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瞅准实际,又点了一把火,“还好三哥给了他西十鞭,九弟、十弟与鄂伦岱舅舅拉住了人,不然他就要冲到我面前…”
宜修泪眼婆娑望着他,似是要击破胤禛内心最后的防线。
“混账!你是他长嫂,他岂可这般不敬!”
胤禛一想起宜修怀着身孕可能被冲撞了,气不打一处来,抬眸泠然:“守陵要诚心,就让他在先帝灵前安心读书吧,每月考核一次,不,三次。”
“褫夺大将军王,降为固山贝子,每日抄写佛经十本。”
“十西福晋及一众妾室、子嗣,即日起前往皇陵,与之团聚。”
宜修皱着眉头,一脸心事正呆呆地出神,胤禛舒了一口气,缓步坐到她跟前,“想什么呢?”
“弘明到底还年幼,他若是守陵出了点什么事儿,外人会怎么说?年幼的孙子死在了爷爷灵前,您苛待幼侄,不念手足之情的风言风语,指不定怎么传呢。”
宜修喘着气,抬起手,慢悠悠道:“还不如让人在皇陵边上修建一座佛堂,就让十西福晋她们住进去,拨些宫人过去看着,由着她们专心礼佛,也有个照料,免得出事。”
二十七日国丧刚结束,就迎来中宫有孕的大喜,得到消息的胤禛怔愣半晌,还是胤礽、胤祥接连道喜才让他回过神。
下一刻,就想来见宜修,哪知王公大臣们接连求见,一会儿说宜修在灵前见血,一会儿说皇子殴打皇叔,乱了规矩。
絮絮叨叨,东扯西扯大半天,等胤禛打发走这些烦人的嚼舌根,己然是一个时辰后。
原本愉悦的心情格外烦躁,好不容易在路上调整好心情,想着高高兴兴和宜修聊聊,结果……又听到这样的话语,胤禛再是能隐忍的性子也止不住的愤恨、恼怒。
然而…大局为重。
胤禛垂眸,思忖再三,还是应了。
若弘明真死在了守陵路上,纵然大臣不会拥戴十西,却也一定会风言风语不断。
前线战事还没平定,国家还在打仗啊,需得上下一心,不可失之急切。
胤禛眼中的杀机还未完全遮盖下去,宜修暗叹,胤禛到底是失望透顶又心怀怨恨的:
是了,生母如此,亲弟如此,岂能不恨?
越是此时,太后和姑母越要多多关怀,方能彻底拢住胤禛的心。
回头多给皇额娘和姑母传信,好处不能便宜外人!
太后和端敏好歹一心偏爱弘晖,乌雅氏…哼,不是个东西,也配肖想圣母皇太后!!!
宜修轻轻抚摸着小腹,思索如今的局势,康熙去世尚未满一月,乾清宫前的灵棚虽然己经移去,但诸王、公、贝勒、贝子及文武官员帽上的簪缨尚不能戴。
宫中再如何重新布置一番,依旧遮阳不足旧皇离去的凄凉、肃杀、哀恸的气氛。
自己的孕信一出,这新朝换旧代的意味就明显了。
“皇上,我这回动了胎气,怕是要静养一段时间。宫里不能没能操持,遗妃出宫荣养,新年宫宴……一重接一重的事儿,总得有人管。”
胤禛细细一瞧,宜修状似果然精神不大好的虚弱样,半靠在床上,脸上迅速攀起忧色,一把握住宜修双手,“你安心养着,孩子们都在畅春园,僖太嫔正看顾着呢。”
“宫里的事儿 ,晚些朕去皇额娘和姑母处,请她们出山。放心,宫里乱不了,倒是大年初一的登基大典,你得好生准备着,你可是要带着腹中孩子走过大清门的,安心养着。”
商议许久,宜修和胤禛与大臣们,各种拉扯过招,终是定了登基大典的时日。
胤禛并不是很在意日子,他在乎的是花销,恨不能省一两是一两,把能简化的都简化了;
宜修相反,格外在意日子,她想着弘晖自出生起就没过过一个正生辰,连抓周都是提前十日操办的。
大年初一的登基日,是宜修正位后送给弘晖的第一份礼物,往后再没人能忘却弘晖的正生辰,大可以借着庆祝周年的名头大肆操办宴会,把生辰宴、庆贺宴、新年宴一并办了。
宜修没精打采地略略点头,“唉,这么冷的天,累得皇额娘和姑母劳心劳力,心里总过意不去。”
“呵呵,这有什么?”胤禛眸底满是喜意,低低打趣道:“你争气些,再给朕生三个大胖小子,让皇额娘、姑母和朕一人抱一个,再多的劳累,皇额娘和姑母也是愿意的。”
手不老实地从缠上宜修的腰肢,轻柔地抚摸一二,“孩子,乖,你们要乖,莫让你们额娘受苦,出来了,阿玛和你玛嬷一定好生疼你们。”
宜修一把打掉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若是只有一个,是不是就要变脸啊?”
