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星念、徐英、范寰领命下去整顿军队。
“想好了吗，进入雁城，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萧肃渊看着就要出去的林婉瑰，轻声问到。
他自是不会替小皇帝说好话的，但他更不想让林婉瑰完事之后又陷入无尽的后悔中，被悔意折磨一生。
“你要劝我？”林婉瑰身形一顿，转身看着萧肃渊，他是最不该劝她的人。
萧肃渊知道林婉瑰多想了，轻声解释：“不是，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最后悔的就是以前太顾着名声了，没有早点弄死小皇帝！”后悔？林婉瑰嗤笑着，眼眶己经染上了血色。
“婉瑰，不要再想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萧肃渊看着林婉瑰眼眶发红，一把将林婉瑰搂在了怀里，满是心疼。
“小姐，都集结好……了！”范寰被乔星念派来给林婉瑰汇报进度，进来就看见了林婉瑰在萧肃渊怀里，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出去还是站着。
林婉瑰慌忙地推开萧肃渊，背着身子擦掉眼泪：“嗯，知道了，我现在出去。”
“那我去外面等您？”范寰看着林婉瑰看向他，指指外面。
“好。”林婉瑰点点头，继续收拾。
主要是收起自己情绪化的模样。
林婉瑰与萧肃渊一前一后出去后，大军将林婉瑰簇拥在中间，便向着雁城飞奔。
雁城城墙之下，林婉瑰看着大开的城门嗤笑一声。
城门大开，一切看着与没有战争时的景象无异，只是城门几乎没有人通过，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脸上都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因为岳洹的大军，不是战败，而是首接撤离。
这无异是在告诉这一城百姓，他们供养的君主，放弃了他们。
“主子，怕是有诈！”徐英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在林婉瑰准备入城时拦住了林婉瑰。
“无事，岳洹现在只有一半兵力。现在撤退，让了雁城，所有的兵力，应该都被撤回青燕，拱卫京都了。”林婉瑰看向同样担心的众人，笑着安慰。
林婉瑰带着人进城，示意大家不要太过放松。
城中仅剩的守军知道防守无望，也不再挣扎。
城中百姓刚开始看到大批人马入城，还是非常慌张害怕的，急忙逃窜。可当有人听到来人是林家军时，一传十十传百，众人便放松了了警惕。
他们多少都受过林家军恩惠，他们的国家放弃了他们，但幸好接手他们的是林家军。
至于林家叛乱与否，与他们何干。他们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只想活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财富尚且不能共享，苦难凭什么要他们承担。
他们只知道所谓正统的皇帝纵容奸佞横行，烧杀抢掠。而被按上叛乱之名的林家军，却会在蝗灾来临时帮他们抢收庄稼。
“您是林小姐吗？”一个老妪弯着身子，大着胆子走到林婉瑰面前，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林婉瑰。
“嗯，阿婆是有什么事吗？”林婉瑰站在小摊旁，放下手中的小玩意，转过身来看着老婆婆。
“林小姐，请受老身一拜！”老婆婆说着，膝盖己经弯了一半。
“不可。”林婉瑰抬手稳稳托住要跪下的老人，“阿婆有事说便是，不必如此。”
“我，我就是受了林家军太多的恩情，现在想谢谢人，也只能谢您了。只是生活贫困，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没事，都是林家军应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林婉瑰听到老婆婆这么说，心里染上了一丝暖意。
恶意加身又如何，还有人记得林家军的好。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林家的人，不感谢一下，我真的是心有不安。”老婆婆说着，泪水己经激动的在眼眶里打转了。
林婉瑰看着老婆婆这样，知道不让老婆婆做些什么，老婆婆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只得想了个中折的法子：“嗯……阿婆非要谢我的话给我买点糖吧。”
“糖？”
老婆婆听到林婉瑰的话愣了一下，“那买什么，我家啊，就是做这个的，您要不嫌弃，我去给您拿新做的，我家是这条街上糖做的最好吃的。”
林婉瑰看着老婆婆走路颤颤巍巍的，下意识扶上老婆婆的手：“既如此，那我陪阿婆。”
“您刚进城，应该还有很多事，我一个人去就行。”老婆婆受宠若惊，急忙推脱。
“没事，下面的人会处理好的。”林婉瑰抓着老婆婆的手，示意老婆婆安心。
老婆婆没被林婉瑰抓住的手按在衣服上擦了又擦，也还是没敢去碰林婉瑰节骨分明，净白如玉的手。
林婉瑰看出了老婆婆的自卑与局促，笑着握上老婆婆的手：“阿婆可不要嫌我的手脏，我的手不知道刚在哪蹭到了一块黑灰。”
老婆婆知道林婉瑰这是在为她解围，顾忌着她那点敏感的自尊心。
老婆婆笑着握上林婉瑰的手，捏起身上的一小块布料，擦去林婉瑰手上的脏污。
“姑娘长得可真是好样貌啊，闺阁中时应该有不少人想要求娶吧！”老婆婆看着林婉瑰露出一丝苦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是我这老婆子多嘴了。”
“无事。”林婉瑰勉强笑笑。
哪有什么求娶者，他们究竟想要求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况且身份在那，她根本没得选。
老婆婆的家并不算远，林婉瑰难得偷得些许时光，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走着，甚至觉得这段路太短了些。
“家中清贫，让您见笑了。”老婆婆站在自己家门口，却不敢进去了，低着头，露出些许局促。
“无事，将士们行军，什么样的地方没住过，只要能遮风挡雨，都是好住处。”
林婉瑰从半开的门里看到了小院的样子。这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干净整洁的小院子，笑着看着老婆婆，“怎么，婆婆这是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没有没有，您请！”老婆婆急忙摆手，热情地请林婉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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