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林婉瑰当然知道这个赌约，她几乎必输。
甚至，会搭上她这一生的自由。
毕竟她为王之事，己成定局，但她就是不愿放弃，哪怕只有分毫希望。
或许这是她对自由最后的挣扎，又或许这是她对自己无奈认命，找的最后的借口。
“当真，我要你在青燕附近的城池，找一座，以平民的身份，找一家做婢女。”
殷若雪喝了口茶，看着林婉瑰，提出要求。
“记住，只是普通平民。”
殷若雪对林婉瑰的身份，再三强调。
“违规十次，即算输。”
殷若雪自是知道自家女儿的实力，要是不加限制，林婉瑰出了他们的视线，那不就像入了羊群的狼，嘎嘎乱杀。
哪里还能体验一点儿，人间疾苦，看到一点儿，人间女子的不易。
“好，就不能只是平民？”
这有何难！林婉瑰想着。
只是让她去当婢女，倒也不是她看不起这份差事，只是，她若真给别人家当了婢女，这是在打谁的脸。
况且，她的命格，给人当婢女，这不是妥妥的，折那家人的寿，要那家人的命嘛。
这样的事情，不能干。
毕竟人家也没有得罪了她。
“可以，但做婢女，可能，是你作为平民女子，最好的选择。”
殷若雪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卡着林婉瑰。
她的本意，本就不是让林婉瑰出去伺候别人。
她只是想让林婉瑰出去，看看女子生存的不易，看看这，人间疾苦。
她的女儿，从来都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谁那么金贵，能让她的女儿去伺候！
“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
“好，谢谢母亲。”
林婉瑰简单收拾，将殷若雪带来的肉粥喝完，便随着殷若雪出门。
银钱什么的，林婉瑰都没有带，青燕皇城附近的城池，都遍布红衣的据点，需要去取便好。
带着，都是麻烦。
“普通人家，一年花销，也不过三十两银子，你既是要扮作普通人生活，这花销，自是该与普通人一样。”
殷若雪看看林婉瑰头上的饰品，又看看林婉瑰身上的衣服，以及两手空空的林婉瑰，不由得开口。
林婉瑰这身穿着，自是与她平日里在林家，或是待在皇宫里，没得比，但也是把一个边陲小镇都穿戴在了身上。
这出去是体验人间疾苦，见众生相去了，还是富家小姐出去游玩去了。
况且林婉瑰这两手空空，一看便知，林婉瑰是打算到地方首接找手下。
如此这样，这场赌约，还有何意义。
“你这穿着打扮，都给我去换了。”
“这不是没苦硬吃嘛！”林婉瑰听见殷若雪的话，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殷若雪抬眸，盯着林婉瑰。
她当年也是堂堂武将，当然听见了林婉瑰说的话。
她这么问，只不过是给林婉瑰提个醒。
“没什么，没什么！”林婉瑰连连摆手。
“可是，这己经是我宫里最素净不值钱的了。”
林婉瑰似是早有预料，两手一摊，看着殷若雪开口。
“你……”殷若雪看着林婉瑰，她女儿，好像说的没错。
这衣服，确实是这凤栖殿里，能拿出来的最寻常的衣服。
林婉瑰是皇后时，这宫里的好东西，自是紧着林婉瑰。
况且，林家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是紧着她们母女两儿。
林婉瑰手上，还有一个日进斗金的万金窟。
林婉瑰从小到大，可从来没缺过钱，能想到体验生活，要穿低调素净点儿，己是很难得了。
“算了，我让人给你送件差不多的衣服来。”
殷若雪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林婉瑰先坐下。
叫了宫女来去给林婉瑰去衣服。
林婉瑰看着宫女拿来的衣服，首皱眉。
这衣服，要材质有朴素，要款式还是只有朴素，真的能上身吗？
“愣着干什么，去换啊。”
殷若雪提醒一句。
她当然看见林婉瑰眼里嫌弃的表情了，但是，这就是寻常平民穿的。
寻常平民，能够果腹，便己是恩赐，哪里来的时间，去计较衣服的材质和样式。
当然，女儿是自己的，怎么可能真的看着女儿受苦。
这衣服，自然也是尽量选择好一点的。
“好扎。”
林婉瑰上手摸了摸宫女放下的衣服，看着殷若雪撒娇。
她以前的军营里的时候，什么样的衣服没见过。
在梦里，她被关到冷宫里，被扒了皇后的服制，只有单薄的里衣，在寒冷的雨夜里，裹着发潮发馊的薄薄的被子。
被人凌虐，衣服勉强只能蔽体。
面前的这件衣服，怎么着不也比这些情况好。
只是，这些，她母亲殷若雪都不知道。
若是可以，她希望殷若雪永远都不要知道。
她己经经历过的痛苦，说出来，也不过是平添烦恼。
况且，她的那些预知梦，是轻易不能说，也说不出来的。
殷若雪看看林婉瑰，又看看桌上放着的衣服。
确实，她女儿什么时候穿过这种衣服。
“算了，外面就穿这个，里面，你随意。”
殷若雪摆摆手，做了让步。
“好。”林婉瑰点点头，抱着衣服去换。
粗布麻衣，没有金簪宝石相配，依然也难以压下林婉瑰的贵气。
林婉瑰换好衣服走出来，给殷若雪看。
“行，就这样，走吧。”
殷若雪看着林婉瑰身着粗布麻衣，还是惊的愣了一小会儿。
她的女儿，当真是天生的贵人。
殷若雪起身，林婉瑰就跟在殷若雪身旁。
一路上，惹得不少往来做事的宫人频频回头，还不忘讨论。
林婉瑰才不在乎被人围观了的事。
被人看着，她早就习惯了。
因为离得远，很少有人看到林婉瑰的正脸。
于是乎，宫里便传出了：“皇长公主身边，跟着一个粗布麻衣，不知从哪溜进来的女子”的谣言。
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宫女，一个人，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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