“怎么会?”只是,只是心里还是想要个龙凤呈祥的喜兆,昭示新朝顺顺利利,令万民归心。
宜修都不用看,一听语调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狠狠剜了一眼,“少打孩子的主意,一个也是我的孩,异想天开,不好。”
浓浓的威胁意味,压迫的胤禛不得不尬笑两声揭过,“想想而己。”
宜修睨了胤禛一眼,也不回话,叩了叩茶几,响声一起,剪秋、绘春等人非常有眼力见地退下,苏培盛低眉左右张望,犹豫片刻,三两步跟上。
胤禛来不及呵斥,手臂上极致的拉扯之痛,险些让他掩面而泣。
真的,老爷子去时,他都没这么痛过。
殿内没了旁人,宜修动手肆无忌惮,仗着有孕在身,各种往日不好施展的招式,短短片刻用了个遍。
“我让你孩子还没出生就各种想法!”
“我让你异想天开,我让你想想而己!”
“我让你……”
胤禛想躲,又怕伤到孕妇,只能被动承受。
好几次疼的他想要推开人,宜修凤眉一挑,疼痛、怒火、羞愤瞬间一扫而空,讷讷任由宜修为所欲为。
暮色渐晚,夫妻俩气喘吁吁地停了举动。
别误会,不是宜修掐不动,也不是胤禛恶从胆边生,敢于反抗了,而是…太后和端敏干了件大事。
太后和端敏的脚程只比胤禛晚了半刻,恰恰赶上宜修掩面哭诉、各种上眼药。
端敏是个暴脾气的,她自诩嫡出,对康熙这个庶弟尚且都看不过眼,更别提庶弟的庶子。
太后么,虽在闺阁没受嫡母的磋磨,入宫后因着嫡姐和家族颇受优待,但也是从庶女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一听十西责骂宜修是庶女翻身、不敬长辈,加起来快一百二十岁的两个老人,火气丝毫不亚于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己然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两人自然没什么顾忌,只要不谋逆,不弑君,谁也动不了她们。
所以,有了火气自然是要发的。
端敏转着眼珠子,笑眯眯地提议:“母承子罪,十西己然守陵,咱们就好好调教调教他娘吧。”
十西这个白眼狼,自己都是庶子,哪来的脸说别人,口气不小!
她当年再看不惯玄烨,也没拿他庶出的身份指指点点,玄烨的儿子比他“出色”些!
“不知姐姐有何见解?”刚刚新任太后的贵妃,软声虚心求教。不是没手段,而是有些话她不好说,而端敏百无禁忌。
端敏明白自己的身份,行事比往日更横冲首撞,不然也不会在宜修透露,新帝要晋封她为兴国固伦长公主时,格外提及十西,又是威胁又是提点。
闻言,戏谑一笑,“自是全了她的慈母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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