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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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章触石

 

除了这几位,广场上还有:

御史大夫冯劫,身侧站着两名年岁相仿、气质沉静、努力模仿父亲威严的嫡子。

治粟内史郑国,身后跟着三个年龄参差的孙儿,最小的一个被乳母抱在怀里,懵懂无知地吮吸着手指。

典客卿顿弱,身旁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眉宇间带着异域风情的少年,是其与胡姬所生之子。

少府章邯,带来的少年身形健硕,眼神锐利,显然自幼习武。

宗正嬴腾,代表皇族旁支,身侧几位少年衣着华贵更甚,眉宇间带着天生的傲气,其中一人目光频频瞥向远处被严密护卫的皇子队列。

奉常胡毋敬,作为掌管宗庙礼仪的老臣,带来的少年气质文弱,捧着一卷竹简,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郎中令王绾,带来的少年则眼神灵动,带着世家子特有的机敏,正偷偷打量着周围。

卫尉杨端和,身后立着数名身着轻甲、英气勃勃的将门虎子,神情虽紧张,腰杆却挺得笔首。

而在广场的另一侧,靠近尚未完工的承天殿高阶之下,由最精锐的玄甲卫尉严密拱卫着一个小圈子。

几位年幼的皇子立于其中。

公子扶苏身着素雅常服,气质温润如玉,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测灵石,眉头微蹙。

公子胡亥则显得有些焦躁,锦衣华服也掩不住脸上的不耐,目光在群臣和测灵石间乱瞟。

更年幼的公子高、公子将闾等,则被乳母和宦者紧紧护着,小脸上满是懵懂和不安。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汞。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孩童无法完全抑制的细微骚动,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混合着那方漆黑测灵石散发出的无形冰冷威压,构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最终汇聚于测灵石前那片小小的空地。

那片空地之上,虚空之中。

苏沉舟的身影,不知何时己然出现。

他并未落足于那冰冷的白玉石面,依旧盘膝虚坐于离地三尺的空中。

素白仙袍流淌着内敛的月华清辉,宽大的袖口与衣袂无风自动,垂落点点细微如星屑的光尘。

他面容平静,俊朗而疏离,仿佛与这片喧嚣的凡尘、与那方漆黑的巨碑、与广场上所有燃烧着贪婪与恐惧的灵魂都隔绝开来。

唯有那双微阖的眼睑下,缓缓旋转的宇宙星璇,以及星璇深处永恒明灭咆哮的紫白雷光,昭示着他的存在。

他缓缓抬起眼帘。

星璇雷眸淡漠地扫过下方如同蝼蚁般聚集的人群,扫过那一张张因极度紧张而扭曲或煞白的脸庞,扫过那些被家族命运压得喘不过气的少年。

一个宏大、缥缈、不蕴含丝毫人间温度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玉石相击,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斩断了所有杂音,也点燃了最终的审判之火:

“触石。”

宏大而缥缈的声音,如同两块万载玄冰在灵魂深处相撞,瞬间刺穿了广场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凝固。

时间、空间、心跳、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冻结。

群臣眼中那燃烧了七日的、混杂着贪婪、绝望、最后一丝侥幸的火焰,如同被瞬间泼上了万载寒冰,骤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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