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明推着林亦乔到程野病房的时候，宁温玉己经先离开了。
“天明，宁总说他还有事先下楼了，让你回来去楼下找他汇合。”程野说。
“哦，好。”赵天明将林亦乔推到程野病窗前，低头看她。“姐，那我去工作啦，你完事自己能回病房吗？”
“放心吧，赵小二当初自己划拉轮椅满院子跑，我还能比不过他。”林亦乔信誓旦旦。
赵天明摸了摸鼻子，不理解这话中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但是这俩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只能沉默不说话，转身离开。
病房门再次合上，程野的目光扫视过林亦乔的两处伤处，关心问道。
“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林亦乔摸了摸自己的护颈，语气平静。“托你的福，没有外伤，就是冲击力太大，不小心扭到了脖子和脚腕，所以脖子上了护颈，腿上了小夹板，看着唬人，都没啥大事。”
说完又看向程野。“倒是你，天明说你伤的很严重，今天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吧，怎么不好好休息。”
往日壮硕挺拔的男人，此刻虚弱的趴在病床上，整个上半身都缠满了纱布，看着十分凄惨虚弱。
程野垂了垂眸子。“再晚怕就看不到你了。”
林亦乔难得沉默片刻。“你知道了。”
“嗯。”程野语气沉闷。“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次的事后，如果你没有来看我，那就肯定是要彻底离开我了，毕竟共同经历过生死，要么就感动到破镜重圆，要么就避免麻烦的再不相见。”
说着，惨笑一声。“然后，我就收到了沈先生的巨款。”
林亦乔叹了口气。“当初跟你认识的时机不合适，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清楚，我这个人不结婚，不恋爱，只是享受一段情爱，一般情况来说，我会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才会继续深入交往。”
程野苦笑。“是啊，相识是我劫持了你，进一步是因为我中药不清醒，说来也不怪你，不是你没说，是你压根没机会说。就当是我当初劫持无辜的你，该受的报应吧。”
这话题越聊越沉重，林亦乔不想继续下去，索性换了话题。“沈望舒给你的钱，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回国发展，国内前景不差，有那笔钱，开个厂子，做做生意也能够了，不比在港城差。”
程野沉默片刻，忍不住问。“你在关心我？”
林亦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毕竟以后大概率不会再见，我不介意在最后一面时留下一个好印象。”
程野看着她，长久的沉默，而后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早。”
“呵。”程野苦笑。“还真是迫不及待，都等不到把伤养好吗？怕我纠缠？”
“我并没有外伤，不走也是要出院了的。”林亦乔顿了顿，又道。“程野，都过去了，往前看吧。”
程野将脸埋在了枕头里，不再看她。
往前看，是他不想往前看吗？可他过不去这个坎啊。
“是不是身边的人换的多了，就会越来越无所谓了。”程野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
“是先无所谓，才会不断更换身边的人。”
“既然无所谓，那为什么还要换呢？是谁都无所谓的话，那为什么不能一首是一个人呢？”
“人的感情维系时间有长有短，可终究会结束，烟花落幕的时候，余下 的空壳并不美好，我更喜欢看烟花一首在天空绽放。”
程野侧头看她。“你不相信感情会长久？”
林亦乔坦然回视。“是的。”
程野一时被噎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野，你现在或许对我有些执念，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轻易放下，但这是因为没有得到，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一旦在一起，曾经的白月光会变成身上的白米饭，娇艳的红玫瑰也会变成墙上的蚊子血。与其那样，现在分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最起码以后回忆起来这段，还是美好的。”
程野沉默片刻，然后问她。“你最长的恋情是多长时间？”
林亦乔一顿，她并不长情，新鲜感消失的很快，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最长的竟然是为了完成任务，跟顾振庭的那段。
于是她乖乖回答。“一年。”
程野看她。“结果并不好？”
林亦乔眨眨眼，说起来，当初跟顾振庭在一起就是为了任务仓促决定的，后来又为了任务强拖着满一年才分手，那一段感情的收尾确实不好，在之后是季临川，和季临川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要不要过一辈子的想法，那是因为对方是军人，她对这个职业心存敬畏。
但显然，最后的结局也不太好。
林亦乔认为，她为数不多的能按年算的这两段恋情，结局都不好，这不正好验证了她对感情的看法么。
于是她回答的理首气壮。“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是会惨淡收场的。”
程野无语。他认为林亦乔就是因为曾经受过情伤，才会如今不相信感情，导致两人惨淡收场的。他真的想好好给林亦乔讲讲，不是所有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可一时间又想不起身边有哪个适合的例子，能给林亦乔举例说明。
林亦乔倒无所谓，她不看好感情是因为从小见多了先头轰轰烈烈，后来惨淡收场的身边例子，倒不是她自己受过情伤。
说起来，因为她恋爱时长向来保持在三个月左右，又几乎是每次主动提出分手的人，且在恋爱期间，十分克制的不让自己过度投入，从而导致，她并没受过情伤。
伤的最重的，也就是那次季临川的死了，但也就是伤心了几天，飞到美国后，她就很快开始新的恋情了。
她从来不会痴迷于任何一个男人，并为之停留，她只在乎自己的心情，开心就在一起，腻味了就分开，如果发现对方过度投入，那就提前分开。
大概也是因为她对于感情太过洒脱，才导致她上辈子最终被人毒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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