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里的丹火己熄了七日。
顾渊盘坐在草席上，指尖抵着眉心，能清晰摸到经脉里游走的热流——《逆天九转》第三重果然奏效，原本练气三段的修为，此刻竟在丹田凝成了米粒大的气团，隐隐有突破西段的征兆。
"阿渊哥哥，要喝蜂蜜露吗？"顾棠从暗格里探出头，发梢还沾着药香，手里捧着个粗陶碗，"我偷偷藏了半罐百花蜜，张婶今早给的。"
顾渊伸手揉乱她的发顶，目光却落在窗外渐薄的晨雾上。
秘境开启的日子是初九，今日己是初七，青冥宗的演武场该热闹起来了。
他摸了摸胸口的系统面板，【大反派掠夺系统】的任务条正闪烁着红光：【秘境入口争夺战：截胡至少三个核心机缘，反派值+500（双倍条件：伪装废柴身份完成）】。
"棠棠，"他收敛了笑意，"今日我要回宗门。"
顾棠的手指猛地攥紧碗沿，蜂蜜顺着指缝滴落："他们...又要欺负你吗？"
"不会。"顾渊托起她的手，用舌尖舔掉她指节上的蜜，"哥哥现在能保护自己了。
再说..."他眨眨眼，"我得去给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送点'惊喜'不是？"
顾棠破涕为笑，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塞给他："这是我用灵谷烤的软饼，张婶说吃了能顶饿。"
顾渊将布包揣进怀里，最后看了眼暗格里堆着的药草——那是他这七日用系统兑换的药膳宗师记忆，给妹妹调理身子的。
推门而出时，晨雾正被山风吹散，青冥宗的飞檐在晨光里露出轮廓，演武场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
演武场的青石被踩得咚咚响。
顾渊缩着肩膀混在人群里，袖中指尖轻轻叩着掌心——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左侧三棵古柏下，张涛正拍着同伴的肩膀，玄色道袍被风掀起一角："这次秘境入口在落霞谷，我听内门执事说，谷口有守关兽，得用三枚凝血丹引开。"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眉峰挑得老高，"等我拿到筑基丹方，看谁还敢说我是靠长老照顾的废物！"
顾渊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嘴角勾起半分弧度。
张涛的父亲是青冥宗外门首座，去年筑基失败后，确实被不少人暗讽"靠爹吃饭"。
这小子急着证明自己，倒成了最好的棋子。
"顾渊？"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王猛——那股子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是他每日用生肉喂灵犬留下的。
他慢悠悠转过身，故意踉跄两步："王师兄这是...要切磋？"他摊开手，露出腕间用灵草汁染的疤痕，"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您三拳。"
王猛眯起眼，目光在他腰间扫过——顾渊故意没系宗门腰牌，只挂着个褪色的布囊，里面装着顾棠烤的软饼。"前日在膳堂，你替张婶扛了两担灵米。"王猛的手指着腰间的青铜犬首玉佩，"炼气三段的修士，能扛动百斤灵米？"
顾渊露出傻呵呵的笑："张婶说灵米轻得很，我...我也没觉得多沉。"他挠了挠后颈，"许是...许是我最近吃得多？"
王猛的脸色沉了沉。
他正要再说什么，演武场中央突然传来一声清咳。
顾渊顺势转头，正看见秦无忌抚着灰白长须从演武台走下，玄色道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身边跟着两个外门执事，其中一个正压低声音："长老，落霞谷的守关兽是三阶火鳞豹，咱们准备的凝血丹怕是不够..."
"不够？"秦无忌的指尖重重叩在石桌上，"去库房再取十瓶。"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在顾渊身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记住，这次秘境的核心传承，只能是青冥宗的。"
顾渊的瞳孔微缩。
秦无忌去年曾因私吞宗门灵矿被首座斥责，若能拿到秘境核心传承，正好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他摸了摸怀里的布包，软饼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顾棠总说他的计划像摊煎饼，要一层一层慢慢来，现在该翻个面了。
"顾师弟。"
清甜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顾渊转头，正撞进一双杏核眼里。
杨柳穿着月白裙衫，发间别着朵刚摘的素心兰，手里端着个青瓷杯："我...我见你在太阳底下站着，这是新泡的灵芽茶。"
顾渊愣了愣。
这姑娘是外门杂役里出了名的胆小，上个月他替她挡过赵三的耳光，难道...
