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楼梯下，有一扇低矮的木门，漆面斑驳，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艾莉丝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
“克利切？”她低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门内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克利切灯泡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女孩……想进克利切的地方？”他的声音沙哑而警惕。
艾莉丝蹲下身，让自己和克利切平视：“我想和你聊会儿天，可以吗？”
克利切的耳朵抖了抖，似乎在思考这个请求的合理性。最终，他后退一步，把门缝开大了些。
上次没有看清楚，这次才发现克利切的“房间”，如果那能称为房间的话，是一个比碗柜大不了多少的空间，堆满了破布、干瘪的老鼠标本和发黄的剪报。角落里摆着一盏小油灯，火光微弱，映得墙壁上的剪影扭曲晃动。
艾莉丝小心地坐在一块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垫子上，膝盖几乎抵到胸口。
“克利切，”她轻声问，“有什么话题是不能提的吗？”
克利切蹲坐在一堆破布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枕套边缘：“不能说布莱克家族的坏话。”他顿了顿，又补充，“……也不可以说小天狼星的好话。”
艾莉丝点点头：“我记住了。”
克利切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大，里面盛着复杂的情绪，警惕、好奇，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那……”艾莉丝想了想，“我们可以聊聊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吗？比如波比？”
克利切的耳朵又抖了抖，这次幅度大了些。
“波比……”克利切嘟囔着，“那个在城堡里干活的小精灵。”
“她总会在冬天给我多塞一条毯子。”艾莉丝微笑，“还说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离黑湖近，容易着凉。”
克利切轻哼一声：“霍格沃茨的小精灵……太娇惯了。”
“但波比说，那是因为他们喜欢看到学生吃饱穿暖。”
克利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女孩……真的和家养小精灵说话？”
“嗯。”艾莉丝点头，“波比、闪闪、多比、皮皮……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很少有人问。”
克利切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克利切、克利切从没听过巫师问家养小精灵在想什么。”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艾莉丝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坐着，让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自然流淌。
油灯的火光轻轻摇曳，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过了很久，克利切突然开口：“雷古勒斯少爷……也问过的。”
艾莉丝屏住呼吸，没有打断。
“他问克利切……累不累。”克利切的声音变得更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他说家养小精灵也该休息。”
艾莉丝轻轻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克利切的声音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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