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姑臧城,西凉王宫。
拓跋宏高踞于铺着雪白熊皮的狼头王座之上,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弯刀。他面前,摆放着两份情报:一份详细描述了泗州水道的伏击与苏家船队的覆灭;另一份则记录了赵辰封锁盐路、贸易制裁江南的雷霆反应。
“啧啧啧…”拓跋宏发出低沉的笑声,如同砂纸摩擦,“陈景琰这只水老鼠,总算是咬了赵辰一口狠的。可惜啊,还是太软,只敢在水里扑腾,不敢上岸真刀真枪地干!”
他身旁,一位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年轻桀骜、身披银狼轻甲的青年——世子拓跋烈,不屑地撇撇嘴:“父王,赵辰也不过如此!被人在家门口断了粮道,也只能搞些断盐禁商的妇人手段!看来潼关一战后,他是真的伤了元气,不敢再动刀兵了!这正是我们西凉铁骑东进的大好时机啊!”
“时机?”拓跋宏斜睨了儿子一眼,鹰目中闪烁着老辣的光芒,“烈儿,你看事情还是太浅。赵辰这一手‘断盐’,看似是报复吴王,实则是杀鸡儆猴!他在警告所有蠢蠢欲动的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此人心志之坚,手段之狠,远超陈景琰之流!”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西域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祁山、陇山:“潼关、居庸,是两块硬骨头。赵辰缩在里面,深沟高垒,严阵以待。我们现在去撞,就算能撞开,也得崩掉满口牙!更何况…”他手指猛地向下一划,指向地图上广袤的西域,“这里!才是我们西凉的根基和未来!”
拓跋烈一愣:“父王的意思是…暂缓东进,先图西域?”
“不错!”拓跋宏眼中爆发出贪婪而野性的光芒,“高昌、龟兹、于阗…这些西域小国,墙头草一样!见赵辰势弱,中原大乱,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暗中与北狄残部勾连!此乃心腹之患!不彻底扫平西域,打通商路,获取那里的战马、铁矿和财富,我西凉如何有足够的底气逐鹿中原?”
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传令各部!集结铁骑!目标——高昌!本王要趁着赵辰被江南牵制,陈景瑞被盐路搞得焦头烂额之际,用最快的速度,踏平西域诸国!将整个河西走廊和天山南北,彻底变成我拓跋宏的牧场!”
“待本王整合西域,携雷霆之势东归之时…”拓跋宏望向东方,眼中燃烧着熊熊野心,“便是赵辰、陈景瑞这些冢中枯骨,授首之日!这中原万里河山,终将匍匐在我西凉铁骑之下!”
西凉王拓跋宏,这头最狡诈也最具实力的饿狼,暂时按下了东进中原的利爪,却将更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广袤的西域。一场席卷天山南北的征服风暴,即将拉开帷幕。而中原的棋局,因拓跋宏的战略转向,暂时少了一个最凶险的变数,却也埋下了未来更剧烈碰撞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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