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殿血碑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蔓延,将“贡献”二字化为无形的鞭索,狠狠抽打在帝国每一具被长生灼烧的躯壳之上
。朝堂、宫闱、军营、乃至阴暗的街巷,都在这染血的祭坛前,上演着为“法门”而癫狂的众生相。
南征军前·血河初汇
岭南湿热的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与尸臭。番禺城外,一座由无数苍白、扭曲、沾满泥污的头颅垒砌而成的巨大“京观”,如同大地的毒瘤,在烈日下蒸腾着死亡的气息。
京观底座,粘稠发黑的血浆汇聚成溪,蜿蜒流向低洼处,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猩红沼泽。
李斯裹着厚重的官袍,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他枯槁的脸上戴着浸透香料的丝帕,却依旧挡不住那浓烈的恶臭。浑浊的老眼并未看那尸山血海,而是死死盯着高台下,一队队如同精密器械般运转的“首功营”军士。
流水线!
赤裸上身的精壮军士三人一组:
第一人,从堆积如山的无头尸体堆中粗暴拖拽出一具,如同拖拽牲口。
第二人,手中锋利的环首刀寒光一闪!“咔嚓!” 颈骨断裂声清脆得令人牙酸!一颗带着惊恐凝固表情的头颅被斩下!
第三人,手中特制的铁钳如同毒蛇,精准夹住头颅的左耳,猛地一撕!“嗤啦!” 带着皮肉的耳朵被扯下,丢入身旁巨大的藤筐!无耳的尸体则被随意抛入另一个尸坑。
“快!再快!” 首功营校尉嘶哑的吼声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皮鞭抽打在动作稍慢的军士背上,溅起血花。藤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只只扭曲的耳朵填满。计数官在一旁的竹简上飞速刻划,每一笔都带着血淋淋的“贡献”。
李斯枯爪紧握栏杆,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藤筐,看着竹简上飞速跳动的数字,浑浊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血河基台……快了!老夫的长生路……快了!” 他仿佛看到那十万头颅筑起的基台之上,自己重返青春的身影。至于脚下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和那些麻木挥刀的军士,在他眼中,不过是构筑仙途的……泥沙!
深宫鬼蜮·至亲祭
冷宫深处,一座荒废多年的偏殿。蛛网密布,灰尘盈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硫磺混合着尸臭的刺鼻气味。
殿内中央,用黑狗血混合着骨粉画着一个巨大而诡异的法阵。法阵的九个节点上,各放置着一盏幽幽燃烧的惨绿色油灯,灯焰飘摇不定,映照着法阵中心那具被深紫色宦官袍服包裹的瘦小尸体——赵成。
赵高佝偻着背,如同巨大的黑色蜘蛛,跪伏在法阵边缘。
他惨白无须的脸上涂满了用朱砂和某种黑色粘稠液体绘制的扭曲符文,细长的眼睛在磷火映照下闪烁着癫狂的幽绿光芒。他枯瘦如柴的手中,紧握着一柄漆黑、非金非木、雕刻着无数痛苦扭曲鬼脸的匕首。
“时辰……到了……” 他喉咙里发出如同砂纸摩擦的低语,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他猛地抬头,幽绿的目光如同毒蛇信子,死死锁住法阵边缘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堵住嘴巴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童,身着华贵但沾满灰尘的皇子常服——公子将闾!
小家伙小脸煞白,布满泪痕,乌溜溜的大眼睛因极致的恐惧而瞪得滚圆,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乖侄儿……” 赵高嘴角咧开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齿,“莫怕……很快……你就和你那些短命的哥哥姐姐们团聚了……你们的魂魄……是上好的引子……助我成儿……开鬼门!登大道!” 他枯爪举起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鬼脸匕首,对准了公子将闾剧烈起伏的稚嫩胸膛!
“嗬……嗬……” 赵成僵冷的尸体在法阵中心,似乎因某种力量的牵引而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脸上那凝固的扭曲笑容在磷火下显得更加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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