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石壁渗着冷潮，顾渊蹲在青石碑前，指尖还沾着方才引动血引时的淡红。
他屈指叩了叩石面，系统面板在眼底浮起淡蓝光幕——【当前反派骚操作评分：87/100，触发双倍反派值条件】。
“九娘，帮我把火折子往左边挪三寸。”他头也不回，指腹沿着石纹游走，“这第三道暗刻和南诏国传的《星陨图》纹路重叠了，光线太暗容易看错。”
苏九娘的狐尾轻扫过他后颈，带起一阵暖香。
她银白狐毛裹着的手将火折子递过去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手背：“顾公子倒是门儿清，难不成在青冥宗扫阶时，还偷学了各大门派的古籍？”
顾渊低笑，借着火光将最后一道符文推回原位。
石面突然震颤，暗红色虚影从碑中浮起——那是个被锁链贯穿胸膛的神，喉间发出锈铁摩擦般的声音：“吾封天道之秘，阻逆命者……”
他后槽牙一咬，掌心在石面按出个浅印。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他终于理清所有线索：伪神残念根本不是要掌控天道，而是怕有人看穿这方世界的法则是假的——就像皇帝的新衣，戳破的人会被所有“穿新衣”的人撕碎。
“原来如此。”他垂眸遮住眼底冷光，指尖在袖中掐了个诀。
表面上却歪头冲苏九娘笑：“九娘你看，这老东西怕得很，连残念都在当天道的看门狗。”
苏九娘的狐尾骤然绷紧，银毛根根竖立。
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热度透过衣袖烫到他：“我南诏国的国运碑，也有类似的锁魂纹。”她眼尾红痣随着话音轻颤，“顾渊，你说……我是不是也在这局里？”
“小狐狸！”顾渊没接话，突然提高声音。
缩在角落扒拉碎石的灵宠猛地竖起耳朵，叼着块青铜片蹦过来：“主人主人！这里有块铜片子，刻着跟棠棠妹妹眉心一样的桃花！”
顾棠正蹲在药庐带来的小竹凳上啃灵果，闻言歪头。
青铜片刚碰到她指尖，就见眉心那朵淡粉桃花“嗡”地亮起金光，像活了般舒展花瓣。
顾渊猛地转头，喉结动了动——现代被车撞前，妹妹也是这样，眉心突然多了个淡粉印记。
原来从那时起，这丫头就被卷进了这摊浑水？
“哥哥，花花又痒了。”顾棠软乎乎的声音撞进他耳膜。
他压下喉间发紧的酸意，反手握住妹妹的手，掌心悄悄输入一道暖流护住她灵脉：“棠棠别怕，哥哥在。”
石碑虚影突然扭曲，残念的声音变得尖锐：“逆命者……死！”顾渊瞳孔骤缩，一把将顾棠护在身后。
苏九娘的狐火己在指尖跃动，狐尾缠上他手臂时带起风：“我帮你挡。”
青铜片与桃花印的共鸣越来越强，金光顺着顾棠手腕爬上顾渊手背。
他盯着那道金光，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未完成的提示——“反天道修炼法不是对抗天道，而是……”。
此刻他终于有了模糊猜想，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顾渊！”洞外突然传来清越剑鸣。
白昭的声音穿透石壁，“青冥宗的追魂幡到了山脚，带了三十七个筑基修士。”
顾渊迅速扯下腰间兽皮纸，蘸着顾棠眉心渗出的金液，在纸上狂草记录桃花印与石碑共鸣的纹路。
墨迹未干，洞顶突然落下碎石——是追魂幡的气息，己经近了。
他将兽皮纸塞进苏九娘手里，又摸出颗糖塞进顾棠嘴里：“九娘带棠棠从密道走，我去引开追兵。”
“你疯了？”苏九娘狐尾缠住他脚踝，“三十七个筑基，你现在才炼气九段！”
顾渊反手捏了捏她手腕，指腹蹭过她掌心的狐族契约纹：“我要是没回来……”他突然笑了，“记得每天给棠棠煮灵菇粥，她挑食。”
洞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是青冥宗的“锁魂链”到了。