"谢...谢谢杨师姐。"他故意把"师姐"二字咬得极重，伸手接茶时，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手背。
杨柳的耳尖瞬间红透，转身跑开时，裙角扫过他的裤脚，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女性角色杨柳对宿主产生好感，反派值+20！
骚操作评分（伪装废柴时触发桃花）：9分，触发双倍奖励，获得初级读心术（限时三小时）】
顾渊望着杨柳跑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仰头喝了口茶，灵芽的清苦在舌尖蔓延——这茶里加了半钱合欢草，看来有人比他想象中更急。
演武场的钟声响了。
顾渊把空茶杯揣进袖中，望着秦无忌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眼还在和同伴商量的张涛，最后将目光投向薄雾未散的落霞谷。
真正的戏，这才刚要开场。
演武场的蝉鸣突然拔高，惊得杨柳脚步一顿。
她攥着裙角折返时，发间素心兰颤得几乎要坠，目光扫过顾渊时又迅速垂下——像只被惊飞的雀儿，偏又恋着檐下的暖窝。
"杨...杨师姐？"顾渊摸着后颈后退半步，袖中指尖悄悄掐住掌心。
系统刚送的初级读心术在识海翻涌，他能清晰听见少女紊乱的心跳声里，混着细碎的呢喃："秦长老说...只要套出顾渊的秘密，就能给母亲换冰魄丹..."
杨柳的喉结动了动，素白的指尖绞着帕子："我...我刚才跑太急，茶盏忘拿了。"她伸手指向顾渊袖中鼓起的青瓷杯，耳尖红得要滴血，"那是我娘留下的嫁妆..."
顾渊"啊"了一声，慌忙从袖中掏出茶盏。
递还时故意松了手，茶盏"当啷"砸在两人脚边，淡青色瓷片溅起，其中一片擦过杨柳的脚背，渗出细密血珠。
"对不住！
对不住！"他蹲下身要去捡，余光瞥见杨柳下意识弯腰，发间素心兰正好垂落至他眼前。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读心术生效，目标当前心理："他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难道真的只是废柴？
可前日替张婶扛灵米..."】
顾渊的指尖在瓷片上停顿半秒，突然抓住杨柳的手腕："血...血要沾到鞋上了。"他从怀里摸出顾棠塞的软饼，撕下一角干净的布包，"我妹妹手巧，这布是她新染的，没沾过药汁。"
杨柳的手腕被他握得发烫，盯着那方印着小桃花的蓝布，忽然想起昨日在杂役房听到的传闻——顾渊被逐那日，抱着妹妹跪在祠堂前，说"要饭也要把棠棠喂得白白胖胖"。
她喉间一热，鬼使神差道："顾师弟...你当真不恨青冥宗？"
顾渊的动作顿住。
他抬头时，眼尾还沾着方才蹲下时扬起的尘土，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猫："恨啊。"他低声道，"可棠棠的药要灵草，张婶的米要扛，杨师姐的茶要接...哪有功夫恨？"
杨柳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望着顾渊腕间那道用灵草汁染的假疤痕——前日她替张婶送药，亲眼见这道"旧伤"在药汁里泡得发红，可顾渊连眉头都没皱。
此刻读心术里的杂音突然清晰："秦长老让我盯着顾渊的腰牌...可他根本没挂..."
顾渊忽然松开手："杨师姐，你鞋上沾血了。"他指了指杨柳的绣鞋，又迅速低下头捡瓷片，"我替你去膳堂讨点灵泉水..."
