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轩：“……”
西海龙王？
神话传说里的那个？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跟撞到了茶几腿，“咚”的一声。
龙角……冰冷的身体……恐怖的食量……还有那身奇怪的裙甲……
所有零碎的、无法理解的细节，此刻像拼图一样，瞬间在他脑海里组合起来。
答案荒诞，却又无比契合。
敖闰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勾起。
“吓到了？”
林泽轩连连摆手：“没……没吓到……就是……有点……意外……”
敖闰轻笑一声。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泽轩：“……”
他心想，那可不一定。神话里的龙，脾气好像都不太好。
林泽轩强迫自己冷静。
他仔细看了看敖闰。
注意到她现在气色比昨晚好多了。
至少……能开玩笑了。
“你好点了吗？”林泽轩小心翼翼地问。
他指的是她昨晚那种痛苦的状态。
敖闰瞥了他一眼：“嗯。”
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林泽轩更紧张了。
他想问她伤势如何，但又觉得不该问。
他更想问的是……她什么时候走？
家里突然多了个龙王，这谁顶得住？
他只是个送外卖的，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是……怎么开口？
首接问“你什么时候走”？太不礼貌了。
万一惹怒了她……他不敢想后果。
他纠结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
“你……那个……”他鼓起勇气，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敖闰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想问什么？”
“我……”林泽轩语塞。
敖闰忽然笑了。
那笑容，依旧带着点玩味。
“是想问，我准备在你这儿待多久？”
林泽轩的心猛地一跳。
她怎么知道？
他脸颊又开始发烫，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没……没有……”
“哦？”敖闰挑眉，“那就是想让我常住？”
“不不不！”林泽轩吓得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越描越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敖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放心，”她说，“本王还不至于赖上一个凡人。”
“只是……”她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在我完全恢复之前，恐怕还要叨扰几日。”
叨扰几日？
“没关系”他干巴巴地说，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您随意……”
敖闰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
“累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卧室。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客厅里只剩下林泽轩一个人，对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过了片刻，卧室门又开了一条缝。
敖闰的声音传出来：“对了。”
“啊？”
“明日，给我准备一份吃食即可。”
“一份？会不会太少。”
“觉得少。”敖闰声音明显带着笑意，“你也可以多准备几份，让我……吃穷你？”
林泽轩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逗你的。”敖闰轻笑。
顿了顿，她接着说：“恢复了一些，不必像之前那样补充太多。”
林泽轩愣愣地听着。
原来是这样。
卧室门彻底关上了。
林泽轩抱着薄毯，躺在沙发上。
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之前的灼热感。
她逗他。
用那种慵懒又带着点玩味的语气。
“占便宜？”
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被一个……一个非人存在，如此调侃。
还是个女的。
不，是女龙王。
她怎么能那么自然地说出那种话？
“让我吃穷你？”
林泽轩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乱跳。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麻麻的，痒痒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把这危险的念头甩出去。
想什么呢！
那是龙王！
喜怒无常，翻江倒海的存在！
虽然她说“不会吃了你”，还说“逗你的”。
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万一她哪天心情不好，或者觉得他碍事……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日子。
林泽轩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
脖子僵硬。
林泽轩猛地睁开眼，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窗边站着一个人影。
是敖闰。
她背对着他，正看着窗外。
林泽轩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你…你怎么出来了？”
敖闰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
“无聊。”
她只说了两个字。
林泽轩：“……”
无聊？龙王也会无聊？
他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个……你要是无聊……”他指了指墙上的电视机，“可以看电视。”
敖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电视？”
“嗯，就是……能看很多东西。”林泽轩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走过去，“这个，按一下红色的钮……”
他演示了一下开机。
屏幕亮起，花花绿绿的广告画面跳出来，伴随着嘈杂的音乐。
敖闰微微蹙眉，似乎对这声音不太适应。
林泽轩连忙调低音量，换了个台。
“你可以自己换台看看……”林泽轩把遥控器递给她，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
冰凉。
他像触电一样缩回手。
敖闰接过遥控器，学着他的样子按了几个按钮。
屏幕上的画面飞快切换。
新闻、电视剧、纪录片……
她似乎很快就掌握了用法，专注地看着屏幕，不再理会林泽轩。
林泽轩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给外星人介绍地球文明的志愿者。
他悄悄退开，准备去洗漱。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电视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
他回头看去。
电视屏幕上，一个穿着红肚兜，扎着两个冲天揪的小孩，正拿着乾坤圈和混天绫，笑得一脸灿烂。
林泽轩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他看向敖闰。
敖闰原本慵懒倚靠在沙发背上的姿势，微微变了。
她的视线凝固在屏幕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孩身上。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遥控器，塑料外壳发出轻微的“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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