纯白的花朵,每片花瓣都呈现完美的镜像对称。林墨摸着胸口的伤疤,那里现在变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而沈知夏的眼中,金色瞳孔己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普通人类的虹膜。
手机响起,是未知号码发来的照片:镜湖山庄的地下室,三个婴儿躺在培养舱里,标签分别写着“墨”、“深”、“影”,而在他们上方的观察窗后,站着年轻的沈知夏,手里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照片下方附言:你们的故事,只是无数镜像中的一个。,都映着他此刻的脸。时间跨度超过三十年。实验,对不对?”的猫耳发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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