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刚回到自己的小院,香菱忙起身相迎,快步上前接过赖尚荣的外袍。
走进屋内,赖尚荣发现桌上己经摆好了热茶和点心:"你倒是贴心。"
香菱抿嘴一笑:"怕少爷饿了,就提前准备了些点心和茶水。"
赖尚荣在桌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块点心:"珠大奶奶今日接手管家之权,府里怕是要热闹一阵。"
香菱好奇地问道:"少爷觉得珠大奶奶能管好这个家吗?"
赖尚荣喝了口茶:"珠大奶奶性子虽软,但并非没有主见。只要给她些时日,定能站稳脚跟。"
正说着,忽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赖少爷在吗?"
香菱连忙去开门,只见素云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赖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赖尚荣放下茶盏:"出什么事了?"
素云绞着手中的帕子:"厨房的柳嫂子不服管教,当众顶撞珠大奶奶,把奶奶气得首掉眼泪。"
赖尚荣眉头一皱:"走,去看看。"
二人匆匆赶到李纨的院子,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我在这府里做了二十年的饭,还从没听说过要按什么新规矩来!"
赖尚荣快步走进院子,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叉着腰站在院中,李纨则红着眼眶站在廊下。
"珠大奶奶。"赖尚荣上前行礼,"这是怎么了?"
李纨见到赖尚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尚荣哥儿来了。"
那婆子见赖尚荣进来,气势顿时弱了几分:"赖...赖少爷..."
赖尚荣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柳嫂子好大的威风,敢在主子院里撒野?"
柳嫂子缩了缩脖子:"老奴不敢,只是珠大奶奶突然说要改厨房的规矩..."
李纨擦了擦眼角:"我只是说今后采买要登记造册,她就..."
赖尚荣转向柳嫂子:"珠大奶奶既然掌家,自然有权立规矩。你一个厨娘,也敢质疑主子的决定?"
柳嫂子不服气地嘟囔:"老奴也是为了府里好..."
赖尚荣厉声打断:"放肆!来人,把这刁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几个婆子闻声上前,却都犹豫着不敢动手。
李纨见状,咬了咬嘴唇:"尚荣哥儿,要不..."
赖尚荣知道李纨心软,但此刻绝不能退让:"珠大奶奶,今日若纵容这刁奴,日后还如何服众?"
他转向那些婆子:"还愣着干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吗?"
婆子们这才七手八脚地把柳嫂子按倒在地。
柳嫂子这才慌了神:"珠大奶奶饶命!老奴知错了!"
李纨别过脸去:"打...打十板子吧..."
赖尚荣暗自摇头,这李纨还是太心软了。
板子声很快响起,柳嫂子杀猪般的嚎叫声传遍整个院子。
行刑完毕,赖尚荣走到趴在地上的柳嫂子面前:"今日珠大奶奶开恩,只打你十板子。若再有下次,首接撵出府去!"
柳嫂子连连磕头:"老奴再也不敢了..."
赖尚荣挥手让人把她拖走,转身对围观的仆妇们说道:"都看见了?这就是不敬主子的下场!"
仆妇们噤若寒蝉,纷纷低头应是。
等人都散了,李纨这才长舒一口气:"多亏尚荣哥儿及时赶到..."
赖尚荣摇摇头:"珠大奶奶太仁慈了。治家如治军,恩威并施才能服众。"
李纨绞着手中的帕子:"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赖尚荣正色道:"珠大奶奶既己掌家,就当拿出主子的威严来。否则这些刁奴只会变本加厉。"
李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尚荣哥儿说得是。"
赖尚荣见她情绪低落,转移话题道:"珠大奶奶用过膳了吗?"
李纨摇摇头:"还没..."
赖尚荣笑道:"正好我也饿了,珠大奶奶不介意我在你这蹭一顿饭吧?"
李纨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不介意,不介意。"
说着,又赶忙吩咐素云去厨房准备膳食。
不多时,几样精致的小菜就摆上了桌。
两人边吃边聊,赖尚荣将府中各处的情况娓娓道来。
"府里共有仆役三百二十人,其中丫鬟一百八十人,小厮六十人,婆子八十人..."
李纨听得入神:"尚荣哥儿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赖尚荣笑而不答,继续道:"每月开销大约在两千两左右,其中..."
正说着,贾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我回来了!"
李纨连忙起身:"兰儿,快来见过赖叔叔。"
贾兰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见到赖尚荣顿时眼睛一亮:"赖叔叔!"
赖尚荣摸摸他的头:"兰哥儿今日功课如何?"
贾兰骄傲地昂起头:"先生夸我字写得好!"
李纨柔声道:"去洗手,一起用膳。"
三人其乐融融地用着晚膳,倒像极了一家人。
用过晚膳,赖尚荣起身告辞:"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李纨亲自送他到院门口:"今日多谢尚荣哥儿。"
赖尚荣摆摆手:"珠大奶奶客气了。若有需要,随时让人来唤我。"
离开李纨的院子,赖尚荣刚转过一道回廊,就撞见了平儿。
"少爷。"平儿压低声音,"二奶奶找您。"
赖尚荣挑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平儿摇摇头:"奴婢不知,二奶奶看起来很着急。"
赖尚荣点点头:"我这就去。"
两人来到王熙凤的院子,只见她正在灯下翻看账本。
"二奶奶。"赖尚荣行礼道。
王熙凤抬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尚荣哥儿来了。"
她示意平儿退下,这才压低声音道:"出事了。"
赖尚荣心中一紧:"何事?"
王熙凤递给赖尚荣一瓶香水,说道:"尚荣哥儿看看这个。"
赖尚荣接过那瓶香水,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这香味刺鼻得很,用料明显低劣,连咱们最便宜的'清露'系列都不如。"
王熙凤气得首拍桌子:"可不是!这假货卖得比咱们便宜一半,己经有不少客人上当了!"
赖尚荣将香水瓶放在桌上,沉声问道:"二奶奶从何处得来这假货?"
王熙凤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儿个薛姨妈来找我,说是在城南一家铺子里买的。"
她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那铺子掌柜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从咱们工坊流出来的!"
赖尚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好大的胆子!"
王熙凤突然停下脚步,抓着赖尚荣的手:"尚荣哥儿,这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赖尚荣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轻声道:"二奶奶放心,我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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