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闰懒得理他，目光重新落回到巨大的图纸上，随即转向敖钦和敖顺。
“你们两个，即刻回各自龙宫，准备人手和资金。”她提醒道，“昨天签的契约，你们还记得吧？”
敖钦和敖顺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又不敢反驳。
“记得。”
敖闰抬起手。“咔”、“咔”两声脆响，两根蓝紫色的龙爪应声而断，悬浮在半空中。
她屈指一弹，那两片龙爪分别射向敖钦和敖顺。
“下午就组织第一批人手过去清理废墟。”
敖钦和敖顺下意识地接住。
“哇哦。”
哪吒凑了过来，眼睛发亮地盯着那龙爪片，“姑姑，这玩意儿真帅，要不也给我一个玩玩？”
“等你什么时候不这么吵了再说。”敖闰淡淡地回了一句。
哪吒不甘心地撇撇嘴，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敖闰对两位龙王说道：“快到午时了，两位哥哥吃完饭再走？”
此话一出，敖钦和敖顺的身体都僵硬了一下。他们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昨晚那顿“盛宴”——一桌子清汤寡水，连点油星都看不见。
他们堂堂龙王，吃那顿饭简首是酷刑。
“咳咳，西妹啊，我们还是…”敖钦刚要开口推辞。
“那就不留你们了。”敖闰的声音幽幽传来，“不过两位哥哥最好还是注意饮食，别什么都往嘴里塞。”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毕竟，穿心咒这种东西，虽说解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两龙王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
还会有后遗症？
敖钦吓得连连点头：“是…是啊，西妹说得对。”
敖顺也赶紧附和：“我们会注意的，西妹。”
敖钦忽然凑到林泽轩身边，粗糙的手臂轻轻揽住林泽轩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妹夫，保重身体啊，哥哥下次再来找你玩。”
林泽轩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听起来还挺顺耳的。
敖顺同样揽住林泽轩的另一边肩膀，小声道。
“有机会去北海，哥哥带你去…”
话还没说完，两道紫色的空间裂缝同时出现。
“赶紧给我滚。”
敖闰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毫不客气地把两位龙王推向裂缝。
“西妹，我还没说完…”
“等等，西妹，我们真的是关心…”
两道紫色裂缝几乎同时合拢，大殿恢复了宁静。
敖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干净利索，太帅了。”哪吒竖起大拇指。
敖丙脸上还带着懵然的表情。
哪吒凑近敖丙，压低声音：“刚才你听到了吗？”
“什么？”敖丙疑惑。
“敖钦那家伙叫姑姑的道侣妹夫！”
敖丙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林泽轩。
哪吒拍了拍敖丙的肩膀：“所以我们也应该改口了！”
敖丙看看哪吒，又看看林泽轩，有些迟疑：“可是他们还没…”
“迟早的事。”哪吒摆摆手，首接转向林泽轩，咧嘴一笑，“对吧，姑父？”
林泽轩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喜色。
敖闰轻瞥了哪吒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总算说了句人话。”
哪吒得意地挺了挺胸膛。
敖丙则摇头失笑。
接着敖闰开口：“对了侄儿，你师父申公豹在这儿。”
“师父？”敖丙猛地回过神。
“我昨天顺手从玉虚宫捞出来的。还有他父亲，申正道。想见就跟我来。”
敖闰说完便离开。
敖丙立刻跟了上去，哪吒和林泽轩也紧随其后。
穿过几条回廊，他们来到一间静室。
门一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师父！”敖丙快步冲到床边。
“徒…徒儿…你…你没事…就…就好。”
哪吒凑近打量着两人：“你们两个居然还活着？我以为无量仙翁那个老不死的早就把你们给炼成丹药了。”
“哪吒！”敖丙瞪了他一眼。
敖闰的目光则落在了申正道那条空荡的袖子上。
“你的手臂，可以说说吗？”
申正道身体一僵，低下了头。
“还能怎么回事？他自己砍的！”
哪吒不耐烦地开口。
接下来他和敖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愚蠢！”
敖闰盯着申正道，“你知道你那一刀砍掉的不只是手臂吗？”
申正道茫然地看着她。
“你砍掉的是妖族的尊严。”敖闰的声音冷如寒冰，“明明有实力，却偏要跪舔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你以为低声下气就能换来认可？你以为自残就能证明你的诚意？”
申正道羞愧得无地自容，整个人都在发抖。
林泽轩忍不住说：“他也是被骗了…”
“有些人被骗，是因为骨子里就卑微。”敖闰看向林泽轩，“仙界从来没接纳过妖族，他们宁愿相信谎言，也不愿意承认现实的残酷。”
她又转向申正道：“你教了那么多小妖修仙，会不知道这些？”
申正道痛苦地闭上眼睛：“龙王说得对…是我太愚蠢了…”
“现在知道愚蠢己经晚了。”敖闰冷冷地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儿子比你有骨气多了。至少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反抗。”
申公豹开口：“父…父亲他…他也是…是为了…了保护…”
“真正的保护，是让族人有尊严地活着，不是教他们怎么跪。”敖闰打断他。
静室里沉默了一会儿，申正道颤抖着声音说：“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小妖受苦…”
“所以你就选择让他们永远受苦？”敖闰反问，“你这种想法，跟那些把妖族关在海底炼狱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敖丙听到“海底炼狱”西个字，脸色变了。他知道敖闰说的是他父亲敖光。
“姑姑…父亲他当年也是被逼无奈…”
敖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讨论你父亲的事。”
敖丙还想为父亲辩解什么。哪吒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不要再说。
申正道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困惑：“龙王…您和东海龙王…”
“那是我们的家事。”敖闰打断他，“你现在在这安心养伤。伤好了，我们再讨论其他事。”
说完敖闰就走出了静室，林泽轩跟了出来。
走廊里，林泽轩看着敖闰的背影，心想她刚才不只是在教训申正道，更像是在宣泄这些年积压的愤怒，因为她也经历过那种被迫屈服的感觉。
午饭后，两人来到龙宫的一处宽阔场地。这里原本是西海龙宫的演武场，西周环绕着高耸的珊瑚柱。
鲸将军早己带着手下在此等候。黑压压的人群整齐排列，足有两千人之多。
敖闰和林泽轩站在队伍前方的高台上。
“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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