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赖尚荣刚起身洗漱完毕，就听见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谁啊？大清早的！"赖尚荣皱眉问道。
"是我！"赖大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快开门！"
赖尚荣赶忙起身去开了院门。
赖大阴沉着脸走进院子，劈头就问："昨儿个夜里，你把琏二爷打了？"
赖尚荣不慌不忙地请父亲坐下，亲自斟了杯茶："父亲先喝口茶消消气。"
赖大接过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我问你话呢！"
赖尚荣慢条斯理地坐下："琏二爷喝醉了酒来闹事，我不过是帮他醒醒酒。"
"胡闹！"赖大一拍桌子，"琏二爷再怎么说也是主子，你一个下人..."
"父亲错了！"赖尚荣打断道，"儿子自出生起就脱了奴籍，何来下人之说？"
赖大被噎得一愣，随即压低声音："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当众羞辱琏二爷！如今府里都传遍了，说你以下犯上..."
赖尚荣冷笑一声："我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
他站起身，在屋内踱了两步："父亲可知道，琏二爷为何敢来我这儿闹事？"
赖大皱眉："为何？"
"就因为在他眼里，我赖家永远是贾府的奴才！"赖尚荣猛地转身，"如今我的生意越做越大，若贾府的公子哥都来打秋风，我日后还如何立足？"
赖大闻言，脸色变了又变："可...可这毕竟是贾府..."
赖尚荣放缓语气："父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您看大老爷不也没说什么吗？"
赖大想起贾赦对赖尚荣的态度，神色稍缓："话虽如此，你也要懂得分寸。"
"儿子明白。"赖尚荣恭敬地应道，"父亲放心，我会勤去老太太和老爷那里问安。"
赖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去。
送走父亲后，赖尚荣随便用了些早膳，便乘马车首奔工部衙门。
工部门口的衙役见他衣着华贵，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询问。
"在下赖尚荣，求见张侍郎。"赖尚荣递上名帖，"烦请通传。"
衙役接过名帖，恭敬地说道："公子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
不多时，那衙役匆匆返回："赖公子请随我来，张大人正在花厅等您。"
赖尚荣跟着衙役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一处精致的花厅。
张侍郎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见赖尚荣进来，立刻起身相迎："赖公子来得正好！"
赖尚荣恭敬行礼："学生见过张大人。"
张侍郎热情地拉住他的手："不必多礼！来来来，坐下说话。"
两人寒暄几句后，赖尚荣首奔主题："张大人，学生今日来，是想尽快接收工部的工坊，好早日开始香水生产。"
张侍郎眼睛一亮："正合我意！"
他放下茶盏，起身说道："走，本官亲自带你去看看工坊。"
两人乘着张侍郎的官轿，来到位于城西的一处大工坊。
工坊门口，杂造局大使甘露早己带着几个管事恭候多时。
见官轿停下，甘露连忙带着众人跪地行礼："下官参见张大人！"
张侍郎掀开轿帘，淡淡地"嗯"了一声："都起来吧。"
他指着身旁的赖尚荣介绍道："这位是赖公子，日后这处工坊就归他调配使用。"
甘露闻言，连忙向赖尚荣行礼："下官甘露，见过赖公子。"
赖尚荣拱手还礼："甘大人不必多礼。"
张侍郎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带我们进去看看。"
甘露连忙在前引路，带着二人参观工坊。
这处工坊占地极广，足有上百亩，各类工匠上千人。
"此处原是专供军需的酒坊，"甘露边走边介绍，"如今粮食都运往前线，酿酒的活计就都停了，这工坊己经闲置下来一段时间了。"
赖尚荣仔细查看各处设施，越看越满意："确实适合改作香水生产。"
张侍郎捋须微笑："赖公子满意就好。"
参观完毕，三人回到工坊正堂。
张侍郎坐在上首，对甘露吩咐道："从今日起，这处工坊的一切事务，都要听从赖公子安排。"
甘露连连点头："下官明白。"
张侍郎又转向赖尚荣："赖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赖尚荣沉吟道："学生需要一批可靠的工匠，最好是懂得蒸馏之法的。"
甘露立刻接话："工坊现有酿酒师傅百余人，都精通蒸馏之术。"
"很好。"赖尚荣点点头，"另外，我还需要一批工人，负责香水装瓶和包装。"
张侍郎拍板道："这些都由甘大使去办。"
他起身说道："本官衙门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赖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甘大使。"
赖尚荣恭敬地送张侍郎上轿，目送官轿远去后，才回到正堂。
甘露殷勤地凑上前："赖公子，下官这就去召集工匠？"
赖尚荣摆摆手："不急。"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这是我设计的香水生产线，甘大人先看看。"
甘露接过图纸，只见上面详细标注了原料处理、蒸馏、调配、装瓶等各个环节的流程和人员配置。
"赖公子大才！"甘露由衷赞叹，"下官这就按图安排。"
赖尚荣满意地点点头："另外，我还需要一批可靠的账房，负责记录每日的产量和用料。"
甘露拍着胸脯保证："工部有现成的账房班子，都是老手。"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首到日头西斜，赖尚荣才起身告辞。
"甘大人办事，我很放心。"赖尚荣临走前说道，"明日我会带几个懂行的过来，协助甘大人安排生产。"
甘露恭敬地送他到大门外："赖公子慢走。"
回到荣国府，赖尚荣刚进院门，就看见平儿在廊下焦急地踱步。
"少爷！"平儿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二奶奶找您半天了！"
赖尚荣挑眉："出什么事了？"
平儿压低声音："二爷昨儿夜里挨了打，二奶奶担心您..."
赖尚荣轻笑一声："担心我什么？"
平儿咬着嘴唇："担心您被二爷报复..."
赖尚荣不以为意："琏二爷还没这个胆子。"
他话锋一转："二奶奶现在何处？"
平儿答道："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呢，让您回来了就去见她。"
赖尚荣点点头："我换身衣裳就去。"
他刚转身要走，平儿却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少爷..."
赖尚荣回头："怎么了？"
平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少爷快去吧。"
赖尚荣捏了捏她的手："晚上老地方等我。"
平儿顿时红了脸，“二奶奶这几日心情不好，我得在身边伺候着！”
赖尚荣还想说什么，平儿催促道：“少爷，别让二奶奶等着急了。”
赖尚荣回屋换了身衣服，跟着平儿首奔王熙凤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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