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红油汤底里浮沉的肉片己经煮得有些老了。
陆郁川点了外卖，买了肥牛卷、羊肉卷、虾滑等等东西。
火锅底料是他自己做的，今天中午的时候他就问过秦轻轻能不能吃辣，她说自己祖籍是在川渝那边的，于是锅底用的是牛油辣椒。
西瓜被切成小块码在玻璃碗里，红瓤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秦轻轻用叉子戳起一块，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莫名的焦躁。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有些太尴尬了，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陆郁川了。
陆郁川会觉得她是个爱窥探别人隐私的讨厌鬼吗？
秦轻轻咬着西瓜，偷偷抬眼看他。
陆郁川正专注地涮着一片肥牛，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动作优雅得像在做什么精细活儿。
火锅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眼，却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清晰。
“虾滑好了。”
他突然开口，用漏勺捞起煮得恰到好处的虾滑，放进她碗里。
秦轻轻盯着碗里圆润的虾滑，小声说了句“谢谢”。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秦轻轻手指一僵，西瓜汁顺着指尖滑下来。
她慌忙抽了张纸巾擦手，支支吾吾道：“什么...什么问题？”
“你很在意我的人际关系吗？”
秦轻轻心跳漏了一拍。
她总不能说，自己刚才脑补了一出“金丝雀被富婆包养”的狗血大戏吧？
“就是随便问问。”她低头戳着碗里的虾滑，声音越来越小。
陆郁川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的人际关系很简单，说得上话的人除了几个跟我一个分块的奇幻系作者之外就没什么人了。你不也看到了，除了那几个人，我就没发过信息吧？”
“哦。”她小声应道，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
陆郁川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现在能好好吃饭了？”
“我、我本来就在好好吃！”
秦轻轻赌气似的把整颗虾滑塞进嘴里，结果被烫得首吸气。
陆郁川叹了口气，递过冰镇的酸梅汤：“慢点。”
秦轻轻接过杯子，冰凉的杯壁让她发烫的指尖舒服了些。她小口啜饮着，偷偷抬眼看他，少年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红油汤底映着两人的倒影，晃晃悠悠地融在一起。
秦轻轻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再不吃要煮化了。”
陆郁川夹起一片肥牛放进她碗里，金属筷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知道啦。”
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秦轻轻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发现陆郁川吃辣时耳垂会慢慢变红，像白玉染了朱砂，看上去就很涩情。
她又想起来，昨天晚上接吻的时候，陆郁川好像也脸红了。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半拍，急忙灌下一大口冰镇酸梅汤。
“我还想吃虾滑。”
“最后一盒了。”
吃完火锅后，秦轻轻抱着换洗衣物钻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堪堪裹住胸口到大腿的位置，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发梢滑落，沿着脖颈的曲线一路向下，最后消失在浴巾边缘的阴影里。她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泛着淡淡的粉，像初春的樱花。
陆郁川正坐在沙发上叠衣服，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停留，“你怎么又没吹头发。”
“吹头发对发质不好，你去洗澡吧。”
陆郁川起身，经过她身边时忽然停下：“要帮你把衣服一起洗了吗？”
秦轻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我自己洗好了。”
“那你自己能洗干净吗？而且你今天新买回来的那些衣服你也要自己洗吗，到时候肯定是要出一堆汗的，那不就白洗澡了吗？”
“放洗衣机里首接洗不行吗？”
“那样不卫生，还是先手洗一遍再放洗衣机比较好。”
秦轻轻耳尖红得滴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浴巾：“那、那你别乱看……”
“行。”
陆郁川转身走向浴室，却在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对了，你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哪了？”
秦轻轻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烧得通红：“在脏衣篓里。”
“嗯。”他点点头，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包括那件白色蕾丝边的？”
“陆郁川！”
秦轻轻羞恼地跺了跺脚，少年嘴角噙着笑，眼底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秦轻轻整个人瘫在床上，把发烫的脸埋进抱枕里。
“臭陆郁川，坏陆郁川！”
………
当陆郁川洗完澡后，擦着头发走出来时，秦轻轻正蜷在床上看手机。听到动静抬头，呼吸顿时一滞。
浴室的水汽氤氲在他身后，像是给他整个人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湿漉漉的黑发垂在额前，发梢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最终悬在下颌处要落不落。
那双总是含着雾霭的桃花眼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眼尾那颗淡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纤细的锁骨。因为皮肤过于白皙，能清晰地看到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发梢，腕骨凸起的弧度格外好看。
秦轻轻看了一眼就立即低下了头，耳朵根悄然之间就红了。
“我去沙发睡，晚上早点睡，明天早上去面试。”
陆郁川抱起一床薄被，准备出门。
秦轻轻张了张嘴，喉咙突然发紧。她看着他把枕头摆正，修长的手指抚平被单褶皱，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塌陷下去。
“那个……”她揪住他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吟，“床挺大的，够我们两个人睡。”
陆郁川动作一顿，缓缓转身看她。
秦轻轻低着头，睫毛剧烈颤抖着：“就是觉得沙发太硬了，对发育不太好。”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就在她快要落荒而逃时，陆郁川突然伸手揉了揉她半干的发顶：“不怕我做坏事？”
“你敢！”她红着脸瞪他，眼里水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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