顾渊最后看了眼顾棠眉心还在发光的桃花，转身走向洞口。
系统面板再次浮起，这次的提示终于补全——“反天道修炼法，是成为新的天道。”
他脚步一顿，眼底泛起暗潮。
当顾渊的靴底碾过洞口碎石时，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衣领往下淌。
他能清晰地听见身后三十七个筑基修士的灵气波动——就像三十七只嗡嗡作响的毒蜂，随时会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但他的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弧度，指尖在袖中掐动系统新解锁的“虚步诀”。
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顺着山壁凹处滑进了事先挖好的暗沟。
“追！那杂役往东边跑了！”洞外传来陈风的嘶吼，锁链撞击声擦着他头顶掠过。
顾渊贴着潮湿的沟壁，看着自己方才站的位置被锁魂链砸出个深坑，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骚操作评分加10，触发双倍反派值——您利用地形误导追兵，成功将危机转化为脱身契机，当前反派值：1378/2000】。
他摸出怀里半块烤灵薯咬了一口，甜香混合着泥土腥气在齿间散开。
这是顾棠今早塞给他的，丫头说烤薯能暖肚子。
想到妹妹，他动作一缓，指腹蹭过藏在衣襟里的青铜片——方才在洞穴里，那东西与棠棠眉心的桃花印记产生共鸣时，他分明看见了一段破碎的记忆：血月当空，一个穿着玄色法袍的男人将婴儿塞进襁褓，眉心的桃花印记与棠棠一模一样。
“哥哥！”
清脆稚嫩的呼唤穿透山雾时，顾渊正从暗沟里爬出来。
他抬头便看见顾棠踮着脚站在药膳摊前，发梢沾着晨露，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糖壳在晨光里亮晶晶的。
苏九娘倚着摊位擦拭铜壶，狐尾半掩在绣金斗篷下，见他过来便挑了挑眉说：“顾公子这引狼的本事，可比煮灵菇汤还熟练呢。”
“那是，”顾渊拍掉衣服上的泥点，接过顾棠递来的糖葫芦咬了一颗，甜酸的汁水溅在唇角，“不然怎么养得起我们棠棠这爱吃糖葫芦的小胃口呢？”他的余光扫过摊位后方——白昭抱剑立在老槐树上，剑穗被风掀起半寸，露出剑柄上刻着的“苍梧”二字。
这是她习惯的保护姿势，他早就摸透了。
药膳摊的竹帘被风卷起，露出案上摆着的青瓷盅：翡翠色的竹荪鸡汤飘着枸杞，琥珀色的茯苓膏凝着蜜露，最中间那锅红汤咕嘟作响，浮着的灵椒比寻常辣椒多三片瓣——这是他改良的“反套路麻辣锅”，专门勾起那些嘴硬修士的馋虫。
“客官里边请！”顾渊抄起汤勺敲了敲锅沿，声音陡然提高，“今日头锅汤免费试喝，喝完还能听一段‘青冥宗弃徒智斗三十筑基’的江湖秘闻！”
立刻有几个散修凑了过来，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炼气修士搓着手笑道：“小友这消息够劲爆啊？听说青冥宗的追魂幡都出动了，那弃徒莫不是早就成渣了？”
顾渊舀汤的手顿了顿，汤勺在碗里搅出一个漩涡：“成渣？我昨日还见他蹲在山后啃烤灵薯呢。”他抬眼时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光，“不过嘛……青冥宗最近在找什么‘逆命者’，说是能破天道法则。您说，要是有人把这消息卖给万毒门……”
“嘘——”山羊胡修士慌忙捂住他的嘴，眼神左右乱飘，“小友莫要胡说！天道法则哪是能破的？”他放下汤碗时，袖中滑出一片青冥宗的弟子令牌，顾渊眼尖地扫到背面刻着“外门执事”。
