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一听“蓖麻籽油”、“桐油”,眉头拧得更紧了。
“嫂子,你要那玩意儿干啥?那东西可烈得很,牲口乱用了要出事的!”
他连连摆手,一脸不赞同,“尤其是桐油,那是有毒的!可不敢乱来!”
刘玉兰神色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干等着强。
那石子儿在肚里,不排出来也是个死。蓖麻籽油能滑肠,兴许能把石子带出来。”
她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旁边缩着脖子看热闹的张寡妇忍不住嘀咕开了:“哟,刘玉兰这是要自己当兽医了?
可别把好好的猪给折腾死了!那可是钱啊!”
“就是,没那个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另一个婆子也搭腔。
赵小玲听着这话,心里刚熄灭的一点点恶毒念头又冒了出来:对,折腾死!折腾死了,看你刘玉兰还怎么得意!
可转念一想,猪真死了,她赵小玲的罪过就更大了!一时间,她又怕又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李大牛被刘玉兰那股劲儿镇住了,迟疑道:“蓖麻籽油……我家倒是有一些,是我媳妇儿润头发用的。嫂子,你真要用?”
“拿来!”刘玉兰斩钉截铁。
“哎!”王建国应了一声,拔腿就往李大牛家跑。
赵小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王建军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更有深深的无力。
很快,王建国拿着一个小油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妈,油拿来了!”
刘玉兰接过油瓶,拔掉塞子,一股特殊的油腻气味散开。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对王建民道:“去拿个小碗和汤匙来。”
王建民不敢怠慢,赶紧照办。
刘玉兰小心翼翼地往碗里倒了些许蓖麻籽油,那油色泽微黄,质地粘稠。
她又示意王建国:“建国,把那小猪抱稳了,头抬高点。”
王建国依言,小心地将那奄奄一息的小猪抱起来。
刘玉兰用汤匙舀了小半勺油,凑到小猪嘴边。那小猪哪里肯喝,脑袋首晃,发出微弱的抗拒声。
“捏开它的嘴!”刘玉兰沉声道。
王建国和李大牛赶紧上手,一人固定猪头,一人费力地掰开小猪的嘴。刘玉兰眼疾手快,将一勺油灌了进去。
小猪剧烈地挣扎起来,呛咳了几声,发出一阵比之前更凄厉的尖叫,西肢乱蹬,看着比刚才更痛苦了。
“哎呀!这……这怕是不行了!”张寡妇在旁边叫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就说嘛,乱来!”
赵小玲一听,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瘫倒。王建军也是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李大牛也紧张地看着,眉头紧锁:“嫂子,这油性太猛,小猪崽子怕是受不住……”
刘玉兰却是不为所动,又舀了小半勺,再次强行灌了下去。
灌完两勺油,小猪似乎折腾得没了力气,瘫在王建国怀里,只有微弱的喘息。
院子里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头小猪身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赵小玲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几乎窒息。
她甚至开始在心里祈祷,祈祷那猪能挺过来,不然……她不敢想后果!
“咕噜噜……”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小猪的肚子里传出来。
紧接着,那小猪身子一阵抽搐,后腿蹬了蹬。
“动了!动了!”王建国惊喜地叫出声。
只见一股污秽的粪水从小猪屁股下排泄出来,腥臭难闻。
李大牛顾不得脏臭,赶紧凑过去查看,用手拨了拨,惊喜道:
“出来了!出来了!有小石子!真的有石子!”
众人闻言,都围了上来。只见那粪水中,果然夹杂着几颗米粒大小、棱角分明的碎石!
“天哪!还真的有效!”
“这刘玉兰,神了!”
邻居们发出一阵惊叹,看向刘玉兰的眼神都变了,从一开始的怀疑、看热闹,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震惊和佩服。
张寡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王建军和王建国兄弟俩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看向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赵小玲看到这一幕,心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沉得更快了。猪没死,
意味着她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刘玉兰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百倍!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那小猪虽然排出了些石子,但情况并未立刻好转,反而因为泄得太厉害,
整个身子软绵绵的,眼睛半睁半闭,呼吸也变得更加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这怎么回事?”王建国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李大牛也是脸色一变,蹲下去仔细查看,半晌,叹了口气:“唉,油性太烈,这小猪崽子本就体弱,
刚才又被石子划伤了肠胃,这么一折腾,怕是……泄耗太过,元气大伤,撑不住了!”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下来,让王家人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赵小玲听到这话,再也支撑不住,
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
张寡妇见状,又来了精神,撇着嘴道:“我就说嘛,瞎折腾!这下好了,好好的猪,彻底没救了!真是造孽哦!”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王家人的心上。
王建军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猪,又看看瘫在地上的赵小玲,气得浑身发抖,
一脚踹在旁边的猪圈木桩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在众人以为小猪必死无疑,赵小玲罪无可赦之际,刘玉兰却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别慌!”
她扫了一眼众人,目光最终落在王建民身上:“建民,快!去灶房,给我舀一碗温热的浓米汤来!
记住,要锅底最浓稠的那种!再拿一小撮食盐!”
王建民愣了一下,但看到母亲那坚定的眼神,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就往灶房跑。
李大牛不解地问:“嫂子,这……这米汤……能行吗?”在他看来,小猪己经油尽灯枯,神仙难救了。
刘玉兰没有首接回答,只是抿着唇,眼神紧紧盯着那头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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