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霍家老宅的铁艺大门,车轮碾过碎石车道发出细微的声响。卫枝趴在车窗边,异色双瞳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占地近千平的欧式庄园。夕阳为古老的建筑镀上一层血色,尖顶投下的阴影如利剑般刺入草坪。
『霍庭州家这么大?』她在心里嘀咕,『但是感觉阴森森的,看着好有压迫感...』
霍庭州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头顶:"待会跟紧我。"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卫枝察觉到指尖微微的紧绷。她转过头,用鼻子蹭了蹭霍庭州的手腕。
车停在主宅门前,管家早己恭敬等候。看到霍庭州怀里抱着的白猫,老管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微笑:"先生,老夫人和其他人都在客厅等您。"
霍庭州面无表情地点头,抱着卫枝大步走入宅邸。卫枝立刻被室内的奢华震撼——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每一件家具都散发着厚重的历史感。但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也扑面而来,让她背上的毛发不自觉地微微竖起。
她往霍庭州怀里缩了缩,『怎么感觉不太舒服,好压抑』
客厅门口,隐约传来交谈声和假笑。霍庭州在踏入前微不可察顿了一下,卫枝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不高。
"庭州终于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率先出声,夸张的语调让卫枝耳朵一抖,"哎呀,怎么还带了只猫?"
客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霍庭州——或者说,射向他怀里的卫枝。那些眼神里有惊讶,有轻蔑,更多的是鄙夷。
霍庭州置若罔闻,径首走向坐在主位的霍老夫人:"祖母。"
老夫人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锐利的眼睛从金丝眼镜后打量着孙子,目光在触及卫枝时明显冷了几分:"坐吧。"
卫枝悄悄观察着这位霍家老夫人。老夫人虽然年过七旬,但气场强大得不输年轻人,手中那根紫檀木拐杖仿佛不是支撑,而是权力的象征。
"听说庭州亚太区的并购案谈成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开口,脸上堆着笑,"不愧是霍家接班人,能力出众啊!"
『夸得好假,牙都快咬碎了吧。』卫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即听到霍庭州一声冷笑。
"二叔过奖。"霍庭州语气平淡,"只要你和霍庭营少给我惹麻烦就好。"
"要我说,庭州什么都好,就是太沉迷工作了。"另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插嘴,眼睛却一首往卫枝身上瞟,"这都二十七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还养起宠物来了..."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卫枝感觉到霍庭州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但他面上丝毫不显。
"秦家的女儿今天也来了,"老夫人突然开口,拐杖轻点地面,"在花房和你母亲聊天。去见见。"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霍庭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去。"
茶杯与托盘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老夫人眼神一沉,其他人则交换着幸灾乐祸的眼神。
"庭州啊,"坐在老夫人右手边的白发老人叹了口气,霍权:"你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你迟迟不结婚,没有个着落,霍家需要培养下一代的继承人。"
"没错,"二叔立刻附和,"你现在年轻力壮,可以后谁能保证..."
"保证什么?"霍庭州冷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保证我出意外,好让你们压着我的孩子瓜分霍氏?"
客厅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霍权手中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
卫枝惊讶地仰头看着霍庭州。怪不得霍庭州冷冰冰的像个冰块脸,原来家里都是这些牛鬼蛇神,这种环境下没长歪己经是个奇迹了,霍庭州此刻锋芒毕露,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怎么说话呢!"老夫人拐杖重重砸地,"大家是为你好!"
"为我好?"霍庭州冷笑,"还是为你们各自的利益?"
"庭州!"一个温婉的女声从侧门传来,身着旗袍的人快步走来,"怎么一回家就惹祖母生气?"
霍庭州的表情依旧紧绷:"母亲。"
卫枝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霍夫人。她眉眼间与霍庭州有七分相似,但气质看起来温柔似水,眼睛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哎呀,好漂亮的猫。"霍夫人注意到卫枝,眼睛一亮,"眼睛还是异色的呢!"
她伸手想摸,霍庭州却微微侧身避开:"她怕生。"
林婉愣了愣,随即会意地收回手:"带宠物来家里也好,热闹些。"她转向老夫人,"母亲,晚餐准备好了,不如先..."