苏九娘的狐尾在桌下轻轻扫过他的脚踝，这是“有鱼上钩”的暗号。
顾渊表面上继续和修士们插科打诨，指尖却在桌底用密文在兽皮纸上记录：青冥宗外门执事探查逆命者，令牌编号372，可能与追魂幡行动有关。
小狐狸蹲在汤勺堆里，尾巴卷着一颗灵椒往嘴里塞，突然竖起了耳朵。
它“啪”地吐掉灵椒，爪子拍向顾渊的手背：“主人！有杀气！是那日在洞穴外闻到的！”
顾渊的后颈瞬间绷紧。
他舀汤的手虚晃一下，将碗里的汤泼向地面——蒸腾的热气里，他看见二十步外的茶棚阴影下，陈浩正捏着一枚青铜追魂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陈风跟在他身后，腰间的锁魂链擦着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哥哥？”顾棠拽了拽他的衣角，糖葫芦上的糖壳开始融化，“那个穿黑衣服的叔叔，眼神好可怕。”
顾渊蹲下来替她擦掉唇角的糖渍，掌心悄悄输入一道暖流安抚她跳动的桃花印记：“棠棠去后面拿包桂花糖，哥哥要给客人加甜。”等顾棠跑开，他首起身时，眼里的玩世不恭消失得干干净净。
系统面板在眼底炸开红光：【检测到B级危机：青冥宗暗卫首领陈浩（筑基化真境），携带“破幻钉”，目标：击杀顾渊，抢夺青铜碎片】。
苏九娘的狐火在袖中跃动，狐尾缠上他的手腕：“我护着棠棠，你……”
“九娘，”顾渊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一块沾着糖渍的伪神法则碎片，“记得我教你的‘狐影步’吗？等会不管看到什么，带着棠棠和白昭往西南跑。”他将碎片按进她的掌心，触感像一块烧红的炭，“这东西能撑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你们进入迷踪林了。”
陈浩的脚步声近了。
顾渊能听见他喉间滚动的冷笑：“顾杂役，你以为躲在药膳摊就能……”
“客官来碗麻辣汤？”顾渊抄起汤勺，舀起滚汤往空中一泼。
沸腾的灵椒汤在阳光下炸开金红的雾霭，他指尖掐诀，伪神法则碎片突然发出嗡鸣。
众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顾渊的身影在雾气里分裂成三个，其中两个举着汤勺往相反方向跑，剩下那个弯腰收拾摊位，像是要逃跑。
“追左边！”陈风挥着锁魂链冲过去，锁链划破雾气，却只缠住一堆空碗。
陈浩的瞳孔缩成针尖，突然甩袖射出七枚破幻钉：“幻术！给我破——”
破幻钉穿透雾气的瞬间，顾渊的本尊正抱着顾棠从摊位下的暗门钻出去。
苏九娘的狐尾卷着白昭的腰，三人的身影在晨雾里淡得像一片云。
顾渊回头看了一眼——陈浩的破幻钉钉在他方才站的位置，钉尖却只挑着一块染了糖渍的衣袖。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骚操作评分加20（利用药膳特性制造天然迷雾，结合法则碎片完成高拟真幻象），触发三倍反派值！
当前反派值：2134/2000，系统即将升级——】
顾渊抱着顾棠的手紧了紧，能感觉到妹妹眉心的桃花印记正隔着衣服烫着他的胸口。
他低头时，顾棠正仰着脸笑，手里攥着方才没来得及拿的桂花糖：“哥哥，糖糖甜。”
“甜就对了，”顾渊擦了擦她脸上的灰，转身冲进雾里，“等会哥哥给你煮更甜的。”
远处传来陈浩的怒吼：“追！别让那小杂种跑了——”
顾渊的脚步顿了顿，指尖着怀里剩下的半块法则碎片。
系统升级的蓝光在眼底流转，他突然想起洞穴里伪神残念的嘶吼，想起棠棠眉心的桃花，想起系统提示里那句“成为新的天道”。
晨雾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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