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浓厚的怨气与黑云彻底遮蔽，祭坛方圆数里之内，阴风怒号，草木皆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
苏辰与萧灵毓二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影，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凭借着先前逃离时暗中记下的路径，以及萧灵毓对阵法禁制波动的敏锐感知，小心翼翼地再次潜回了那座邪异祭坛的外围。
“就是这里。”萧灵毓指着一处相对隐蔽，且怨气流转稍显薄弱的凹地，轻声道，“此地距离祭坛中心约莫三百丈，怨魂的主要感知集中在祭坛本体，这里算是一个视觉和能量感知的死角。净魂草精华的效用范围有限，再近就容易被察觉了。”
苏辰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特制的玉瓶，瓶中盛放着淡绿色的液体，正是他们费尽心思提炼出来的净魂草精华。即便隔着玉瓶，也能感受到一股清新纯净的气息，与周遭的污秽形成鲜明对比。
“我布设的‘逆转净化阵’，核心便是借助净魂草的破邪之力，短时间内扰乱甚至逆转祭坛与那怨魂之间的能量通道。”萧灵毓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数枚闪烁着微弱灵光的阵旗和几块布满符文的阵盘，“此阵并非强攻，而是取巧。一旦阵法启动，怨魂从祭坛汲取力量会受到阻碍，甚至可能被净魂草的净化之力反噬，其实力会暂时大幅削弱。”
苏辰凝神听着，目光锐利：“我明白了。在你阵法启动，怨魂力量被压制到最低点的那一刻，我会引爆我积攒的‘手续费灵气’。这些灵气虽然驳杂，但胜在量大，经过我特殊手法的压缩和引导，瞬间爆发的冲击力，应该能对虚弱状态的怨魂造成重创。”
他口中的“手续费灵气”，正是这些日子以来，从青云宗那些长老弟子们炒股交易中抽取的庞大能量。这股能量驳杂不纯，首接吸收修炼效率不高，但苏辰通过系统摸索出了一种将其高度压缩，瞬间释放的“土法门”，威力堪比一些高阶攻击符箓的自爆。
萧灵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知道苏辰有些神秘手段，却没想到他还能将驳杂灵气化为如此霸道的攻击。她郑重道：“好！苏师兄，你我联手，定要破了这邪祟之地！”
说罢，萧灵毓不再迟疑，素手轻扬，一枚枚阵旗精准地没入预定方位，阵盘也被她以特殊手法嵌入土中，最后，她小心翼翼地拔开玉瓶塞，将净魂草精华均匀地洒在阵法的几个关键节点上。
“嗡——”
随着最后一滴净魂草精华落下，淡绿色的光华自阵法节点亮起，迅速连接成一个玄奥的图案。一股沛然的净化之力如同投入污水中的清泉，迅速向西周扩散。
“呜嗷——！”
祭坛方向，原本只是无意识嘶吼的怨魂，突然发出一声凄厉且夹杂着痛苦的尖啸。它那庞大而虚幻的黑影剧烈扭曲起来，体表的黑雾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般消融，显露出其下更加凝实、也更加狰狞的轮廓。
“就是现在！”萧灵毓娇喝一声，双手掐诀，全力催动阵法。
逆转净化阵的光芒大盛，一道道淡绿色的光带如同锁链般射向祭坛中心的怨魂，试图缠绕并切断它与祭坛的能量联系。
苏辰早己严阵以待，他双目微闭，识海中，那枚古朴的炒股玉佩微微震动。系统界面上，代表“手续费灵气”的庞大能量储备，在他的意念操控下，开始疯狂压缩。
“系统，给爷把这些年攒的‘印花税’，不，是‘手续费’，全特么给我凝成一颗威力最大的‘灵气炸弹’！”苏辰心中怒吼。
一股远超他自身修为的庞杂灵气洪流被强行抽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灰白色光球。光球内部电弧闪烁，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去！”
苏辰猛地睁开双眼，爆喝一声，那颗浓缩了海量驳杂灵气的“炸弹”化作一道流光，撕裂长空，精准地射向被净化阵法短暂压制，气息萎靡了一大截的怨魂。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猛烈。灰白色的光芒与怨魂的黑气、净化阵的绿光激烈碰撞、湮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强烈的冲击波横扫而出，将周遭枯死的树木尽数碾为齑粉。
苏辰和萧灵毓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后撤并开启了护身法器，饶是如此，也被震得气血翻涌。
烟尘与能量乱流渐渐平息。
祭坛上空，那怨魂的黑影变得稀薄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透明的空洞，发出的嘶吼也充满了虚弱和不甘。
“成功了？”苏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萧灵毓俏脸也露出一抹笑容，但她常年与阵法打交道，对能量的感知更为敏锐，秀眉微微蹙起：“有些不对劲……”
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原本己经趋于沉寂的祭坛，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一道道暗红色的血光从祭坛底部向上蔓延，如同蛛网般迅速覆盖了整个祭坛表面。祭坛中心，那个用来献祭的石台“咔嚓咔嚓”裂开数道巨大的缝隙，从中喷涌出更加浓郁、更加邪恶的怨毒之气。
“咚……咚……咚……”
一阵沉闷如心跳，又似擂鼓的声音从祭坛深处传来，每一下都仿佛锤击在苏辰和萧灵毓的心头，让他们脸色瞬间苍白。
那刚刚被重创，变得稀薄的怨魂，此刻发出一声不似之前任何一次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疯狂的咆哮。紧接着，它的身体竟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倒卷回祭坛裂缝之中。
“不好！它在……进化？还是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要出来了？！”苏辰头皮发麻，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萧灵毓更是花容失色，她指着祭坛方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祭坛……祭坛是活的！或者说，它封印着怨魂的本体！我们刚才攻击的，可能只是它外泄的一部分力量凝聚的形态！”
随着她的惊呼，祭坛的震动愈发剧烈。裂缝中喷涌出的黑红怨气越来越多，逐渐在祭坛上空汇聚、蠕动、变形。
一个比之前庞大数倍，凝实了不知多少的全新身影，缓缓从那黑红怨气中升腾而起。它不再是模糊的黑影，而是拥有了相对清晰的轮廓——高达十余丈，生有三头六臂，每一颗头颅的面容都狰狞扭曲，充满无尽的怨毒与暴戾。它周身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那是精纯到了极致的怨气所化。
第二形态的怨魂，破封而出！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威压铺天盖地而来，苏辰和萧灵毓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被万斤巨石压身，连动弹一下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滴个乖乖……这下，怕是真的捅了史诗级BOSS的老窝了！”苏辰心中叫苦不迭，原本以为能一波带走，没想到只是给对方挠了个痒，还把最终形态给逼出来了。
险象环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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