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闰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小的桌子，凑近了他一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林泽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没等他反应过来，敖闰伸出手。
指尖拂过他的嘴角。
他整个人麻了一下。
她捻起了一粒粘在他嘴角的米粉。
敖闰收回手，屈指一弹，米粉粒不见了。
他猛地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碗里的螺蛳粉。
“吃饭要专心。”她重新拿起筷子，眼中带笑。
“不然，下次的奖励，可能就不是这个了。”
林泽轩被辣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他涨红着脸，不敢接话，更不敢问下次是什么奖励。
两人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粉。
林泽轩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我去结账。”他起身准备走向柜台。
“等等。”敖闰叫住他。
林泽轩回过头。
敖闰也站了起来。
“我来。”
林泽轩愣了一下：“呃……不是说我请吗？”
敖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刚才的奖励，可不是让你破费的意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柜台上的支付设备。
“再说，我也想试试你们这里的……结账方式。”
林泽轩看着她眼中的好奇，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哦，那好吧。
“教我。”敖闰拿出手机。
林泽轩走到柜台前，对老板说：“结账。”
“两碗三十六。”老板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用这个……对着那个码，扫一下。”
敖闰打开扫码功能。
“滴”的一声轻响。
“然后输入金额，”林泽轩在一旁小声指导，“三十六。”
敖闰微微蹙眉，似乎在理解这套流程。
“最后点确认支付，选这个……”林泽轩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个选项，“亲属卡支付。”
敖闰依言操作。
支付成功。
她抬眸看向林泽轩：“可以了？”
林泽轩看着手机上的成功界面，点点头：“嗯，付好了。”
敖闰突然凑近林泽轩耳边：“原来‘家里人’特权这么好用？”
林泽轩：“……”
脸颊又开始发烫。
“走了。”敖闰像是没事，转身向店外走去。
林泽轩连忙跟上。
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傻笑：这钱绕了一圈，最后还不是从我卡里扣的……
这位龙王大人，还真是……有意思。
敖闰脚步顿住，侧过身。
“在笑什么？”
林泽轩脸上的傻笑僵住，连忙收敛。
“啊？没……没什么。”
敖闰轻笑一声，没再追问。
她目光扫过街景，又落回他身上。
“继续？”
“嗯！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这种重复的奔波中流逝。
敖闰始终很安静，只是看着，偶尔会问一些关于现代城市运作的问题，比如红绿灯的作用，或是为什么高楼能建那么高。
林泽轩都一一耐心解答，虽然他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懂的并不算多。
他发现敖闰的学习能力惊人，很多事情只听一遍就能理解。
夜晚，城市灯火通明。
林泽轩骑着电动车，赶着送最后一单外卖。
目的地是一个高档小区。
保安拦住了他。
“外卖不能进，让业主自己下来拿。”
林泽轩只好停好车，拿出手机联系顾客。
电话接通了，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
“喂，你好，是X栋X单元的吗？你的外卖到了，麻烦下来取一下，保安不让进。”
“啊？师傅，真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方便……”女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林泽轩有点为难：“可是……”
“师傅，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女人语气更加急切，“我这儿……急用点东西，能不能帮我在楼下便利店带一下？我给你加钱！”
林泽轩一愣，帮买东西？
“那个……你要买什么？”他迟疑地问。
“就是……一包卫生巾，随便哪个牌子都行，夜用的。”女人的声音压低了些，透着不好意思，“真的急用，拜托了师傅，多少钱我转给你！”
卫生巾……
他一个大男人去买这个，总觉得怪怪的。
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实在太恳切，听着确实是遇到了麻烦。
“……好吧。”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太谢谢你了师傅！真的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林泽轩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敖闰的声音。
“去哪里？”
林泽轩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敖闰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呃……顾客让我帮忙带点东西。”
“带东西？是这家店？”
她指了指亮着灯的24小时便利店。
“嗯。”
“我也去看看。”敖闰说着，径首朝便利店走去。
林泽轩只好跟上。
便利店不大，但货架满满当当。
敖闰像个好奇宝宝，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对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很感兴趣。
林泽轩则目标明确，硬着头皮走向日用品区域。
他在卫生巾货架前站定，看着各种品牌和型号，一时有些眼花缭乱。
夜用……随便哪个牌子……
他感觉背后好像有道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偷偷瞥了一眼，敖闰正站在零食区，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包薯片，似乎没注意他这边。
林泽轩松了口气，飞快地拿起一包，转身就往收银台走。
敖闰也跟了过来，站在他旁边。
“扫码支付。”店员说。
林泽轩拿出手机付了钱，接过装着卫生巾的塑料袋。
他感觉袋子有点烫手。
两人走出便利店。
“那是什么？”敖闰好奇的问到。
林泽轩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敖闰。
路灯下，她的眼眸像映着星光，清澈又带着探究。
“呃……”
怎么解释？
说这是女人每个月流血时用的？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就是……一种……日用品。”他试图蒙混过关。
敖闰微微挑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女子用的？”
林泽轩感觉自己的脸颊彻底烧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
“哦。”敖闰应了一声。
又悠悠开口：“你们这里……女子每月亦有不便之时？”
林泽轩：“……”
他几乎想把手里的袋子藏到身后去。
她……懂的还真不少……
“嗯……是……”
敖闰没再追问。
“走吧，送东西去。”她眼里带着笑意。
“不然，你的女顾客……该等急了。”
林泽轩猛地抬头，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
敖闰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他。
“还不走？”
“哦……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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