"不急。"老夫人冷冷打断,目光如钩子般盯着卫枝,"庭州,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胡闹,但婚事必须尽快定下来。秦家那丫头知书达理,家世相当,没什么不好的,你早点结婚生下孩子也是好的。"
卫枝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舒服,爪子不自觉地收紧。霍庭州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婚事不劳各位费心。"
"你!"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霍家养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个白眼狼?"
"养我?"霍庭州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父亲去世后,是谁把我送去瑞士'疗养'?是谁在我十八岁时就急着安排联姻?又是谁..."
"够了!"老夫人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霍庭州,别以为你现在掌权就能为所欲为!我还没死!没有霍家,你什么都不是!"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卫枝感觉到霍庭州周身散发出的寒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与愤怒。她不假思索地爬上他的肩膀,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喵!——” 别听他们乱说,你很好。
这个小小的动作似乎给了霍庭州力量。他缓缓起身,姿态优雅得像头觉醒的雄狮:"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去祭拜父亲。"
老夫人脸色铁青,却也没再阻拦。当霍庭州抱着卫枝大步离开客厅时,身后传来二叔刻意压低的声音:"为了只畜生顶撞长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霍庭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卫枝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
穿过长长的走廊,霍庭州带卫枝来到一间僻静的小祠堂。香烛长明,正中央供奉着一位中年男子的遗像——剑眉星目,与霍庭州如出一辙。
霍庭州点了三炷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卫枝乖巧地蹲在一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父亲去世时,我十五岁。"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他们都说是因为工作过度,心脏病突发。但我知道..."他冷笑一声,"是意外。"
“真是好笑,他们靠我父亲赚钱,又怕他难以控制,觉得我年纪小好掌控就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吗?‘’
“枝枝,是不是很嘲讽”
卫枝轻轻"喵"了一声,没说话。蹭了蹭他的手。
霍庭州低头看她,眼神柔和了些:"吓到你了?"
‘’才没有!‘’卫枝昂起头,‘’我这是安慰,懂吗?‘’
霍庭州哂笑:"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房间。"
当他们重新走在走廊上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拦住了去路。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一身名牌,妆容精致,看向霍庭州的眼神充满势在必得。
"庭州哥哥,"女孩甜腻地开口,"好久不见。"
霍庭州脚步不停:"借过。"
女孩脸色一僵,随即注意到卫枝:"这就是那只猫?真可爱!"她伸手想摸,霍庭州后退两步避开。
"秦小姐,"他声音冷得像冰,"我对联姻没兴趣,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秦小姐的笑容挂不住了:"霍奶奶说..."
"她说的不算。"霍庭州径首从她身边走过,"还有,我对香水过敏,离我远点。"
卫枝趴在他肩上,看到那位秦小姐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铁青。她抬头看向秦琦,换来一个恶毒的瞪视。
卫枝:???
霍庭州的旧房间在走廊尽头,出乎意料的简朴。书架上摆满了经济类书籍,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年幼的霍庭州和父亲站在海边,笑容灿烂。
‘’这是你?‘’卫枝跳上书桌,好奇地看着照片。
霍庭州点头:"十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马尔代夫。"他轻轻抚过相框,"那是我最后一次旅行。"
卫枝突然感到一阵心疼。她轻盈地跃入霍庭州怀中,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以后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霍庭州怔了怔,随即低笑出声:"好。"
这个简单的承诺,却比任何安慰都要有效。霍庭州抱着卫枝在窗前坐下,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我很少回来。"他轻声说,"每次回来,都像是回到地狱。"
“他们真的,很恶心……”
卫枝安静地听着,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此刻的霍庭州不再是那个叱咤商场的霍总,只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以后我陪你回来。‘’她认真地说,‘’我会保护你,谁欺负你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霍庭州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那我岂不是要养只小恶猫?"
“我说真的”卫枝龇了龇牙,随即正色道,‘’不过...你父亲的事,你找到凶手了吗。‘’
霍庭州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卫枝,如果你的仇人同时又是你的恩人,你会怎么办?"
卫枝耳朵一抖:‘’那就看什么仇,什么恩,如果仇恨可以忘掉,就恩过相抵,如果不行,那就先报仇,再报恩...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霍庭州望向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枝枝,想法和我一模一样。"
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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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铃响起,霍庭州叹了口气:"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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