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骁似乎错过了参赛者受惩罚的画面。
此刻，他满脸灿烂地坐在圆桌上，向台下的队友们挥手。
“……”
三人那叫一个欲言又止。
鹿星疑惑：“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活动感兴趣，鲸鱼唱歌，怎么想都有点抽象。”
苏景明摊摊手：“不知道，他这个人有些癖好确实挺特别的。”
程昭没说话。
但愿等会儿播放的鲸歌，能在不戴设备的情况下让人听到，或许他们还能给韩骁打打手势什么的。
虽然，他们也不见得能听懂。
很快，场所安静下来，灯光要调得很暗。
圆桌中心的鲸脑，开始翕动。
鲸歌如巨型管风琴缓缓吐息，揉弦般浑厚绵长。
声毕，沉醉其中的三人掀起眼皮，异口同声：
“听不懂。”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韩骁对这声音有感应……
然而，当答题结束，惩罚来临时，韩骁也是其中一员。
他答错了。
忽如其来的冲击波，令他瞬间倒下，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他眼神充血，剧烈喘息。
苏景明当即站起来，准备走到台前接应他。
谁知，走到下面后，韩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便坐回了圆桌。
苏景明：“？”
程昭和鹿星：“？”
苏景明回到座位，不明所以地望着看台。
程昭心里有了些猜测，韩骁难道有与辨别或识别生物语言相关的能力？
可刚才的题目，他答错了。
程昭忽然好奇，这题目，也不知道旧日占卜骰能不能给点指引。
一片昏暗中，她悄悄拿出三枚金属骰子，握在手心。
骰子搭配的五芒星桌布，被她平铺在腿上，尽可能保持表面绷紧。
鹿星瞥见，也过来帮忙。
鲸歌声再度响起，这次，不再是沉闷的大提琴声，而是海鸟啁啾般清亮的高频颤音。
程昭高度集中，确保不漏掉任何一个音符。
晃动的骰子在五芒星桌布上缓缓停下。
【你使用了（旧日占卜骰）】
【你的恐惧值+10，一股没来由的心慌心悸感，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盯上了你】
己经使用过几次占卜骰，程昭习惯了看到奇怪画面。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
骰子落定的那一秒，耳边鲸鱼的歌声也开始扭曲起来。
像一堆诡异的音符，在试图给她传递一些信息。
“暗流、黄月、濒死的鲨鱼……”
她念着占卜骰展示的结果，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圆桌上参与者上空也出现了新的题目：
【请问鲸鱼的心情是什么色彩？
A.黑色
B.白色
C.灰色
D.粉色
E.红色
F.绿色】
“……”
鹿星眼睛瞪得像铜铃。
“心情还能用颜色来区分？粉色和红色有什么区别？绿色又代表什么？”
一系列问号不由自主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苏景明也保持沉默了。
程昭瞥向西周，确定除她以外，没人察觉到鲸歌扭曲这个事。
只有她听到了。
可即便歌声扭曲不己，她依然听不出其中的信息。
只能根据占卜骰指示和第六感，确定选项。
她站起身，径首往舞台走去。
鹿星二话不说也跟在了她身后，俩人双双被工作人员拦在台下。
不重要，重要的是韩骁看到了她们。
程昭眉目冷静，右手举起比了个“3”。
她不发一言，比完后牵着鹿星往回走。
韩骁本来还在纠结其中两个选项，明白程昭传递的意思后，坚定选择。
灰色。
答题结束，又是熟悉的冲击波从鲸脑处扩散。
周围几个答错的生物人瞬间被压迫得站不住。
但这次，韩骁答对了，站定如松！
他刚才在纠结选项黑色还是灰色。
从鲸歌中，他感觉到绝望、悲伤、毁灭的力量。
黑色和灰色都有这方面的指示，但程度不同，他无法确定。
还好程昭给了他指引。
透过台下乌泱泱的人头，他与程昭视线相撞，竖起大拇指。
他不知道的是，程昭是透过旧日占卜骰给他指示的，还以为程昭与他有相同的能力，遂心安理得地参与第三场鲸歌猜谜。
台下。
“程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鹿星心思细腻，程昭异样之色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没事，我觉得还能再投一次。”
程昭嘴上说着没事，话却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佝偻着身体，因为从脊椎蔓延出一股痛意。
她在勉强自己，毕竟现在她的恐惧值己经到了13点。
刚刚使用占卜骰+10点，还有在残暴角斗场时听到海妖的尖啸声+5点。
也许海妖的声音比较特殊，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这5点降得很慢。
程昭现在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声音。
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各种诡异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让人有种强烈的心慌心悸感。
她不由得想起上次，打败哀歌海星的场景。
受到哀歌海星恸哭的声波冲击，恐惧值也到了15。
那次她整个人如被夺舍似的，难受不己，靠着【旧世界音乐盒】才逐渐好转，还昏睡了一整天。
但这次，她好受了许多。
可能是受刺激多了，习惯了这种感觉。
所以她认为自己还能承受，或者接受一波强冲击。
鹿星不这么想，前后联系一二，她便猜到程昭现在恐惧值很高。
这不是个好事，容易扰乱心智，失去正常意识。
“不行，程姐，你现在不能再使用占卜骰了。”
程昭不语，默默从生存手环中拿出了【旧世界音乐盒】递到鹿星手上。
然后，又从手心生出一根骨棒，交给鹿星。
“相信我，我感觉我能承受，如果我失了智，你就用骨棒把我敲晕。”
鹿星五味杂陈。
俩人这么大动静，旁边的苏景明想注意不到都难。
但他只是静静听着俩人对话，而后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能。”
程昭又变出一根骨棒，交给苏景明。
“以防等会我没有意识时鹿星下不了手，你见我不对劲就敲晕我。”
苏景明：“……”
真狠，对自己都那么狠。
言毕，她重新拾起三枚骰子，等待着鲸歌响起。
这次，鲸脑发出的声波如水晶风铃般细碎碰撞。
她再次抛动骰子。
【你使用了（旧日占卜骰）】
【你的恐惧值+10，头脑仿佛被一双巨大的手攥住，令你痛苦不己，深渊对你敞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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