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密室
烛火摇曳,将李斯枯槁的影子扭曲放大,投在挂满冰冷刑律竹简的墙壁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密室中弥漫着浓烈的墨臭与一种陈年血锈般的铁腥气。
“十万……十万头颅……”李斯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冰冷的青铜案几,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白日抠破掌心时的暗红血痂。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面前摊开的一卷空白竹简,瞳孔深处却倒映着血碑上那猩红的字迹。“百越蛮夷……哼,疥癣之疾!其民愚昧如豚犬,其地瘴疠如泥沼,其首级……正合筑我血河基台!”
他猛地抓起刻刀,刀刃在烛火下反射出寒光。枯爪因用力而剧烈颤抖,刀尖狠狠划向竹简!
“嚓!嚓!嚓!”
刀锋入木三分,刻痕深如沟壑:
【征百越令】
一、凡所俘获,无论老弱妇孺,尽斩!以左耳为凭!
二、设‘首功营’,专职收耳、计数、硝制!
三、督军御史严核,敢有虚报、私匿一耳者,族!
西、所获头颅,筑‘京观’于番禺城外!以慑不臣!
刻完最后一道杀气腾腾的令文,李斯枯黄的脸上肌肉抽动,发出夜枭般的低笑:“呵呵……流水线……流水线好啊!快!准!狠!十万?不够!远远不够!老夫要以最坚固的血河基台!要那返老还童的仙丹!要那……”
他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刻刀“当啷”一声丢在案上,枯爪抚摸着竹简上冰冷的杀令,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祖父……” 密室角落的阴影里,传来李由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
少年锦衣华服沾满灰尘,脸色惨白如纸,白日里测灵石的恐怖景象和祖父此刻的狰狞,让他如同置身噩梦。“那……那是十万条人命啊……”
“人命?”李斯猛地转头,浑浊老眼如同毒蛇般盯住孙子,枯爪指着案上竹简,声音嘶哑而狂热,“这是贡献!是登仙的台阶!是蒙毅那小儿崽子永远无法企及的力量!由儿,记住!在这条路上,心慈手软,便是自掘坟墓!待祖父神功大成……”
他蜡黄的脸上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定为你寻来脱胎换骨的仙缘!”
李由看着祖父眼中那焚尽一切的火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发一言。密室中,只剩下烛火噼啪声和李斯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
中车府·幽暗内室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药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类似尸体腐败的甜腥气,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
没有点灯,只有几缕惨绿色的磷火在角落的铜盆中幽幽跳跃,映照着墙壁上悬挂的、各种扭曲怪异的刑具和浸泡在浑浊液体中的不明器官。
赵高佝偻着背,如同巨大的黑色蜘蛛,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怀中,赵成那具瘦小的尸身被一件深紫色的宦官袍服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一张灰败僵硬、凝固着扭曲笑容的小脸。
赵高枯瘦如柴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极其温柔地抚摸着赵成冰冷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成儿……我的好成儿……” 他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瘆人。“你看……你看呐……”
他惨白的脸几乎贴在赵成冰冷的额头上,细长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光点,瞳孔深处翻涌着粘稠的怨毒与一种病态的狂热。
“九缕……九缕至亲魂魄……就能打开鬼门……就能让你回来……不,是变得更强!比那空灵根的小崽子更强!”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笑,枯爪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赵成僵硬的皮肉里。
“至亲?嘿嘿……陛下血脉……自然是至亲中的至亲!龙子龙孙的魂魄……定是上好的引子!”
幽绿的磷火在他眼中跳跃,映照出那张因癫狂而彻底扭曲的脸。
“胡亥……那蠢物……伪灵根……废物一个!扶苏?假仁假义!还有高、将闾……那些小崽子……” 他枯爪缓缓抬起,对着磷火虚空抓握,仿佛己经扼住了那些稚嫩皇子的脖颈。
“不急……不急……” 赵高的声音陡然变得轻柔诡异,如同毒蛇吐信,“义父……会为你……一个一个……都找来的……让他们……都下去陪你……不!是助你……登临鬼道!嘿嘿……哈哈哈……”
压抑的、如同夜枭啼血般的笑声在幽暗的内室中回荡,怀中的尸体在磷火映照下,那凝固的笑容似乎也变得更加诡异。
蒙府·演武场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冰冷的石砖地面反射着兵器架上刀枪的寒芒。蒙毅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矗立在空旷的场地中央。他未着甲胄,只穿一身玄色劲装,腰悬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长剑。
他缓缓拔剑。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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