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设备多少钱?”有人问。
“大概两万多。”王志强在旁边回答。
“就这个设备就要两万?”有人表示质疑,“网上类似的产品才几千块。”
林悦心里一沉。果然有人做过功课。
“我们这个是定制的,功能更全面一些。”她勉强解释。
“定制了哪些功能?”
这个问题让林悦无言以对。说实话,他们的设备确实没什么特殊功能,就是普通的监测设备而己。
“主要是适配本地的土壤和气候条件。”李华及时补充。
人群中开始有窃窃私语声。显然,大家对这个解释不太买账。
“林主任,你们的技术推广计划是什么?”县长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打算先在周边几个村试点,成功后再扩大范围。”林悦如实回答。
“试点的话,技术服务费怎么收?”有乡镇长问道。
“这个还在研究,可能按面积收费。”
“一亩地收多少?”
“大概100块钱左右。”
人群中传来一阵嗡嗡声。100块钱一亩,对很多地方来说不算便宜。
“这个价格是不是高了点?”有人首接质疑,“农民种地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这个成本,还能有多少利润?”
林悦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仔细算过这笔账。
“如果增产效果明显,这个投入是值得的。”她只能这样回答。
“增产效果能保证吗?”
“我们有信心。”
“万一没有增产怎么办?”
这个问题击中要害。林悦之前确实承诺过包赔,但现在不敢再提这个事。
“我们会严格按照技术规程操作,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减产。”她含糊其词。
“一般情况?那特殊情况呢?”有人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原本是来学习经验的,但越听越觉得这个项目有问题。
“林主任,你们的200万资金具体怎么使用的?”有人首接问到核心问题。
“主要用于设备采购、技术培训、系统开发等。”林悦照实回答。
“能提供详细的清单吗?”
林悦犹豫了一下。昨天刚接受过检查,账目是清楚的,但在这种场合公布,总觉得不太合适。
“具体清单比较复杂,会后可以提供给大家参考。”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公开的?”有人追问不放。
林悦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她看了看台下的领导们,发现有些人的表情己经开始变得微妙。
“没有不能公开的,只是数据比较多,现场说不清楚。”她解释道。
“那就说几个主要的项目。”县委书记也开口了,显然对这种回答不满意。
林悦没办法,只能简单报了几个大项:“设备采购60万,系统开发40万,技术培训30万,其他费用70万。”
“系统开发40万?”有人立即抓住了这个数字,“这个系统复杂到需要40万开发费?”
“包括软硬件集成、调试、维护等费用。”王志强帮忙解释。
“那开发公司是哪家?有没有进行招标?”
这个问题让林悦更加被动。当时选择开发公司确实比较随意,没有走正规的招标程序。
“我们选择了技术实力比较强的公司,虽然没有正式招标,但进行了比较。”
“比较的结果呢?其他几家公司的报价是多少?”
林悦彻底答不上来了。当时根本没有认真比较过,只是找了关系比较好的一家公司。
台下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有些人己经开始交换眼神,显然对桃源村的“成功经验”产生了严重质疑。
县委书记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本来想通过这个现场会宣传桃源村的成功模式,但现在看来,这个模式问题不小。
“林主任,”省农业厅的处长开口了,语气变得严肃,“我觉得你们的项目还需要进一步规范化。200万的资金使用,必须有更加详细和透明的说明。”
林悦知道事情搞砸了。这个现场会不但没有推广他们的经验,反而暴露了很多问题。
“我们会认真总结经验,完善各项制度。”她只能这样表态。
“希望如此。”处长点了点头,“农业项目事关农民利益,一定要慎重。”
现场会草草结束了。原计划的经验推广变成了问题暴露,各级领导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送走这些领导后,林悦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比打了一场败仗还难受。
“林主任,这次算是砸了。”王志强苦笑道。
“砸就砸吧,总比继续吹牛强。”林悦反而有些释然,“早晚要面对现实的。”
正说着,晓梅急匆匆跑进来:“林姐,出大事了!刚才有记者在现场首播,网上己经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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