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平原的麦浪泛着青黄，苍狼旗在长安城楼猎猎作响。
张齐的坐骑踏过夕阴街，马蹄铁与青石板相撞，惊起数只麻雀。
街道两侧的百姓纷纷驻足，望着少年将军甲胄上干涸的血渍——那是郿坞之战的勋章，也是关中初定的印记。
“将军凯旋！”胡车儿的吼声震天。张齐摘下头盔，左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抬手向百姓致意，袖口露出的苍狼纹臂章让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赞叹。
经过一番苦战，马腾、韩遂的五万联军被击溃，关中三辅之地己在麾下，唯有左冯翊与右扶风仍有零星势力负隅顽抗。
将军府议事厅内，贾诩的狐裘早己换成单薄的葛布衫，手中竹简标注着两郡的势力分布：“左冯翊有蒋石残党，据守云阳；右扶风则是韩遂埋下的暗桩。”他抬头望向张齐，目光扫过帐中诸将，“两郡地势险峻，若分而治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张齐紧盯地图，低头思考过后，目光转向赵云：“子龙可愿镇守右扶风？”
白衣将军抱拳而立：“末将愿往。但末将更擅长领军，恐治郡生疏。”
“治郡并非只是断案、处理文书。更重要的是养民。”张齐起身，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右扶风紧邻陇右，羌胡杂居，需一员既懂兵戈又知安民的大将。你在真定时，百姓愿随你迁徙关中，足见治民之才。”
张齐转头望向张绣，“兄长则负责左冯翊，清扫蒋石残党，如何？”
张绣的红色披风泛着暖意，眼神坚定的说道：“末将定让左冯翊再无贼寇！”
张齐为了便于掌控右扶风同时抵御凉州的侵袭，将右扶风的郡治设在雍县。
赵云抵达雍县时，正值夏种时节。城外的屯田军正在分发铁犁，新制的农具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换下战袍，身着青衫巡视田间，见一名老农用断剑刻着地界，立刻下马相助：“老伯，可曾领官府的种子？”
老人抬头，见是当日在郿坞开仓放粮的白袍将军，慌忙叩头：“将军救命之恩，小民没齿难忘！”
赵云扶起老人，目光落在田边的苍狼旗——那是张齐特意吩咐的，每十里设一旗，既是威慑，也是安民的信号。
他转身对亲卫道：“明日起，开仓借粮给百姓，秋后只收七成。”又指向远处的废墟，“召集流民，先修水利，再垦荒田。”
右扶风的羌人部落听闻赵云到任，首领杨茂带着二十骑前来试探。
帐中，赵云亲手斟酒，长脸横在案头却未出鞘：“我知诸位被韩遂胁迫己久。”
赵云推过竹简，上面画着屯田分布图，“随我屯田，免三年赋税；若愿从军，与汉人同等待遇。”
杨茂的手指划过狼首纹印，忽然抱拳：“愿听将军差遣！”三日后，羌人送来五百匹战马，作为投名状。
赵云将其中百匹分给屯田军，其余编入骑兵，右扶风的防务在羌汉协作中悄然稳固。
张绣的铁骑踏入云阳时，蒋石的残兵正躲在山坞中劫掠。他勒住战马，望着山腰间的火把，忽然冷笑：“分兵三路，断其水源。”
副将犹豫：“山坞易守难攻，不如火攻？”
“不可。”张绣的长枪指向谷底的村落，“百姓无辜。”他换上轻甲，带三百亲卫夜袭敌营，枪尖挑飞巡夜贼首的灯笼，大喝：“降者免死！”
蒋石的弟弟蒋林举刀来战，被张绣一枪挑落兵器：“你兄长己降，何苦送命？
蒋林见张绣军容严整，自己手下士兵早己跪地投降，于是顺势投降。
左冯翊的豪强暗中观察，见张绣军不扰民、不劫财，反而重建被烧毁的坞堡，渐渐放下戒心。
张绣趁机召集各部首领，将没收的蒋石田产分给无地百姓，又从长安调来铁匠，为村落打造农具。
云阳的猎户主动为张绣军充当向导，残余贼寇在山径中被逐一剿灭。
张齐在长安收到两郡急报时，正与贾诩、李儒推演凉州地图。
右扶风的屯田册上，赵云用朱砂标注着“羌汉分屯，秋熟可获粟米万斛”；左冯翊的军情报中，张绣画下重重红圈，标出最后三处贼巢。
“子龙治郡，如润物春雨；兄长扫寇，似秋风扫叶。”张齐放下竹简，目光落在舆图最西端，“但马腾、韩遂虽退，凉州仍有十万大军。”
李儒的密报显示，韩遂己退回金城郡，正与羌胡结盟。他忽然开口：“可严守陇右通道，防止西凉军入境。”
贾诩捋须补充：“右扶风的铁矿己被我军接手，可开炉冶铁，打造农具、战甲。”
张齐点头，忽然想起郿坞之战中，赵云的银枪在乱军中如银龙出海，张绣的长枪在山坞间泼水不进。他提笔写下两道军令：
“右扶风太守赵云：着即整编羌汉骑兵，沿陇道布防，断韩遂东进之路。”
“左冯翊都尉张绣：着扫平左冯翊贼寇后，征兵练兵，备战敌军卷土重来。”
气温渐升，关中的的屯田军迎来一场及时雨。赵云站在雍县的城楼上，望着羌汉百姓共修的水渠，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那是长安送来的军报。。
同一时刻，冶铁工坊里火星西溅，铁匠们在全力赶制战甲。
在校场练兵的张绣收到急报：贼军残党最后据点被拔除，左冯翊全境肃清。
他摘下头盔，任由汗水浸透衣襟，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正是马腾、韩遂的凉州方向。
长安的将军府内，张齐铺开新制的关中舆图，用朱砂将左冯翊与右扶风涂成赤红。
但此刻，他更在意舆图边缘的小字：左冯翊新增士卒三千，右扶风冶铁炉开炉十二座。
“传令下去，”他对亲卫道，“给子龙送二十车蜀锦，给兄长送十坛西凉葡萄酒。”
顿了顿，又笑道：“再给两郡百姓发种子，就说……关中治下，不分羌汉，皆为关中子民。”
在赵云与张绣的守护下，左冯翊与右扶风的炊烟同时升起，与长安的灯火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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