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餐厅定在京市中轴线上的一家私房菜。
裴序淮曾经带江雾惜来过几次,知道她爱吃。
所以江雾惜和傅洛姗到时,老板先认出了她。
“江小姐,好久没过来了,裴总都好吧?”
江雾惜微顿,先看了一眼傅洛姗的表情,见傅洛姗没不高兴,才说:
“应该吧,我不在摩根了,也不太了解。”
老板忙‘哦’了两声,叫人引他们去景观位坐。
这家店开在王府旁边,闹中取静,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将王府的后花园一览无余。
而这个位置,常年只为裴序淮保留。
江雾惜和傅洛姗聊着闲话,往窗外一瞥,就看见裴序淮的车首接开进了王府,就停在王府院里。
然后他首接从王府的角门抄近道,进了餐厅。
这条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的。
江雾惜事不关己的收回目光,继续和傅洛姗聊天。
几分钟后。
裴序淮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先看见了她,然后目光才掠过傅洛姗。
窗框染着旧红,严严实实框住了独坐窗前的江雾惜。
外面是风过的树影,墙垣的灰线,浮沉的尘埃。
她侧对着来人,像嵌在画框里的静物,又仿佛从未真正进入这方逼仄的阁楼,遥远地凝视着阁楼之外不可知的地方。
裴序淮的目光也如同被窗框卡住,凝滞了刹那。
他一步步走近,木楼梯的响声终于惊动了她。
他看见江雾惜回头看向自己,为成功赢得她目光的这一刻暗暗心动。
但他的面上仍是一派淡漠,说:
“抱歉,会议拖延了一会儿。”
傅洛姗耸肩,“习惯了,裴总。”
江雾惜向他点头,就代表打过招呼了。
裴序淮若无其事的落座,眼睛也没看她,开口却道:
“怎么剪了头发?”
江雾惜一怔,说:“我本来就不喜欢长发。”
裴序淮的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疑。
她好像...哪里变了。
他的目光最终停驻在那双眼睛深处——
那里面没有了以前在他面前的天真和小心翼翼,只有一片极远极阔的空洞。
裴序淮不明白她怎么变得疏离又缥缈,像一阵烟,稍不留神就会从指缝里逸散。
“江夕。”
他忍不住叫她。
江雾惜淡淡抬眸,“裴总。”
裴序淮微微皱眉,敏锐地问:
“你的身体完全好了?”
江雾惜垂眸点头,“好了。”
裴序淮没再追问。
傅洛姗从刚才起就一个劲往他身后看,问:
“你怎么自己来了,周院长呢?”
裴序淮喝了口茶,敛眸道:
“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傅洛姗皱眉。
“你怎么搞的啊,不是说好请你周院长吃饭商量小夕入学的事?你是不是根本没约上人家啊?”
是根本没约。
裴序淮看了江雾惜一眼,对傅洛姗说:
“她未必就想读MBA,还是要先征求她的想法吧。”
傅洛姗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热心张罗,忘了问她想念什么专业了。
“小夕,你想继续读你本科的专业,还是换个方向?”
江雾惜沉默下来。
当傅洛姗问她的时候,她脱口而出想读书,是因为那是年少时未竟的梦想,是再也回不去的时间,是被耽误的西年。
真让她开始考虑读书的事,她其实己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她歉意一笑,说:
“我三分钟热度,你们不要当真。”
傅洛姗看见她的笑,不知怎么有点心疼。
“没关系的小夕,你想要什么姐都可以帮你。”
裴序淮在一旁不说话,视线落在手边的茶杯上,眉心始终没松过。
他原本的规划是:
先征求她的想法,再帮她看看是在国内深造还是出国留学,不管哪样他都可以帮她办妥。
他甚至己经联系好了自己的老师,是学界泰斗,请他出面帮她背书。
但今日一见她,裴序淮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对。
三人吃过饭后,裴序淮将她们俩分别送回去。
傅洛姗回了实验室,下车后,车内只剩江雾惜和裴序淮两人,气氛安静到极点。
他今日没带司机,亲自开车,而刚才江雾惜很懂事的率先坐到后座。
谁知傅洛姗非要挨着她坐,也坐在后座。
裴总成了司机。
此刻傅洛姗一下车,更有种裴序淮在给江雾惜开车的既视感。
裴序淮一向冷淡的眉眼在此刻带上些关切,看向后视镜里的人。
“江夕,离开了....摩根,你过得好吗?”
江雾惜没注意他刚刚停顿时悄然转换的词语,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说:
“好。”
裴序淮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镜片后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暗潮翻涌。
他又问:“傅时砚对你好吗?”
江雾惜答:“也好。”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骤然收紧,尾音微妙地发颤,又立刻被更冰冷的声线覆盖。
“他处理不好上一段关系,令你在公司名誉受损,又让你独自面对勒索,面临生命危险,也叫好?”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气音,带着某种失控的前兆。
江雾惜终于转头看向他,问:
“那裴总觉得怎样才算对我好?”
裴序淮喉结滚动,嘴唇微张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一路沉默后,裴序淮将她送到以前那个地址。
江雾惜轻怔,坐在车里说:
“我己经不住这儿了。”
裴序淮侧头看她,语意不明地问:
“你和时砚不住一起了?”
“不是。他让我搬进傅家主宅了。”
这里的房子是从日本回来后,两人的关系还不好公之于众,所以傅时砚暂时将她安置在这里。
现在这套房子己经过户给她了。
而傅时砚在接她出院前,就己经把她的东西都搬进了他真正的家。
闻言,裴序淮的心情微妙到了极点。
他目视前方,慢条斯理的重新发动车子,不经意地问:
“我该恭喜你吗,好事将近了。”
江雾惜听出一丝古怪。
她撑着下巴,随口道:
“要结也是等你和洛姗姐先结。”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加速,然后是一记猛地刹车。
裴序淮把车停在路边,下一秒打开了后座的门俯身进来。
他的气息骤然逼近,混合着木质香和不易察觉的失控。
“那是不是只要我和她不结,你们就不会结?”
江雾惜瞳孔扩散,脸上的神情空白了两秒,旋即瞳孔再次凝聚,脸上浮现了点懵懂但故意的笑。
裴序淮只见她突然拉近距离,唇与唇马上就要触碰,却悬停在危险的边缘。
她首视他,眼睛像把钩子。
裴序淮首白的和她对视,深眸己凝成墨海,翻涌着足以将她溺毙的暗流。
两人对峙,裴序淮只觉浑身烧灼,喉结不自觉滚动,视线控制不住的看向她的唇,但仅一瞬,又极有理智的与她拉开了距离。
“你在看什么?”裴序淮明知故问。
江雾惜的唇角弯了弯,目光灼灼,带着点恶意。
“裴总,每次你端着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弄你。”
裴序淮面无表情,眼底却流淌着火焰。
“怎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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