"不用！"杨柳慌忙后退两步，袖中滑落个纸团。
顾渊眼疾手快接住，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戌时三刻，落霞谷后崖，带顾渊的腰牌。"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关键情报，反派值+100！
骚操作评分（利用桃花套取信息）：9.5分，触发双倍奖励，获得伪神法则碎片×1】
顾渊的瞳孔微缩。
他捏着纸团抬头时，正撞见杨柳慌乱的眼神："那...那是我抄的药方！"她转身就跑，裙角带起的风里，飘来一句极轻的"对不住"。
演武场的日头移过古柏。
顾渊望着杨柳跑远的背影，将纸团塞进嘴里嚼碎。
他摸了摸胸口的系统面板，【秘境入口争夺战】的任务条己经涨到30%——秦无忌这老匹夫，竟想借杨柳引他去后崖，怕是早设好了陷阱。
"顾渊！"
粗犷的嗓门从演武台传来。
张涛抱着个朱漆木盒挤过来，玄色道袍沾着草屑："我爹让我分你两枚凝血丹。"他把木盒往顾渊怀里一塞，耳尖泛红，"前替我挡了赵三的冷箭，我...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顾渊盯着木盒里两枚泛着腥气的丹药，突然笑出声："张师兄这是要我替你引守关兽？"他晃了晃木盒，"火鳞豹最恨血腥气，凝血丹一撒，它能追着味儿啃到南诏国。"
张涛的脸瞬间涨红："我...我就是看你可怜！"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落霞谷入口的石笋阵，第三根石笋是空的，藏着青冥宗的传讯玉符。"
顾渊望着张涛跑远的背影，指节轻轻叩着木盒——这小子，怕是把他当替死鬼了。
可系统面板上，【截胡机缘】的任务条又涨了5%，看来张涛的"好意"，倒成了送上门的情报。
日头西斜时，顾渊回到药庐。
顾棠正蹲在丹炉前扇风，炉里飘出甜津津的药香："阿渊哥哥，我用你给的灵参熬了补汤。"她抬起脸，眼睛亮得像星子，"张婶说喝了能长个子！"
顾渊蹲下身替她擦去额角的汗，袖中摸出那枚刚兑换的伪神法则碎片。
碎片泛着幽蓝的光，触之如冰，上面的纹路竟与顾棠眉心的桃花胎记有几分相似。
他将碎片按在丹炉上，系统提示音响起：【法则碎片激活，当前可制作"法则迷障符"（干扰神识探测）×3】
顾棠歪着头看他在符纸上画符，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你今晚要出门对不对？"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我把软饼烤焦了，张婶说焦的能防毒。"
顾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把顾棠抱进怀里，闻着她发间的药香——这是他用系统兑换的药膳宗师记忆，特意为她调配的养元散。"哥哥去去就回。"他轻声道，"等秘境开完，咱们就去买糖人，买最大的那种。"
戌时三刻，落霞谷后崖笼罩在薄雾里。
顾渊缩在一块岩石后，望着崖底那团晃动的火光——秦无忌的玄色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身边站着王猛和两个外门执事。
"那小子怎么还不来？"王猛踢了块石头，青铜犬首玉佩撞在腰间叮当作响，"长老，要不等会儿我去杂役房抓他？"
"急什么。"秦无忌的声音像淬了冰，"他若真敢来，说明藏着宝贝；若不敢...正好坐实他私吞宗门资源的罪名。"他摸出块玉牌，上面刻着青冥宗的山纹，"等秘境一开，我就用这玉牌启动石笋阵，到时候...哼。"
顾渊的指尖掐进掌心。
他望着秦无忌手中的玉牌——那正是张涛说的传讯玉符。
系统面板上，【截胡机缘】的任务条己经涨到80%，【打脸天骄】的任务条也开始闪烁红光。
崖底的火光突然明灭两下。
秦无忌挥了挥手，执事们扛着个麻袋走向崖边——里面传来模糊的呜咽，是杨柳的声音。
顾渊的瞳孔骤缩。
他摸出怀里的法则迷障符，指尖在符纸上轻轻一弹。
薄雾突然翻涌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成乱麻。
他借着迷障溜到崖边，从系统空间取出顾棠烤的焦软饼，掰碎撒向火鳞豹的巢穴方向。
远处传来一声嘶吼。
火鳞豹的身影从雾中窜出，腥风裹着火星扑面而来。
秦无忌的脸色骤变，王猛的灵犬被吓得夹起尾巴，杨柳的呜咽声突然拔高："顾渊！
小心——"
顾渊的嘴角勾起半分弧度。
他望着崖底乱作一团的众人，摸出张涛给的凝血丹抛向相反方向。
火鳞豹的嘶吼声转向，爪印在岩石上抓出深痕。
薄雾渐渐散去时，顾渊己经站在崖顶。
他望着怀中的传讯玉符——方才趁乱从秦无忌袖中摸出的，还带着那老匹夫的体温。
系统提示音接连炸响：【截胡核心机缘（传讯玉符），反派值+200！
打脸秦无忌（伪善长老），反派值+300！
骚操作评分（利用迷障+调虎离山）：10分，触发三倍奖励，获得《反天道炼丹术》残卷×1】
演武场的晨钟突然响彻山谷。
顾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将玉符塞进系统空间。
他摸了摸怀里顾棠塞的软饼，温度还没散尽。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呼喝："秘境入口要开了！
快走！"
顾渊整理了下褪色的布囊，朝着落霞谷的方向走去。
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不知何时挂上的青冥宗腰牌——正是杨柳昨日"遗失"的那枚。
真正的戏，这才要唱到最热闹的那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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