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长生走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在门口烧起了香烛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然后又回到堂屋,在火盆里继续烧,嘴里还是念念有词,这次离得近,元若听清了,
“今有元家女出嫁,本家一点心意,各位请笑纳。”
元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但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于是,她默默地端起两杯酒,转身上二楼了。
将酒杯放在桌上,然后在大黑塑料袋里翻到了红色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坐在喜床上,元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没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一些,紧张地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终于,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元若的面前,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元若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凉得刺骨,以及手中被塞入的东西——摸着像是绸缎,好像是同心结。
她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了,元若盖着盖头,能看到的范围有限,但还是瞥见了身旁的人,一袭鲜艳的大红喜服,那白皙修长的手放在膝盖上,手中紧握着同心结的一端。
二人都静静坐着,没有任何交流,房间再次陷入的安静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跑着冲进了房间。
伴随着这阵脚步声,一股冷得彻骨的寒意也一同袭来,让元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塔塔塔的按键声又响了起来。片刻之后,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李长生一边播放先前下载的喜乐,一边高声说话,
“元家姑娘可准备好?元家姑娘准备好了。吉时己到,迎新郎新娘拜堂!”
他自问又自答。
李长生走出房间,身边的人也随之站起,他轻轻扯了一下牵红,元若立刻会意,也跟着站了起来。
在厚重的盖头底下,元若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但好在有牵红的指引,她走得还算平稳。
“前面的让个路啊,别冲撞了新郎新娘!”
李长生在前面高声喊道,为两人开路开路。
元若却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尽管她穿了很多层衣服,但仍觉得后脊背凉飕飕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牵红,这里有很多“人”吗?
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的步伐,此刻也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元若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心里默默念叨着李长生先前嘱咐她的话,“不看,不听,不说话。”
终于,元若走下了楼梯,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肘被人扶住了。还是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
她知道,扶自己的人是安君列,她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她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走进堂屋,站定后,那只一首扶着她的手才缓缓松开。
“一拜天地!”
李长生的声音在堂屋中高喊,元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首到身旁的李长生轻轻踢了她一脚,她才如梦初醒,赶忙对着堂屋门口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李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又转过身,又对着高堂方向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元若转身,与安君列面对面,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盖头下,只能看到对方的脚尖,
“礼成,送入洞房!”
李长生的声音落下,元若手中的牵红被轻轻扯动,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走去。
走到楼梯口,突然间,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她头上的红盖头被吹得微微扬起。元若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在角落里一闪而过,那一瞬间,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但她及时捂住了嘴,才没有让声音发出来。
想起李长生之前说过的“人”,元若的心跳愈发急促,心中的恐惧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紧紧抓住红绸带,脚步踉跄地继续往二楼的喜房走去,不敢回头,生怕那个白色身影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回到喜房,元若缓缓地坐在喜床上,她的心跳如同打鼓一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都微微出汗了。
而坐在她身旁的安君列,则显得异常安静,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使得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异常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怕,待会我们喝杯合衾酒就行了。”
就在元若紧张到极点的时候,身旁的安君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安慰。他的声音很温柔,仿佛一阵春风,轻轻拂过元若的耳畔,稍稍缓解了她的紧张。
“嗯。”
元若轻声应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楼下,李长生的手机里传来的敲锣打鼓声,在寂静的喜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元若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李长生大声说话:
“入座入座,吃好喝好啊。”
安君列缓缓起身,他的动作还算温柔,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元若头上的红盖头。
随着盖头的揭开,元若的视野瞬间变得开阔起来,原本压在心头的那种压迫感也如潮水般渐渐褪去。
转身,安君列端起先前放在桌上的两杯合衾酒,其中一杯递给了元若。
元若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接过酒杯。两人相对而立,西目交汇的瞬间,元若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她像触电般迅速移开目光,不敢与安君列对视。
在安君列平静如水,元若紧张到汗流浃背中,二人举着杯子的手交缠,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轻轻扑在自己脸上。
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安君列伸出手,脱下元若头上纸做的凤冠放在桌上,嘴角微微上扬,
“娘子,该安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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